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誰到時回頭,誰就是狗!

  傅硯辭簽字的動作一頓,抬頭凝視著她,眼神深邃而不明,「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我離婚?」

  林初靜聽出他話里的鄙夷之意,卻一臉平靜,淡淡地回答:「是。」

  傅硯辭的心裡愈發焦躁,聲音也因此變得尖銳,「林初靜,你當你是誰啊?我傅言辭還舔著一張臉,低三下四地求著你不成?你以為你有點姿色,就值幾個錢了?說難聽點,你這種貨色,在南城高檔會所一抓一大把,你但凡有一點腦子也知道,現在你的選擇有多錯誤。」

  怎麼,他的意思是,她——林初靜,跟他離婚了,就會被打擊到從此消沉,餘生如行屍走肉,然後陷入絕望的旋渦,終日以淚洗面,哭著乞求他,不要離她而去?

  「傅總,您管太寬了,我的事不用您操心……」林初靜氣得眼眶都紅了,「您放心,以後我的日子就算過得多狼狽,我也不會找您傅硯辭哭。」

  傅硯辭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她,「你好樣的!林初靜,你要記得你今天說的話!誰到時回頭,誰就是狗!」

  說完,男人的尊嚴不允許他有半點的遲疑,傅硯辭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上了名字。

  林初靜從民政局出來,林初靜的腳步顯得有些慌亂。

  剛剛她臉上那副急於與他劃清界限的冷漠,此刻被難堪所取代。

  她原以為,離婚是可以一次性就辦妥的,但當工作人員告知他們,離婚還有三十天的冷靜期。如果在這期間,只要雙方有誰不同意離婚,那這個婚,就離不成了。

  林初靜的步伐急促且紊亂,下樓梯的時候不小心崴到了腳踝,跟在後面的傅硯辭大步一邁,伸手,及時地扶住了要摔倒的林初靜,「小心!」

  「不用你扶。」林初靜冷著一張臉甩開他的手,一瘸一拐地走下樓梯。

  傅硯辭叫住了她,「你在我面前逞強什麼?」

  林初靜不耐煩地轉過身來,「傅總,我希望三十天後您能如約過來,一起把這離婚證給辦了。」

  這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個三十天的冷靜期,她深怕傅硯辭會隨時改變主意。

  他不愛她,但她更怕他不放她自由,將她終生困於婚姻的牢籠,無法自拔。

  傅硯辭的面色極其難看。

  剛才她轉身那一瞬,他還以為她要開始求他了。

  如果現在她知道怕了,那他看在她那麼愛他的份上,他或許會考慮一下給她台階下。

  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她嘴裡會吐出這氣人的話來。

  「誰不來,誰就是狗!」

  ……

  林初靜未曾料到,她復學的第一節課竟然是江暨白上的課。

  離上課時間還有段時間,她急忙忙地趕到教室的時候,整個教室幾乎坐滿了人,只剩下第一排寥寥的幾個位置。

  她沒有想到,江暨白竟然如此受歡迎。

  林初靜不想坐那麼前面的,但是現在她別無選擇。

  上課鈴聲剛響,江暨白悠然地步入教室。

  一米八七的大高個,那兩條修長的腿被黑色長褲緊緊包裹著,透露出一種禁慾的感覺。

  他手裡拿著一本書,手指修長地握在書脊上,緩緩地走上了講台。

  之前的管理學白教授是一個體態臃腫的禿頂中年大叔,如今換成江暨白這種猶如從漫畫裡走出來的男主角,底下的女生們就跟餓狼一樣流著垂涎的口水。

  「要是南城大學的教授全部換成江老師這種等級的,那我年年都能拿年級第一。」

  底下的女生驚嘆一聲高過一聲,江暨白似乎沒有受多大的影響,他的目光在教室里輕輕掃過。不知道是不是林初靜的錯覺,她發現他的目光短暫地從她身上掠過。

  自我介紹也沒有,點名也沒有,江暨白就直接上課。

  說實話,江暨白的課講得十分含有水分,一節課45分鐘,他放了30分鐘的PPT,接下來就是10分鐘的自行討論。

  這課上的異常無聊,林初靜都開始打哈欠了。

  這個時候她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微信發了幾條消息,是紀雲禾發過來的。

  林初靜偷偷瞟了眼正慵懶地坐在講台上的江暨白,見他沒有注意到,低頭,指尖在敲著字回覆信息。

  從江暨白的位置,能將林初靜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現在,我們來找一個同學來回答問題吧……」江暨白的目光在教室里掃視了一圈,最終落在了林初靜的身上,「就你吧!」

  林初靜還趴在桌下認真地回覆信息,渾然不知整個教室的目光都聚在她的身上。

  整個教室鴉雀無聲。

  直到坐在林初靜旁邊的女生忍不住,用腳尖輕輕地踢了她一腳,湊到她耳邊低語,「江老師點你回答問題呢。」

  林初靜這才如夢初醒,慌亂地從桌下抬起頭來,她臉頰迅速升溫,慢慢站起身。

  林初靜臉皮本來就薄,臉上越發得滾燙。

  仿佛回到童年時光里,上課沒有認真聽講、偷做小動作的學生被老師當場抓住的那種窘迫感,她一時尷尬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這樣干站著。

  「這位同學,怎麼稱呼?」江暨白緩步走下講台,來到林初靜的身邊,修長的手指微曲,在她的桌面上輕敲了一下。

  林初靜錯愕地看向他。

  他是沒有認出她嗎?

  「我叫林初靜。」

  江暨白轉身回到講台,隨意地提出了一個問題,「好,林初靜同學,我就問你一個最基礎的問題……你能告訴我,管理學的定義是什麼嗎?」

  林初靜腦中一片空白,休學了三年,她幾乎把所有的東西都忘了,一時間竟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

  她低頭,輕咬著唇,手指微微泛白。

  江暨白也沒有刻意為難她,剛想要叫她坐下的時候,這個時候第三排座位上,一位女生舉起她那纖細白皙的手臂,隨之而來的是她那柔和動聽的聲音:「江老師,我知道。」

  江暨白擺了擺手,示意林初靜坐下,然後看向那個女生,「那你來回答。」

  女生從位置上站起身來,望著江暨白,她的唇角輕輕上揚,神情自信地說出答案。

  「這位同學答得很正確,請坐下。」

  女生得了江暨白的誇獎,坐下去的時候還有些失落。

  為什麼江老師剛才就問林初靜的名字,她答得那麼好,為什麼不問她的名字?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幾乎下課鈴一響,林初靜就第一個站起來。

  然而,就在她即將踏出教室的那一刻,背後傳來了江暨白的聲音:「其他人可以下課了,林初靜同學,你跟我去辦公室一下,我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