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賜你這個混蛋!」
許梔又給了陳賜一個巴掌,不過陳賜一點都不疼,也不知道是臉皮都練厚了,還是許梔已經被他親得沒了力氣。Google搜索
如果挨一個巴掌就能換一個吻,他能讓許梔扇到手軟,但這樣會把她嚇跑的。
所以大多時候,他還是需要忍一忍,只是總有忍不住的時候。
許梔這一巴掌甚至沒能讓他動彈分毫,他再次傾身下來,伸手輕輕撫掉她眼角流出的一滴淚。
許梔也是這才發現自己哭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每次被她強吻都會哭,她從來不是輕輕一欺負就哭鼻子的女生。
可她從來沒受過這樣的欺負。
別人欺負她都是要麼打要麼罵,或者像李詩琪那樣背後搞小動作,這些她統統不介意,因為她能狠狠地報復回去,唯獨面對陳賜,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他一次又一次欺負她,如果她鐵了心要報復他不是沒有辦法,可偏偏……
她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過了會兒才睜開,仍泛著淚光的雙眸瞪著眼前還壓在她身上的人。
「混蛋。」
她又罵了他一聲,可嗓音太甜實在沒什麼氣勢,反而像撒嬌一般。
陳賜被她這聲音撓得心頭一癢,眸色微沉。
「我確實是個混蛋,所以為了避免我再犯渾,別再這樣對自己了。」
他沉啞撩人的聲音里,溫柔更添了三分。
許梔咬了咬唇,半晌,她用盡全力把他推開,陳賜本來也沒想再這樣繼續壓著她,順勢半翻了個身。
許梔從床上起來,一把擦乾眼淚就往外走。
陳賜沒有立刻追出去,讓自己冷靜了會兒後才整理了下衣褲,小跑著追上許梔。
他說讓陳叔來送她跟夏姨回去,但許梔正生著氣,說什麼也不搭理他,坐著夏姨的小電驢就回去了。
人都出醫院回家了,他總不能再騎著摩托又追上去,而且他也沒法追,因為出了醫院大門後他就發現——
車被偷了。
所以他今天不止是用巴掌換許梔一個吻了,還搭上了一輛十幾萬的車。
但也還是很值。
他一句沒抱怨,甚至還一路哼著歌回去的。
有時候吧,陳賜真的覺得自己挺禽獸的。
也挺奇怪。
明明他連吼許梔一句都不忍心,卻忍心把她親到哭。
不過好像男人都是這樣,平時決不惹老婆哭,實在惹哭了也是立馬繳械投降,但一到了床上,卻就想看她們哭,甚至她們哭得越凶,他們就越興奮。
男人真是奇怪又變態的生物。
嘖嘖。
*
還有一天就要考試了。
這天下午,大家都在教室里複習,趙嬢孃的聲音卻突然在廣播裡響起。
趙嬢嬢是教導主任,一口極具韻味的蹩腳普通話十分洗腦。
「今天通報一則處分。」
此話一出,1班的人紛紛暗暗望向坐在靠牆位置的李詩琪。
李詩琪知道所有人都在看她,把頭埋得極低,整張臉脹得通紅,用力攥著的中性筆在書上留下了一個重重的墨點。
這件事情發生之後,所有人都疏遠了她,她一直覺得有些喜歡她的同桌都沒有再跟她說一句話,甚至同寢室的人也來逼問她為什麼要推許梔。
她說她沒有推,可沒有人信。
教導主任也不信她,說許梔總不可能自己摔下去,可許梔明明就是自己摔下去的。
李詩琪不知道許梔為什麼可以這麼狠,竟然就為了報復她直接從樓上摔下去。
她還要在這個學校呆一年半,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麼熬過去。
許梔真的想把她往死里整。
而此刻的許梔並沒有像班上其他人一樣向她投去異樣的目光,許梔靜靜地看著書,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趙嬢孃用她那蹩腳的普通話敘述著事情的來龍去脈,「高二一班的李詩琪把同班同學從樓梯上直接推了下去,就因為之前她摔壞了人家的杯子,人家讓她賠錢,她就一直記恨在心。」
杯子的事情不是許梔說的,當時教導主任問李詩琪為什麼要推許梔,李詩琪就一直哭著搖頭說她沒推,她就讓袁雪松說,袁雪松就結合之前的事編了這麼個理由,但沒說她是故意摔的,算是已經盡力維護她的臉面了。
「大家在學習知識之前,必須先學會做人,一個人如果小肚雞腸,心思歹毒,學再多知識考再好的學校,那也是一隻社會的害蟲,大家都學了論語,想必都看到過這樣一句話,『弟子,入則孝,出則悌,謹而信,泛愛眾,而親仁,行有餘力,則以學文……」
接下來都是趙嬢孃的說教時間,趙嬢孃作為校長的左膀右臂也是立志將校長「不說半個小時絕不放下話筒」的優良傳統發揚光大,直到都快下課了她才通報了李詩琪最終的處分:
「李詩琪嚴重違反校規校紀,經過校委會研究決定,本著幫助教育的原則,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決定給與她留校察看處分,在處分沒有撤銷之前,不得進行任何評優評先,留校察看的紀律處分將填入其學籍檔案,大家要引以為戒。」
留校察看……
李詩琪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如果她再犯一點錯誤就會被開除。
許梔這是在告訴她,沒有下次了。
不僅如此,李詩琪也突然明白,這個處分不是許梔的最終目的,許梔給她的懲罰是餘下這漫長的一年半時間。
*
很快就到了期末考試這一天。
青城中學期末考都是所有班級的人打亂順序排的考場,所以許梔在考試的教室看到陳賜時一點兒都不吃驚,陳賜只要想跟她在一個教室里考試,大概只需要跟教導主任說一聲。
許梔確實一點都不意外陳賜的這個操作,但在看到他的時候,她還是愣了一下,因為她腦子裡突然蹦出一個念頭:
她不會這輩子都甩不開陳賜這個混蛋了吧。
她這樣想的時候,陳賜也正好朝她這邊看了過來。
他微微眯起眼睛,笑得像一隻狐狸。
許梔心裡咯噔一聲,從來一直想著要考清北的她在這一刻突然有了出國的想法,她要離陳賜越遠越好。
還好陳賜的位置離她比較遠,她在中間靠後的位置,陳賜在第一排。
許梔立馬錯開與他交匯的目光,快步走向自己的座位。
她剛坐下,正收拾著書包,只聽前面傳來凳子被挪動的聲音,抬頭就看見陳賜拉了張凳子坐在她前面。
「這麼巧啊。」
陳賜笑得開心極了。
是真的巧。
他會跟許梔分到一個教室純屬巧合,他沒想過要故意跟許梔一個考場,分心了考不好怎麼辦?
