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辭冷不丁地問他。
季宴禮頓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說不出話來:「這……」
這個送命題,他哪敢回答啊?!
看著傅硯辭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季宴禮也不敢多說什麼。
今天是季宴禮的生日,一個較為年長的但依舊風韻猶存的女人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後,就扭著腰肢,邁著妖嬈的步伐,風情萬種地離去了。
沒過多久,幾個穿著暴露的漂亮的年輕小姑娘陸續地走進包廂。
她們圍坐在季宴禮的身邊,沒有人敢上前挨坐在一臉陰沉,獨坐在沙發角落一個勁兒地往死里灌酒的傅硯辭旁邊。
幾瓶高濃度的烈酒不知不覺就被傅硯辭喝空了,傅硯辭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包廂里太悶了,他想透透氣!
「你幹嘛去?」
「我回家!」
季宴禮覺得莫名其妙,嘴裡小聲地嘀咕著,「你老婆都跑了,那麼早回家幹嘛?」
醉得不輕的傅硯辭很顯然沒有聽到他的這句話,連擱在沙發上的西裝都沒有拿走。
「傅總,您的外套……」
有人發現的時候,傅硯辭已經走遠了。
……
另一邊,林初靜掛了電話,靠在牆邊,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最後還是下定了決心,打了傅硯辭的手機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餵?」
林初靜張了張嘴剛要開口,電話那頭卻響了一道甜美的女聲,「這個是傅總的電話,傅總他的外套落在這裡沒有拿走,你是誰啊,有什麼事需要我轉告的嗎?」
幾乎是一剎那間,林初靜立刻就掐斷了電話。
她感到大腦一片空白,手機在手中不停地振動著。
傅硯辭的手機號碼回撥了過來,林初靜卻仿若未聞。
林初靜不禁自嘲地笑了起來。
可笑,她怎麼還不死心?
竟然會覺得狗能改了吃屎的習慣。
可是,傅硯辭不過來,她要怎麼去跟外婆交代?
如果外婆執意要見傅硯辭,要不先找個藉口推脫今天,等她明天就花錢去租個和傅硯辭外形差不多的男人?
林初靜想了一堆藉口,等她走進病房的時候,一臉詫異地看到江暨白正坐在床邊,手端著一碗粥,一勺又一勺耐心地給外婆餵著粥。
外婆看起來精神還不錯,看到林初靜進來,忙招手讓她過去,林初靜連忙走到床邊。
「你這丫頭什麼時候還學會撒謊了,明明硯辭都來了,還不讓他進來坐坐,來看看我這個老婆子。」
「外婆,您就別說靜靜了。」
外婆笑得臉上那皺紋深深淺淺地堆疊在一起,她打趣道:「哈哈,硯辭還心疼了?」
江暨白沒有吭聲,繼續將粥勺送到外婆的嘴邊。
林初靜看了一眼慈眉善目的外婆,又轉頭望了望一臉從容不迫的江暨白。
他是怎麼做到臉不紅氣不喘地冒充傅硯辭的?
他們兩人長得一點都不像,為什麼外婆還能把他們兩個給認錯?
喝得差不多了,外婆擺了擺手,對著江暨白說:「不喝了。」
江暨白放下碗,「那您要好好休息,我和靜靜在這裡陪你。」
江暨白的聲音很沉,哄起老人還很有一套。
老人家聽了很是高興,但轉念又想到什麼,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她問道:「靜靜說你公司很忙,你在醫院陪著我,工作不會受到影響吧?」
「不會的,我已經安排了我的下屬去處理公司的事務,您不用擔心,公司再忙也沒有您重要。」
「真是個會說話的孩子。」
老人家臉上的笑意更深,轉過頭看向林初靜,叫了一聲,「靜靜啊……」
林初靜趕緊坐在江暨白的旁邊,手裡握著外婆的手。
老人家一手握著林初靜的手,另一隻手握著江暨白的手,將林初靜的小手疊在江暨白的大手上。
「我以為我這條命到這裡就是盡頭了,但沒有想到,我還能撿回來一條命,我這輩子什麼都不求,就只希望能看到你們兩人好好的幸福地在一起,健健康康地陪伴著對方度過這一生。」
林初靜的眼眶濕潤了,哽咽著,但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她害怕這種幸福的假象維持不了多久,她怕外婆知道,其實她的婚姻早已千瘡百孔。
「外婆,我們會的,您放心。」江暨白握緊了林初靜的手,眉眼全是溫柔。
林初靜心猛地一跳,想要抽離自己的手,卻被江暨白握得更緊。
望著陪坐在床前的這對金童玉女,老人的眉眼彎成了月牙,「我的外孫女就是有福氣啊,給我找了一個那麼孝順的外孫女婿。」
「外婆,是我有福氣,竟然能找到靜靜這麼好的老婆。」
江暨白說這話時,臉上卻一點都沒有表演的跡象,他深沉的眼掃過林初靜一眼,一臉認真地對外婆說。
不行,這樣太危險了。
「外婆,到底誰跟您有血緣關係啊,您現在眼裡只有您的外孫女婿了,都不正眼瞧瞧您的外孫女。」
林初靜可不敢讓外婆和江暨白單獨待在一起太久,她怕一不小心就隨時可能露了餡。
老人家嗔了林初靜一眼,「你看看你說的這啥話?」
江暨白起身,知道外婆此時有話要跟林初靜說,「外婆,那我先出去買點日用品,就讓靜靜先陪陪您吧。」
江暨白的語氣很嫻熟自然,自然到林初靜都以為他們兩真的是一對相處很久的老夫老妻。
江暨白深深地看了林初靜一眼後,就離開了病房。
當病房的門緩緩關閉,江暨白的腳步聲逐漸消失在走廊盡頭,外婆終於開了口:「硯辭他跟我解釋了,都是誤會一場,他說夏夏根本就沒有懷他的孩子,一切都是你舅舅、舅媽想要傅家的錢才編這些謊言……真的苦了你們這兩個孩子了,千年修得共枕眠,你們夫妻一定要好好珍惜這段婚姻,兩人一定不能離了心……」
林初靜笑著安慰老人家,「您放心吧,我們會好好的!您現在最重要的是休息,保重您的身體,不要太操心。」
兩人再聊了一會兒,老人家剛做完手術,精神不濟,就合上眼睛睡覺了。
林初靜為外婆細心地掖好被子,然後輕手輕腳地合上病房的門。
「外婆睡著了?」
林初靜剛轉身,就迎面撞上了江暨白那雙深邃的黑眸,莫名地,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