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你去秘密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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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的下雨天冷得要命。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雨拍在臉跟脖子上, 再刮過來一陣陰冷濕風捎進領子裡,能凍得人骨頭都發顫。

  陳賜一直覺得自己挺抗凍的都有些受不了,把手揣在兜里直跺腳。

  今天許梔要是不開門, 他感覺自己真要凍死在這兒。

  「叮——」

  身前的密碼鎖突然傳來開鎖的聲音。

  陳賜一愣。

  接著, 門從裡面拉開。

  穿著毛絨絨粉色睡衣的許梔站在門口, 「進來吧。」

  陳賜瞬間覺得不冷了。

  他就知道,她會心軟的。

  許梔雖然看起來像一隻渾身長滿刺的刺蝟, 但刺蝟尖刺包裹下的內心可是很柔軟的。

  陳賜拎起地上的東西,跟著許梔進屋。

  一進屋, 開著的暖氣立馬上陳賜暖和了起來。

  「吹一下吧。」

  許梔遞給他一個吹風機。

  陳賜伸手過去接吹風機, 可因為目光一直看著許梔的眼睛, 不小心摸到了許梔的手。

  許梔眼睛瞬間瞪圓了。

  陳賜忙忙縮回手, 「不小心的。」

  許梔狠狠瞪了他一眼。

  陳賜無奈笑笑,「真的,今天我絕對老實本分, 我可不想再被你趕出去。」

  許梔把吹風機用力扔給他, 「你最好說到做到。」

  「一定。」

  許梔轉身離開玄關來到客廳沙發上坐下。

  「在哪兒吹啊?」

  許梔隨便指了指,「這客廳里到處都是插頭。」

  陳賜看了一眼四周, 這才發現許梔把落地窗前的窗簾全拉開了。

  許梔家這棟別墅就在路邊,路過的行人透過圍欄可以看到裡面, 許梔這是為了防止他對她做什麼才把窗簾全拉開的吧。

  防範意識還挺足。

  他笑了笑,隨便找了插頭開始吹頭髮。

  頭髮沒一會兒就吹乾了, 但不少水順著他脖子滑進了領口, 他領口一圈都是濕的,濕乎乎的感覺特別不舒服。

  他拉開領子對著吹了會兒發現吹不干後, 轉過頭來問許梔, 「許梔, 你……有我能穿的衣服嗎?」

  許梔放下手裡的平板,看了他一眼。

  「等我一會兒。」

  她起身朝樓梯走去,走到一半兒,她頓了頓又轉過身來。

  「你老實給我呆著,除了客廳跟廚房哪兒也不准去!」

  陳賜表情無奈,「好。」

  許梔這才朝樓上走去。

  陳賜覺得自己大多時候還是很有分寸的,他把吹風機收起來放在茶几上,去玄關把買的菜和調料提進了廚房。

  他把東西剛剛放好,許梔就從樓上下來了,手裡拿著一件同樣毛絨絨的睡衣。

  「給你。」

  陳賜接過來,「這是你的睡衣?」

  許梔覺得他在說廢話,「拜託,這是我家,還能有別人的睡衣嗎?」

  陳賜像是在竊笑,「你肯把睡衣給我穿?」

  許梔當然是不肯的,但她體型跟陳賜差距太大,家裡也就睡衣他能穿。

  「愛穿不穿。」

  她正要把睡衣收回來,卻被陳賜一把奪過去。

  「我穿。」

  說著,他就開始脫衣服。

  「你幹嘛!?」

  許梔吼他。

  陳賜停下動作,一臉無辜,「你不是說我只准在廚房跟客廳活動嗎?」

  許梔深吸了一口氣,背過身抬手指向一旁,「衛生間在那邊。」

  陳賜慢悠悠把衣服放下來,笑著拿起睡衣進了衛生間。

  許梔的睡衣有她身上的味道,很香。

  淡淡的香味縈繞鼻尖,讓他甚至產生了想把這件衣服偷回家珍藏的念頭。

  陳賜感覺自己真的是個變態。

  過了會兒,他穿著許梔的睡衣出來。

  許梔看到後差點笑了出來,毛絨絨的奶白色睡衣,還是娃娃領的,讓陳賜看起來就像一隻奶乎乎的薩摩耶。

  她憋住笑朝他走過去,「你衣服給我。」

  陳賜:「你要幫我烘乾啊?」

  許梔:「不然你要穿著這身回去嗎?」

  陳賜:「也不是不可以。」

  他巴不得呢。

  許梔知道他一向不要臉,但不知道他竟然這麼不要臉。

  「給我。」

  她把臉冷了下來。

  「給給給。」

  陳賜直接單膝下跪雙手把衣服遞給她,姿勢就像歐洲壁畫裡給公主呈上物品的紳士。

  許梔暗暗嘟囔了一句:幼稚。

  許梔家有烘乾機,她把衣服丟進去再回客廳的時候,聽到廚房傳來切菜的聲音。

  陳賜會做飯這件事情還挺讓她驚訝的,他看起來可一點都不像會做飯的樣子。

  長得那麼兇巴巴的也不知道拴著圍裙是什麼樣子,她家圍裙是粉色荷葉邊的,還繡著蕾絲。

  許梔好奇得忍不下挪到了廚房門口,就在快要邁進去的時候又抓狂地溜回了沙發。

  陳賜是只臭狐狸,她還是少跟他一起呆在一個屋子的好。

  許梔就窩在沙發上拿ipad隨便找了劇看,但她對電視劇一點兒都提不起興趣,看著看著就不自覺打起了瞌睡。

  等陳賜端著做好的菜出來的時候,許梔已經睡著了。

  她歪著腦袋靠在沙發上,小嘴微微張著,輕輕打著呼,時而還會發出像小動物一樣的嚶嚶聲。

  陳賜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睡著的樣子,但依舊覺得她這個樣子可愛得要命,怎麼也看不夠。

