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嚴現在終於明白了,是徹底明白了。
為何陸遜竟然會在錢塘膽大包天到和那些曹軍談條件,為何江東最後的局面會是如此詭異。
說到底陸伯言手中依靠的的確不是那些家卷,還有那顧雍全琮等人。
他手中真正依靠的只有一樣東西,江東少君孫和,或者說江東的民心!
孫權啊是個人才,是個大才,甚至可以說是個天才!
江東六郡這些年在他的治理之下,不但奪取了江淮一代的蘄春等地,而且在內部治理上孫權也的確是相當不錯。
當初諸葛亮就曾經在和他們議事的時候,屢屢拿江東治政的事情來督促他們大漢的臣子們。
化解山越為民,闊張人口,分割郡縣,建立新城,開墾屯田,發展海域
這一系列的事情讓江東的人口和賦稅翻了最起碼三兩倍不止,而且還有源源不斷的兵馬出現。
雖然都是山民,但諸葛亮手中也有大半的巴賨蠻夷之輩,這實力同樣也是不可小覷的。
在有限之地開闊出無限的可能,雖然孫權一直不能完全掌控江東世家子弟們的心意。
但其影響力卻已經深入江東之地的各個角落。
最起碼,那些江東百姓們是很惦記孫權的。
就因為他將稅賦和兵役分開,並且讓這些江東百姓可以過上更加舒服安穩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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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孫仲謀的本事!
而此時孫權沒了,孫登也沒了,甚至就連雖然年輕但是才華不俗的孫慮都已經沒了。
可不代表孫家就不在了。
大量孫氏族人已經被遷徙到了洛陽,但是孫和的存在是誰都不能忽略的。
他的存在就代表著孫家在江東損失都可以掀動波瀾。
而陸遜的存在,其實就是壓制住孫和,讓他無法在會稽乃至整個江東弄出來任何的動靜兒
畢竟如今的江東雖然有曹仁坐鎮,可暫且不說曹仁的能力是否足夠坐鎮這江東之地。
就說他的年紀也是奔著六旬而去了,還能夠在外坐鎮多久這誰也不知道。
加之還有他們那位太子殿下在旁看著,曹魏雖然拿下江東,但是卻無法掌控江東。
另一邊的青徐也是一樣,王祥取代了臧霸,這當然是極好的事情了。
可這畢竟是一場動盪,緊緊靠著曹休想要無損完成控制,也是需要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的。
他們都顧及不到江東如今的局面。
如果此時有人打著孫和的旗號出現,那麼定然會讓江東再次生出波瀾,甚至會給他們可趁之機。
曹丕駕崩的這段時間裡,曹魏不能看著這種事情出現的。
所以陸遜搞得這件事情說得直白點養寇自重!
但養寇自重如何不讓寇重?
那就要看帶頭大哥張子布的本事了,有他在孫和重不了!
好傢夥,李嚴想明白這件事情之後心中連呼好傢夥,這是把權衡自保玩到了極致了。
屏障,保證,底氣一個完美的圈出現了。
此時的李嚴已經徹底沒了說下去的欲望,人家已經將殘兵敗將利用到極致了都,再說下去真心沒有什麼意義了。
「既然張公都已經如此敞開心扉,那李嚴也就不過多打擾了。
告辭!」
想明白之後的李嚴,二話不說就起身告辭,此路既然不通那不如琢磨琢磨怎麼去尋找回家的道路。
龐士元你個不得好死的傢伙!
「等等!」
就在李嚴即將離開的那一刻,張昭卻是再次開口將其留下。
孫奐聽到動靜兒也直接沖了進來,並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的孫奐,此時看著李嚴的目光有些不善。
「張公,你這是何意!」此時李嚴也是臉色一變,勐然回頭怒視著面前那一臉微笑的張昭。
「李將軍放心,老夫沒有壞心思的。」張昭微微撫須,然後讓孫奐直接來到自己身邊,護著自己和孫合理兩個人的安全。
等做完這些事情之後,張昭這才好整以暇的繼續看向了李嚴。
「李將軍,不知道如今你麾下的兵馬可還好?」
「我等的情況,就不需要張公來關心了!」李嚴直接冷笑一聲,然後朝著那張昭微微拱手,「我等兵馬就在這不遠之地。
若是李某不能如約回歸,恐怕很快這裡就升起兵鋒」
「老夫惹不起曹氏現在也惹不起那劉玄德,不過還是不怕你的。
李嚴將軍就不用嚇唬老夫了。」
張昭此時直接笑了起來,在李嚴臉色陰沉之後,便再次開口說道。
「將軍不用擔心,你無疑與我等為敵,老夫當然也無疑與大漢為敵。
如今我等不過就是苟延殘喘之輩,想要的不過就是保護柱少君的一生安穩自在罷了!
但李將軍就不一樣了。
將軍乃是南陽人士,之後又旅居益州,並未對這揚州有過什麼深入。
如今困居在此想要在這山中立足恐怕不是那麼簡單。
外無援兵,內無糧草,這等局面恐怕是稱不得好的」
「張公到底想說什麼?」李嚴的臉已經陰沉到能夠滴水的地步了,雙拳不由的緊握,不知道張昭到底想要幹什麼。
看著臉色越來越陰沉的李嚴,最終張昭還是直接笑了起來。
「其實老夫是想要和將軍談一談,關於將軍麾下將士們的事情!
久聞將軍乃是大漢名將,當初建德城一戰,將軍與曹仁鏖戰許久,乃是盡顯名將風範。
今日你我都困居如此窘迫之地,只要將軍原因。
老夫願意讓麾下將士幫助一二,提供將軍所必須的糧秣輜重。
幫助將軍醫治麾下的將士,甚至幫助將軍在這山林之中立足!
將軍以為如何?」
「你你為何要如此幫助我等?」
「這並非是幫助將軍,而是自救也。」張昭看著李嚴並未立刻反對,那眉頭也是微微一挑,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將軍想來也知道,我等如今能夠立足全靠陸遜庇護,全靠曹賊無過多精力來清剿我等。
但這並非是長久之道,若是能夠得將軍幫助,豈不妙哉!」
「嗯」此時的李嚴眉頭忍不住緊皺了起來,他好像就是來說這件事情來的吧。
這自己剛剛好像是失敗了
不對,這好像是成功了?
也不對,這怎麼感覺哪裡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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