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跳樓機上下來後, 許梔好久才緩過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太嚇人了,真的太嚇人了。
現在她腿都還有些發麻。
陳賜看她瞪大著眼睛,同手同腳走著的樣子, 真的很難忍住不笑。
「你再笑!」
許梔轉過頭去給了他一記想殺人的眼神。
陳賜趕緊拿手擋住, 「我沒笑。」
許梔:「我都聽到了!」
陳賜笑著把手放下來, 「我都說了這個很恐怖的,要不咱還是去迪斯尼吧, 東京有全世界唯一一個迪斯尼海洋公園。」
一生要強的女人怎麼可能就這樣就打退堂鼓。
「不去。」
陳賜驚了,「你還敢玩兒?」
他聽著四面八方傳來的尖叫, 給了許梔善意的提醒, 「別的項目雖然沒跳樓機那麼恐怖, 但還是很嚇人的, 你聽。」
許梔聽到了,但其他的過山車,大擺錘什麼的她又不是沒玩過, 而且趕了那麼久的路, 她才不想就玩了一個項目就折回去。
「跳樓機那是我沒玩過,沒做好心理準備才那樣, 其他的我又不是沒玩過。」
她嘴硬道。
陳賜笑了笑,「國內的項目跟這裡的比起來那完全是小兒科。」
他指了指一個方向, 「這個應該就是傳說中雲霄飛車加自由落體的MIX版本,感覺比跳樓機還嚇人啊, 跳樓機就往下掉, 這個可是還要轉。」
許梔聽著就有些腿軟了。
陳賜剛剛一邊說著一邊偷瞄著她的表情,看她明明很怕又要故作鎮定的樣子, 真的摸摸她腦袋問她怎麼能這麼可愛。
「這個我們還是別去了, 我覺得你肯定承受不住。」
許梔聽到前半句他說不去的時候, 暗暗鬆了一口氣,但聽到那後半句,她不幹了。
「我就要玩這個!」
陳賜勸她,「你別衝動,我沒有小看你的意思,你們女生會怕這些很正常的。」
嗥!這個人不僅取笑她,還搞性別歧視!
許梔暗暗發誓,她今天非要把面子掙回來不可!
於是,跳樓機上的那一幕又再次重演——
上一秒。
陳賜:「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許梔:「囉嗦死了,我一點都不怕!」
下一秒。
「啊啊啊!陳賜陳賜!」
從高飛車上下來後,許梔恨不得一頭撞死。
怎麼就變得這麼不中用。
害怕就算了,她搞不懂自己幹嘛還要死喊陳賜的名字。
陳賜肯定得意死了。
她心裡那個後悔啊,早知道一開始就不來了。
這會兒陳賜去買水了,她就站在一根柱子旁邊,看著那根柱子,她情不自禁就拿頭梆梆梆地撞起了那根柱子,她是真的很想一頭撞死。
她本來也沒有痛覺,就一直撞一直撞,還越撞越用力,直到她感覺腦門突然砸到一個軟乎乎的東西上。
睜開眼,她瞧見一隻胳膊。
她一愣,眼珠子瞬間移到最右方,看到了想憋笑又沒憋住的陳賜。
「……」
她更想撞死了……
「笨蛋。」
陳賜把她撈過來,看了看她的額頭,「腦門兒都撞紅了。」
許梔不想說話,滿臉生無可戀。
陳賜今天真的快被她可愛死了,他控制不住揉了揉她的小臉,垂下修長的脖頸拉近與她之間的距離,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小小的鼻子,「許梔,你想萌死我嗎?」
感覺受到侮辱的許梔又滿血復活。
她一把推開陳賜,「你才萌!你全家都萌!」
許梔已經用自己能發出的最大聲音去吼他了,然而此時陳賜眼裡的她:
吼人聲音都這麼甜。
更可愛了。
聽說有一種心理叫「可愛侵犯」,就是人在看到超級可愛的小動物或者小女孩的時候,大腦為了防止過度興奮被萌死,於是就會產生一些反向情緒來平衡。
陳賜覺得自己現在大概就是這樣的心理,他好想一口親死許梔,用強的,把她壓在牆上狠狠地親。
好在現在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他還不至於真做出這麼禽獸的事情。
他笑了笑,追上氣沖沖轉身就走的她。
「去哪兒啊?那邊還是過山車。」
許梔:「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她今天就不信那個邪了。
反正她也沒臉可再丟了。
繼續!
