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配合她一起演戲給她外婆看,她很感激,林初靜誠懇地道謝:「謝謝你的幫忙……」
江暨白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掛著一抹笑,好整以暇地望著林初靜,「謝謝我什麼?」
「謝謝你願意假扮我的老公,謝謝你沒在我外婆面前戳穿我……」
林初靜始終未曾對外提及過她的婚姻,因為她知道,一旦撕破這層偽裝,她的狼狽和難堪便會暴露無遺。
「然後呢?」江暨白的聲音溫柔而富有磁性,他的眼神似乎能看穿人心。
對上江暨白那雙眼,林初靜握緊了拳頭,硬著頭皮,「說出來、有些難以啟齒,實際上,我和我老公的感情不好,這段時間正在鬧離婚……我外婆有心臟病,我實在不敢再告訴她我要離婚的事,我怕她會承受不住……」
「所以,你現在改變主意了,不離婚了?」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等我離婚了,再過段時間,等我外婆病情穩定下來,我再找准機會告訴她這件事。」
林初靜覺得,她剛剛可能產生了一種幻覺。
她剛才看到江暨白很明顯地鬆了一口氣。
江暨白勾唇輕笑起來,語氣溫和,「我之前就跟你說過的,謝謝不是單單嘴上說說而已。」
他向前邁了一大步,與她緊挨在一起,俯首,他的氣息如同溫柔的潮水,將她瞬間包圍。
林初靜的心臟不由得漏跳一拍,她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有些不自在地撥了一下耳邊的髮絲,躲開他的眼神,「那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你緊張什麼?」江暨白輕笑出聲,神情滿是寵溺的溫柔,「現在暫時沒有,但是以後就說不定了,你就先欠著吧。」
「那好吧。」
……
「我明天早上八點鐘在民政局等你。」
傅硯辭宿酒後第二天,季宴禮替林初靜轉告他這句話。
昨天,傅硯辭的私人手機被落在金閣那裡,公司電話,家裡座機林初靜都打不通,沒有辦法,只能打電話讓季宴禮幫忙上門去找傅硯辭,讓他親自轉告傅硯辭。
她現在連裝都不想裝了,直接撕破臉皮。
看,林初靜這離婚的決心是有多大?!
「現在幾點鐘了?」
「九點鐘。」
「林初靜不是讓你轉告我八點鐘到嗎?你怎么九點鐘才來叫我?」
「太早了,我起不來。九點鐘叫你已經仁義之舉了,其他人,我才不管他死活呢。」
「那麼說我還得謝謝你?」傅硯辭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趕緊起床。
看著傅硯辭急忙地收拾自己,季宴禮很是好奇,「你不是不想離婚嗎?那麼著急,趕著去離婚?」
「誰說我要去離婚?她八點就約了我,來不及了,我現在得趕緊過去。」說著,傅硯辭從衣櫃裡挑了一套黑色西裝,問起了季宴禮的意見,「你說我穿這套衣服怎麼樣?」
「我就沒有搞懂,林初靜約你是離婚,又不是去約會,你高興個什麼勁啊?」
「我現在就是去挽留她的。」
「我想通了,我不想跟她較勁了,只要她在我身邊,之前的一切都沒有關係了。你不是跟我說了嗎,只要我好好哄她,她就會原諒我的。」
「我現在就去跟她說,我不想跟她離婚。」
「上一次我就叫你拉下臉來好好哄一下,你又不肯,現在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季宴禮點開熱搜,把手機遞給傅硯辭,神色有些不對勁,「你看看,你和方覺夏的緋聞都衝上熱搜了,這次可是鬧得人盡皆知。」
傅硯辭接過手機,快速瀏覽了手機的內容,他的眉宇間瞬間布滿了烏雲,「我與方覺夏之間的關係就是逢場作戲,這都是捕風捉影。我可以跟她解釋的。」
傅硯辭收拾好自己,拿起床頭櫃的車鑰匙,「兄弟,等我的好消息,今晚請你吃飯。」
說完,他著急忙慌地走了,季宴禮無辜地攤開了手掌,聳了聳肩,語氣淡淡地說:「不知道這頓飯吃不吃得了咯。聽天由命吧!」
……
外婆的情況穩定下來了,江暨白給請了個護工來照顧老人家。
林初靜得了空,一大早就在民政局的等候椅上等了接近兩個小時,才等到姍姍來遲的傅硯辭。
傅硯辭徐徐地走到她的面前,輕輕地喊了一聲:「靜靜。」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纏綿和認真。
林初靜面無表情,她站起身,看了看手機的時間,才十點鐘,她沒說多一句廢話,「還來得及,我們趕緊把離婚證給辦了吧,省得浪費時間再跑一趟。」
說完,她別開眼,便走向了辦理離婚證的窗口,開始排隊等候。
然而,下一秒,傅硯辭就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扯出了民政局。
林初靜還沒有反應過來,被他扯得身形不穩,踉蹌了好幾步,才勉強站穩腳步。
她抬起頭,對上傅硯辭近在咫尺的臉龐。
「你到底想做什麼?」林初靜的聲音里透著幾分不耐。
她現在都不願意跟他多待一秒鐘,跟他在一起,就連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變得污濁不堪。
林初靜用力掙扎,試圖擺脫他的鉗制,「你放開我!」
然而,她越是掙扎,傅硯辭的手就越握得緊。
「傅總,你該不會忘記你來這裡是要幹什麼的吧。」
傅硯辭直勾勾地盯著她,仿佛要看進她的靈魂深處,看了很久,等到林初靜掙扎得沒了力氣,他才緩緩鬆開了手。
「我沒有忘記……但是,我來這裡不是為了跟你領離婚證的。」
「你說什麼?」
「我說,我改變主意了,我不想離婚了。」
「如果這段時間,你是因為我和方覺夏那些緋聞而跟我鬧,我可以跟你解釋,我跟她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些都是外界無端的猜測和傳言……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林初靜覺得很可笑,「原來,你一直以為我要跟你離婚,只是在跟你鬧彆扭,在威脅你嗎?」
確實,她糾纏了他八年,好不容易跟他結了婚,她怎麼可能突然說放棄就放棄。
別說傅硯辭會以為她在鬧彆扭,就連林初靜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們結婚才短短兩年,那深入骨髓的愛意,她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說出去,誰會相信舔狗林初靜現在不要傅硯辭了?
「如果你這是欲擒故縱,那我承認,你贏了……說吧,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呵……我想要什麼?」林初靜哂笑,「我想要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