話音未落,蘇槿柔的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嬌弱的身體在顫抖著,差不點就沒站住。
她那副悲傷至極、脆弱無助的模樣,令人不禁心生憐憫。
『楚楚可憐』這個詞,仿佛就是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
林初靜撇開臉,耐心早已消耗殆盡,不願再與她糾纏下去了。
速戰速決。
林初靜斷然舉起自己和江暨白緊握的雙手,亮給蘇槿柔看。
其中蘊含的挑釁意味不言而喻。
「不好意思哈,我們兩個都沒空。」
話音剛落,林初靜轉向江暨白,笑靨如花,溫婉而嫵媚。
「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是吧,我的暨白哥哥?」
「嗯。」江暨白回之一個寵溺的笑容。
暨白哥哥,這個稱呼,是專屬林初靜的!
蘇槿柔看在眼裡,心中嫉妒之火猶如毒蛇般盤旋。
她的手指甲嵌進了手心的皮肉里,臉上近乎冷漠的神情,竭力抑制著內心的憤恨。
她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親密無間地依偎在一起,從自己身邊漸行漸遠。
可是,她卻什麼都做不了。
……
剛把外婆接到南岸小區,林初靜就扶外婆進房間休息。
當她從臥室出來,目光不禁落在江暨白那線條分明、肌肉線條凸顯的小臂上。
江暨白一手提著貓包,裡面的棉花糖已經醒了,正在『喵喵』地直叫。
另一隻手則拎著一個紅色行李箱,問她:「這個行李放哪?」
「外婆剛眯著,行李箱先放在客廳吧。」林初靜回答道。
她接過江暨白手中的貓包,將棉花糖帶到一個較小的房間裡。
裡面早已放了一個前幾天林初靜剛從網上淘寶回來的貓窩。
林初靜在購置這套房時,心中早已有了明確的規劃。
三室一廳的布局,一間留給外婆居住,一間作為自己的臥室。
而剩下的那一間,則是她為棉花糖精心準備的溫馨小窩。
當林初靜剛安置好棉花糖出來的時候,看到江暨白還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
「你不忙嗎?不用上班?我沒看到過當老總像你當得那麼清閒的?」
「怎麼,你這是在趕我嗎?」
江暨白的眸色幽深如黑洞,恨不得將她吸進去。
林初靜:「……」
她能直說嗎?
她還真的在趕他!
他在這裡,她渾身說不出來的彆扭。
江暨白在自言自語,林初靜林初靜困惑地瞥過去。
只聽見他低聲呢喃,帶著幾分自嘲:「看來,給人當司機,並非一份好差事。」
「你說什麼?」
江暨白眼波流轉,帶著一絲俏皮的責備目光掃過她:
「沒工資就算了,你這老闆還不管飯的?」
林初靜瞬間愣在了原地,幾秒鐘後,她才回過神來,關切地問道:「你餓了?」
說完,她轉過身看一下牆上的時鐘。
現在的時間,10:35!
是該準備午飯了。
「我早餐都沒吃,一大早就過來給你來當司機了。你說,是不是該有一些報酬?」
「那你午飯留在這裡吃吧。」
林初靜給江暨白倒了杯溫白開,「你坐在客廳休息一下吧,我先去炒幾個菜。」
她轉身走向廚房,從牆上的掛鉤上取下一條嫩黃色的圍裙,系在腰間。
坐在沙發上的江暨白,環顧四周,發現她目前的住所雖不豪華闊綽。
但每一處都映照著她細緻入微的巧思。
室內的裝潢以柔和的色係為主導,家具與擺設都傾向於淡雅的色調。
桌上還擺放著玫瑰花,顯得格外溫馨和諧。
江暨白不禁難以抑制地陷入了沉思。
在過去的那麼多年裡,究竟有多少幸運兒享受過她這般溫柔妥帖的照顧?
他垂下頭,目光輕觸及腳邊那雙男士的薄底拖鞋。
耳畔則傳來廚房裡細微而瑣碎的聲響,心湖中激起了一圈圈難以言喻的壓抑。
廚房裡傳出的聲音,斷斷續續,卻又充滿了暖意。
那是一種只有在家的港灣才能聞到的溫馨氣息。
江暨白從沙發起來,拐進了廚房。
他斜倚在門框一側,默默看了片刻,仿佛在享受這美好的時光。
林初靜聽到了漸行漸近的腳步聲,身子微僵,但她手上的動作並沒停下來。
江暨白輕手輕腳地走到她的身後,鼻翼微動,嗅到了她身上散發出的若有似無的幽香。
「需要我搭把手嗎?」
她微微側首,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不用了,我很快的,你先去客廳休息一下吧。」
林初靜問他:「只是一些普通的家常小菜,你不會介意吧?」
江暨白微微一怔,訥訥道:「什麼都好。」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
他在心中默默補充道。
她指間握著一柄削皮刀,熟練地將胡蘿蔔削皮。
江暨白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林初靜的雙手上。
她的手指,修長而筆直,透過肌膚,可以隱約看到那細微的青色血脈。
江暨白悄無聲息地挪動腳步,緩緩地向她靠近。
他試圖尋找著合適的話題來打破沉默。
可他發現,即使他保持緘默,林初靜也未曾流露出任何不耐煩,也沒有要趕走他的意思。
或許是心中久違的輕鬆,等到他開口時,竟問出了一個令人啼笑皆非的問題:
「胡蘿蔔皮是不是很難削啊?」
「啊?」林初靜一時沒能回過神來,頭轉過來,手上的動作還沒停下。
就在這時,一個不慎,刀尖偏離了方向,瞬間劃破了肌膚。
「哎呀!」
「靜靜,你,你受傷了,疼不疼啊?還傷著哪兒了沒?」
江暨白的驚呼聲響徹室內。
那聲音尖銳而急切,甚至蓋過了當事人自己的緊張與驚慌,其中夾雜著難以掩飾的愧疚。
林初靜低下頭來,一臉錯愕。
就是剛才,她削胡蘿蔔皮不小心劃破了手,有點用力,所以傷口有點大。
還在流血的傷口沒有止住血,順著手臂滴在襯衫上。
不疼,但那觸目驚心的紅,看得有點憷人罷了。
常言道:要想拴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要拴住他的胃。
林初靜曾為了傅硯辭學做飯,手持鍋鏟,這其中可吃了不少苦。
這些微不足道的小刀傷,對她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根本不足掛齒。
「我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