這一次,她終於給自己找回了臉面,雖然還是尖叫了,但沒有再喊陳賜的名字,而且這一次她終於適應了這種刺激,竟然還體會到了速度帶來的快.感。
那種感覺很奇妙,又害怕又興奮,玩完後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像是隨著不斷的尖叫將心裡所有的陰霾與不痛快都通通拋了出去,只剩下瘋狂戰慄的神經與不斷分泌的多巴胺。
又玩了兩個項目後,許梔更是完全不怕了,尖叫時都是笑著的,因為不再是害怕的驚呼,而是興奮的吶喊。
她沉浸在高空、速度、急轉所帶來的刺激里,所以並沒有注意到身旁的陳賜在看到她笑著吶喊時眼底的笑意。
這樣的許梔,讓他感覺好像達到了此行的目的。
他希望她能把所有的不快與心裡真正的那個她都統統釋放出來,也希望她能像今天這樣,一點一點,勇敢起來。
*
許梔是在晚上坐電車回去地路上才後之後覺地發現自己今天玩兒嗨了的。
回想這一天,她簡直是覺得不可思議。
她從來沒有這個樣子過。
遇到陳賜之前,她甚至連一聲大喊都沒有發出過,但今天的她卻因為亢奮喊得嗓子都啞了。
她不知道自己原來還可以有這樣的一面。
遇到陳賜後,她感覺自己真的變了好多,變得……像一個正常人。
一個會哭,會笑,會心軟……也會與同齡人一樣追逐吶喊的正常人。
那她是不是可以期待,自己也能像正常人那樣去戀愛,即便不知道未來的結果,也勇敢地去愛一個人。
電車呼嘯而過的聲音充斥著整個車廂,有人在車裡走著,有人在車裡打著電話,廣播裡傳出到點的播報提醒。
軌道邊的路燈照進來,暖黃的光線與車內白色的光交織在一起,隨著電車的行駛而變幻、浮動。
許梔望向窗外。
這裡是東京周邊的一個小鎮,沒有高樓大廈遮擋夜色。
黑夜寂靜如冬日的蟬。
她的心裡也如這夜色般寂靜無聲,仿佛今天真的將所有情緒都拋掉了,讓她只想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
車內還響著嘈雜的聲音,她在這不算喧囂的雜音里緩緩閉上眼睛。
身體的疲憊與情緒的釋放讓她很快睡著了。
模糊間,她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裡有風輕輕的吹著,髮絲拂到臉上,她聞到了風裡的花香與芳草的味道。
她在夢裡睜開眼,看到白雲飄浮的藍天,張著翅膀的大鳥掠過天際向南方飛去。
手邊有什麼在撓著掌心。
她低頭,看到是在風裡搖曳的小草。
原來她是躺在一片草坪上。
這時,天空中傳來一陣仿佛是藍鯨發出的低鳴。
她仰頭看到一條大魚在空中揮動雙鰭。
從未見過如此夢幻場景的她從草坪上站起來,目光追逐著那條大魚。
大魚掠過她頭頂,緩緩朝另一個方向飛去,她也跟著跑起來。
這是在一個小山坡上,她跟著大魚跑到山坡頂端,而後停下了腳步。
山坡之下仿佛是另一個世界,山風吹過漫野的夏花與青草,無數美麗而龐大的大魚在天空出沒,白雲緩緩浮動,一道金色的光芒照下來,像是天光乍泄。
那一片被光所照拂的草地似乎擁有著介於春與夏之間的第五種季節。
有春日的溫柔,也有夏天的熱烈,是可以通往天境的地方。
於是她張開雙臂,奔向那道光。
她吶喊著跑了很久,最後一頭扎進那道光里。
身體頃刻被溫暖包裹、籠罩。
那種仿佛身體每一處都浸泡在陽光里的感覺過於美好,讓在睡夢裡的她不禁揚起嘴角。
搖搖晃晃的車廂成了她的搖籃,她的身體也搖啊搖,但不用擔心會摔到地上,因為她枕在一個寬闊而堅實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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