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橘拜託驚魂未定的張阿姨幫自己換完衣服後,這才去了齊洧燃那邊。
她進去的時候,房間裡已經沒有任何人了,只有靠窗的那張床上靜靜躺著一個人。
冬日依舊刺眼的光線經過輕透窗紗的過濾,只有很淡卻柔軟的光傾瀉了進來,在昏沉的房間中,唯獨照亮了一方角落,灑在了那人的身上。
聽到開門聲,床上那人睫毛顫了顫,隨後睜了開來,琥珀雙眸的視線一如往常柔和的落在易青橘身上。 ❄
「你醒了,腿疼不疼。」
她徑直朝著齊洧燃走過去,在床邊坐下。
「有點。」
他聲音有些干啞,隨後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抓住她的手腕仔細看了看,在看到那青紫腫脹的地方時,他蹙了蹙眉。
「怎麼這麼嚴重。」
易青橘不好意思的笑笑:「就是看著嚇人,當時掙扎的力度太大了,雖然感覺到疼了,但沒在意。」
【一心想把那孫子的子孫後代給斷了】
齊洧燃不贊同的看著她:「下次不要這樣了。」
原本安排了人在暗中保護她,結果還沒等那位有著『冷麵大姨』之稱的前任特種兵出手,易青橘直接一腳把人踹翻了。
「不管什麼情況,都不要嘗試惹怒敵人,你不知道他們的底細,激怒了對方會對你很不利。」
易青橘點頭,一口一個「我知道了」,隨後把放在床頭的水杯遞給他,看著他喝完後才就著他的傷口開始嘮叨:「風逸盛說要養一段時間,這期間你得坐輪椅不能下地走路也不能沾水。」
齊洧燃靜靜的聽著,沒有一絲埋怨之色。
直到易青橘說出那句——
「哦對了,也不能做愛。」
齊洧燃:「………」
張偉要是沒抓到朝他開槍那孫子,也不用回來上班了。
看著他明顯黑下來的臉,易青橘憋住笑連忙轉移話題:「剛才我在下面聽到俞暮講了他們的經歷。」
「他們沒跟咱們在舞獅的地方匯合是去觀戰別人抓小三了。」
易青橘便把剛才的那個故事原封不動講給了齊洧燃聽。
聽著她時不時對那個女生的鎮定理智以及適時的瘋狂讚揚,齊洧燃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
「如果是我呢?」
「如果你在街上撞見了我跟別的女生在一起會怎麼樣?」
易青橘:【那當然是假裝看不見啊】
【等繼承到遺產,把你骨灰兌水給小三喝下去】
「以先生的為人跟品德,你不會是那種人,如果你跟一個女生出現在大街上,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我肯定會主動上前問清楚的。」她十分真誠的回答他。
齊洧燃閉了閉眼。
人生中第一次想給自己一巴掌。
為什麼要問。
情緒上雖然感到很無奈,但齊洧燃卻很欣慰她能在任何情況下都先思考自己利益這一點。
「不會有這種情況的。」
「我不會跟陌生女性一起逛街。」
易青橘抬抬摸他的腦袋:「嗯呢,我相信你。」
兩人這時誰都沒想到,這個約定在不久後便會被草蛋的打破。
「外面現在是什麼情況,查到那群人是誰派來的嗎?」
因為之前齊洧燃那句『病是吃二師兄豬肉痊癒』的GG效應,讓易青橘在年底發了一筆橫財,原本看好了地,打算在年後把公司搬離齊氏,結果現在又生了亂子。
齊洧燃抬手避開她的手腕,輕輕抓住她撥拉著自己佛珠的那根指頭:「你覺得會是誰。」
易青橘沒有任何猶豫道:「齊明池那伙人。」
想了想,她猶豫一下抬眼道:「你也知道我背後有個……嗯……時常會幫助我的大佬。」
被隨手放在床頭的小烏龜此時高傲的揚起了脖子。
「他幫我查到,齊明池那伙人中有一個能斷掉信號跟網的能人異士。」
易青橘:得,都市異能的詞都出現在這兒了。
齊洧燃眯了眯眼,敏銳的問道:「你的意思是———他們控制信號的手段並不是阻撓設備,而是一個人。」
易青橘點頭。
「這個人就是齊明池的同伴,這次他又出現,我才覺得是他們做的。」
齊洧燃輸液的那隻手點了點床面,神情若有所思。
易青橘也不催他,而是伸著一根指頭戳著他的手指等著他思考完。
齊洧燃的手指很長,指甲乾淨,手背幾根靜脈微凸,抓在白色床單上時,有點澀氣。
在易青橘想東想西時,處在思考中的人已經整理好了思緒。
「死了的那些人已經被送去查明身份了。」
「活著呢?」她問道。
齊洧燃卻搖了搖頭。
「沒有活著的。」
易青橘大驚。
【不愧是你啊老大,一個活口都沒留,這麼狠】
齊洧燃:「………」
「……除了被我們殺掉的那些,剩下的在意識到自己怕是跑不掉的第一時間內便自殺了,只有一小部分的被他們逃了。」
比起那些死的,齊洧燃對那些逃走的倒是很有興趣。
那些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監控都中都沒留下任何痕跡。
易青橘眉頭剛蹙起來,就聽齊洧燃繼續道:「不過……這些人並不全是齊明池的人。」
她直起身:「怎麼說?」
齊洧燃抬手把她垂下來,發尾還有一點濕潤的長髮給捋到耳後。
「那些人是山洲人。」
易青橘愣怔一瞬,表情震驚。
【山洲是什麼人?】
齊洧燃:「………」
「山洲是一個靠犯罪運轉的小國,創建人是憑藉搶劫、販賣人體器官跟詐騙發家的。」
「號稱『邪惡者的天堂』。」
易青橘心裡泛上來一股厭惡:「這種地方竟然沒有被剿滅?」
這群靠殘害他人而賺取財富的蛆蟲就該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齊洧燃眼中閃過寒芒 :「吃力不討好的事,沒人會做。」
易青橘疑惑道:「你怎麼肯定他們是山洲人?」
魔鬼的國度竟然還取了這麼個文藝的名字。
他吐出一個字———
「槍。」
...
「草,這群孫子就這麼把咱倆留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
爆炸頭氣的朝著已經開走的車罵道。
黃毛打了個哈欠:「唔………我好餓,咱們吃點東西等獨眼來接吧。」
爆炸頭轉身捏捏他的臉:「就知道吃,你帶吃的了?」
黃毛搖搖頭:「沒啊。」
「那吃個屁!?」
衝著爆炸頭晃晃手裡的槍,他看都不看朝著天上就是一槍。
一隻倒霉的鳥掉了下來,羽毛沾著血,撲騰了幾下後徹底沒了氣息。
黃毛沖爆炸頭呲牙笑笑:「現在有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