  要是每天一睜眼就能看到她這個樣子就好了。

  他情不自禁閉上眼,在她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接著,他起身回到廚房,把剩下的菜和飯都端出來,在端出最後兩碗飯的時候,他故意弄得動靜大了一些。

  許梔睡得淺,聽到聲音就醒了過來。

  「醒啦,過來吃飯了。」

  許梔趕緊揉了揉眼睛,看到繫著圍裙的陳賜。

  「——!」

  剛剛他只是白色睡衣的樣子就已經很像薩摩耶,這樣更像了,奶乎乎很好摸的樣子,真的讓人好像摸摸他的頭。

  會很軟吧。

  「——!!!」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的許梔臉上一紅,趕緊用手冰了冰臉才從沙發上起來走到飯桌旁。

  陳賜做了四菜一湯,青椒肉絲,糖醋蓮白,小炒牛肉,辣子雞丁和蓮藕玉米排骨湯,都是家常菜。

  許梔望著這一桌子菜以及身旁穿著她的睡衣,繫著圍裙像極了家庭煮夫的陳賜,有些微微出神。

  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有一個男生出現在她家裡,為她做上一桌的飯菜,陪她過從前永遠都是一個人的除夕。

  「愣著幹嘛,坐呀。」

  許梔這才愣愣的坐下。

  陳賜一直注意著她的表情,勾著唇湊過來,「怎麼了?感動啦?」

  許梔匆匆垂下目光,拿著筷子在碗裡杵了兩下,悶悶道,「才沒有。」

  許梔家的飯桌比較窄,本來最多也就三個人吃飯,一米寬的小長桌就夠了,所以陳賜彎下腰來就能靠得她很近。

  他伸手過去,一把托起許梔的下巴,在許梔還沒反應過來沖他發怒之前,他定定地看著她眼睛說∶

  「許梔,你騙人。」

  許梔愣了一下,很快把頭別開。

  「少自作多情了,再這樣你就出去。」

  陳賜又乖乖坐回去,然後夾了塊牛肉放到許梔碗裡,「不說了,吃飯。」

  「你嘗嘗好不好吃,我才學的做飯,也不知道技術到底過不過關。」

  他說這話時許梔已經把他夾的那片肉放進了嘴裡,不咸不淡味道剛剛好,就是炒得稍微有點老了,她就順口問了他一句,「你什麼時候學做的飯?」

  「就說想來給你做飯那天。」

  許梔不相信,「兩天能學成這樣?」

  「騙你是小狗。」

  許梔∶你一直都很狗。

  許梔沒說出來,陳賜還以為她又感動了,支著下巴笑著說,「感動吧,但就是熬兩個大夜學做飯而已,算不了什麼,為了你我還可以做很多,命都可以給你。」

  許梔本來是挺感動的,現在一點兒都不了。

  放他狗屁的命都可以給你。

  她拒絕一切畫大餅。

  「閉上嘴吃你的飯吧。」

  她瞪了他一眼。

  沒想到陳賜還是笑得一臉欠打的樣子,「閉上嘴還怎麼吃飯?」

  許梔再次一把將筷子插進碗裡,抬起眼睛狠狠瞪著他。

  陳賜立馬抿起嘴,抬手做了個把嘴用拉鏈拉起來的動作。

  不說話後,兩人很快就吃完飯了,收拾完碗筷後就九點多了。

  雨漸漸停了,外面開始響起鞭炮聲,空中不時會有漂亮的煙花飛上天空,不過離得都挺遠,現在青城這犄角旮旯都不准放煙花了。

  今天天氣真是奇怪,明明剛剛還下著雨,這會兒天上卻星空璀璨,只有在煙花綻放時,星光才會稍顯黯淡。

  陳賜洗完碗出來就看到許梔趴在窗邊上看著空中稀稀落落的煙花,大概也看著星空。

  青城總是能看到星星,陵川就很難看到。

  「喜歡煙花?」

  他走過去問她。

  許梔沒有看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夜空里綻放的煙花,「誰會不喜歡。」

  陳賜過來靠在她旁邊,「我家裡還屯了很多,我帶你去放啊。」

  許梔這才轉過頭來看他,「不是不准放嗎?」

  陳賜神秘兮兮的說,「我帶你去個秘密基地。」

  許梔有些猶豫。

  「錯過這一次,說不定以後你想看煙花都難了,青城賣鞭炮的店都不准賣這種可以升空的煙花了。」

  「確定不去?」

  許梔從來沒放過煙花,小時候她就很憧憬能有人帶著她煙花,可自記事以來,每一個除夕她都是自己一個人過的,沒人帶她放過煙花。

  等後來長大了,她可以自己放煙花了,陵川卻又不再允許放煙花。

  陳賜說的對,錯過這一次,以後恐怕連想看煙花都只有飛去日本了。

  而且,今天她都和陳賜一起吃年夜飯了,一起再放個煙花也沒什麼。

  今晚,就放肆一點吧。

  「等我去換衣服。」

  許梔小跑著上樓。

  「我衣服呢?」

  「衛生間旁邊那屋的烘乾機里。」

  陳賜去把衣服拿出來穿好後沒一會兒,許梔就從樓上下來了。

  她穿著白色的棉衣,外裹著一條大紅圍巾,漂亮的像畫裡的人。

  陳賜看著她朝自己奔來,那一刻,她多希望餘生她都會這樣奔向他。

  多希望——

  每一個除夕,都有煙花與星空,更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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