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他的分析,易青橘雖然沒怎麼聽懂,但還是點頭:「原來如此。」
見齊洧燃表情有些疲憊,她站起身:「你睡會兒,要是有要緊的事兒,我叫你。」
剛做完手術,齊洧燃確實很累。
原本還想問她為什麼會打架的事兒,但精神狀態實在不夠好,便點了點頭。
「警局那邊的人待會兒來,記得叫我。」
易青橘點頭,見他眼皮都要睜不開了還不忘正事兒,彎腰在他唇角親了親:「知道了,睡吧。」
閉眼,齊洧燃的呼吸聲很快平穩。
等他睡著了,易青橘這才輕手輕腳的離開。
用手指勾著門打開,她走了出去。
一轉身差點被身後人嚇了一跳。
「萬穗?你怎麼來了?不是放假了嗎?」
大過年的,依舊西裝筆挺的萬穗的站在那兒,聞言扶了扶自己新配的無邊框眼鏡(用張偉賠償的獎金買的)
「聽說先生出事了,身為助理,於情於理都該看望一下。」
易青橘點點頭:「你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萬穗:「夫人新年快樂,新年禮盒已經轉交給張阿姨了。」
易青橘臉上的笑容瞬間深了:「都是自家人,來就來,帶什麼禮物啊。」
萬穗:「………」
幸好帶了。
「先生睡了,我給你講講外面的情況。」
易青橘偏頭示意他跟上自己。
萬穗點頭。
一路上,她簡明扼要的把事情的始末以及齊洧燃跟自己交談後一些總結說給他聽。
易青橘觀察到,在自己說完『山洲』這兩個字後,萬穗那從頭到尾都極為冷靜的表情瞬間變了。
他先是一愣,隨後隱忍的抿抿唇。
停頓一下,易青橘小心翼翼的問道:「怎麼了嗎?」
完了,他是不是跟山洲人有什麼仇,聽到這個名字觸及到他內心的傷疤了。
萬穗:「夫人………我能去趟廁所嗎?」
可樂喝多了,憋不住了。
易青橘:「………二樓盡頭。」
她摁住二樓的電梯鍵停在了那一層。
...
清洗著手上的泡沫,萬穗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看了一會兒。
黑亮的頭髮,無邊框眼鏡襯顯著本就眼尾上挑的雙眼眸光銳利,領帶昂貴,在S市中心區有著三套房,臨近的幾個國家中也有著不少的房產。
可誰能想到就是這樣的自己,在二十年前卻是個因為親生父親失蹤,只能靠撿破爛賺取學費的流浪兒呢?
...
「夫人。」
門外的保鏢對她點了點頭。
易青橘帶著萬穗走了進去。
齊家的後山上有一棟特殊建築——專門供給保鏢休憩整頓以及訓練的場所。
當然,必要時,也可以用來處理一些不能見光的事兒。
簡稱———
「這裡是張偉的地盤,不要怕。」
易青橘拍拍旁邊張偉的胳膊,對萬穗說。
張偉:「………」
我沒說。
隨後彎腰小聲道:「夫人,這事兒別告訴凡凡,她以為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保鏢。」
易青橘抬眼:「要不然呢?」
不是普通的保鏢還能是什麼?
能增加僱主財運的保鏢還是穿大花秋褲的保鏢?
張偉:「………」
雖然我沒聽到聲音,但已經從那雙先生最喜歡的眼睛裡看到是什麼意思了。
「不過你別說,你們這棟樓的顏色……還挺明亮。」
她本來以為是那種一看就黑社會,陰惻惻充滿冷氣的地方,沒想到一走進來先看到的便是牆上那圓頭圓腦的玉桂狗大掛鍾。
牆紙帶著點小碎花,整體裝修跟色調都比較偏奶油風,易青橘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這真的不是公主住的地方嗎?
張偉咳嗽一聲:「俞暮小姐有時會過來,她說猛男們就該用這樣的顏色。」
易青橘:「………」
怪不得。
...
那幾個鬧事之人的屍體被齊齊擺放在冷藏室中。
易青橘一進去就看到了呲了自己毛衣全都是血的爆頭兄。
有穿白大褂的戴著口罩正在觀察死者長相的人見易青橘走進來,吃了一驚。
「夫人。」
雖然訝異,但他還是走過去問好。
「進度怎麼樣?」
易青橘沖他點頭,也不給他寒暄的機會,直截了當的問。
那人愣了一下,以為是先生的吩咐,便清清嗓子開口道:「已經確認身份了,這些人確實都是山洲人,是偷渡進來的。」
易青橘挑眉。
乖乖,跟偷渡牽扯上了,真是法外狂徒啊。
張偉走過去,隨意掃了那幾人:「他們的槍被收到哪兒了?」
白大褂帶著三人走出冷藏室來到另一間房。
寬大的長桌上放置著用隔絕袋包裹起來的衣物、隨身物品,還有幾把沾染了血跡的槍。
示意易青橘三人看向那幾把槍後,白大褂講解道:「山洲人的槍大多是西方制式,最初使用的槍枝是MA5,隨著他們有了自己的武器生產基地後,便對MA5進行了改良,這才生產出這種獨一無二的型號。」
他手指點了點那把被封存在透明袋子中的槍。
「夫人請看,這槍的握把兩側還印著他們的獨有標誌。」
易青橘低頭看了一眼。
是一朵花的形狀。
易青橘問道:「這是什麼花?」
罌粟?曼陀羅?
白大褂:「五根狗尾巴草。」
易青橘:「………」
山洲人,你們別太荒謬。
給易青橘說完這幾把槍,張偉又問道:「這些人是怎麼混進來的,查到了嗎?」
白大褂卻搖了搖頭。
「演員們在進入山莊時都是按照人頭數放進來的,每個人在進來時也都核對了長相跟身份,而道具也都檢查過了,不可能藏人。」
他頓了一下。
子不語怪力亂神,但這件事實屬過於離譜。
「他們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易青橘卻搖了搖頭。
「不對。」
她看著那幾把一隻手都能數過來的槍。
「如果真的是憑空出現,為什麼只有這幾把槍?」
就那些人,完全可以開著坦克從天而降大殺四方,幹嘛憋屈的一個小隊只有一個人佩槍。
哦,還帶著這種一看就能查明身份的槍。
搞得跟———
『我來發瘋了,大過年的過來騷擾你一下,不要把我忘了哦~』似的。
易青橘越想越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