他可是要正大光明地去到她身邊。
許梔沒搭理他,繼續收拾著書包。
「不准不理我。」
陳賜伸手熟稔地捏住她下巴,讓她抬起頭來看自己。
陳賜的舉動讓許梔驚得瞪大了眼睛,這裡可是考場!
周圍都是人啊!
注意到這邊的人那眼睛瞪得比許梔還大,表情很豐富,內心更豐富。
他們不是親戚?
骨……骨科?
許梔一把拍掉他的手,壓低聲音吼他,「你幹嘛?!」
陳賜收回手,突然笑了一下,「這麼凶啊。」
接著,他把頭湊得離許梔更近了些,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跟她說,「你不怕別人知道你沒那麼乖嗎?」
許梔一愣,但還是沒有收回臉上氣憤的表情,誰說乖巧的女生就沒脾氣了。
「你能不能滾回你的位置去?」
許梔咬牙切齒地瞪著他說。
陳賜有些驚訝,她竟然當著別人的面讓他滾誒,重點是「滾」這個字。
他知道她平時是在刻意裝出乖巧又人畜無害的樣子,因為許梔在他面前和還有其他人在的時候完全就是兩幅面孔。
許梔單獨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真的是無時無刻不在瞪他,但有其他人的時候她看他的眼神都會溫柔很多,說話的腔調也不一樣。
他還挺好奇她為什麼要這樣的,不過他也從來沒問過她,他知道問了也沒用,問了她也不會說。
這時,監考老師來到了教室。
「請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座位,把與考試無關的東西放到講台前面來。」
陳賜不得不走了。
「這就滾。」
陳賜笑著伸手揉了揉許梔的頭。
許梔再次瞪圓了眼。
這人今天抽風了嗎?
這人雖然混蛋又流氓,但好歹在學校從來沒對她動手動腳過。
陳賜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的小腦瓜在想什麼。
他以前刻意跟她保持距離是因為還沒收集好宋家的犯罪證據,怕宋瀟然找她麻煩,現在就不一樣了,宋瀟然已經被他解決掉了。
所以呀,他不會在忍著了。
這幾個月,他實在忍得太辛苦了。
他站起身來,目光卻還落在許梔身上,眼底帶著懶洋洋的笑意——
我的小許梔,以後要做好準備啊。
幾分鐘後,考試的鈴聲響起。
各個考場內都只剩下翻閱試卷和筆尖與紙張摩擦發出的沙沙聲。
每一趟考試,許梔都是最早交試卷的,一到還有半小時就交卷,交完趕緊溜去唐伊伊的考場外等她交卷,下一門考試不到最後兩分鐘她絕對不進考場。
最後一趟理綜考試,許梔還是按時提前半小時交的卷。
寒假有一個月,這堂考試完了,許梔心想著只要陳賜不來她家裡找他,她應該就不會再見到他了。
許梔也不知道為什麼交卷的時候自己會突然冒出來這個想法,還不受控制地抬眸看向了陳賜所在的位置。
他坐在第一排的窗邊,冬日的陽光從窗外灑進來,在他深邃的五官上落下淡淡的拓影。
從她的角度看過去,正好能看到他過分纖長的睫毛。
讓人忍不住想像那天晚上一樣伸出指尖輕輕地摸一摸。
尤其他現在正認真地寫著題,看起來一點也不凶,像只乖巧的大狗狗。
可是奇怪。
一個12班的壞學生為什麼會做題做得那麼認真。
其實第一趟語文考試她沒有一到點就交卷,因為怕他會掐著點交,她是看他一直還在寫才趕緊交了卷。
這真的是好奇怪。
但如果這兩個月她願意拉開窗簾看一看,她就不會覺得奇怪了。
這一段時間,陳賜幾乎除了去上廁所,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教室認真學習。
為了去到她身邊,他有在很努力地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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