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包間裡,音樂聲震耳欲聾。Google搜索
幾個女孩拿著話筒在盡情的唱著歌。
今天是唐伊伊的生日。
她請了五六個要好的朋友來音樂派KTV唱歌,其中當然也包括許梔。
唐伊伊的朋友都跟她一樣開朗,大家玩得很嗨,除了許梔。
她有些融不進去。
許梔雖說是裝出來的乖巧,但她的聲音不是裝的,細細的嗓音唱不出那種高亢的歌。
雖然大家也很照顧她,會陪她一起唱曲調輕緩的歌,但大多時候她只能坐在角落看著她們又唱又跳。
許梔還挺羨慕她們的,她這輩子都沒有過這樣完全將天性釋放,興奮到手舞足蹈的狀態。
小城市裡的KTV包間環境不太好,雖然這裡已經是青城最大的一家KTV,但包間裡的味道和悶熱的空調讓她有些不舒服。
「伊伊,我出去透會兒氣。」
唐伊伊回頭看向許梔,表情有些擔心,「怎麼了?不舒服嗎?」
「裡面有點悶,我胸口有點不舒服,出去透會兒氣就好。」
唐伊伊把話筒放下,「我陪你出去。」
「沒事兒,這兒又不是什麼不正規的KTV。」
音樂派是連鎖KTV,目標人群主要是年輕人,為了吸引年輕女性,不少包間都是粉色和卡通主題的裝修,外面還有一片抓娃娃的區域,很多女生都會選擇來這裡過生日。
大廳的服務人員也是男女比例1∶1,還是很讓人放心的。
「伊伊,這首歌是我們倆的!」
一個女生沒聽到她們這邊的談話,催促道,「快點兒,你唱男的還是女的。」
許梔笑了笑,比了個手勢示意她陪朋友,然後就轉身出了包間。
包間外的走廊也還是充斥著有些廉價的香水味道。
許梔遂向外面走去。
她記得來的時候,看到娃娃機旁邊有個陽台。
來到大廳,她看到了那個陽台。
大廳里開著暖氣,許梔推開陽台前的玻璃門,冷風瞬間灌進衣領。
許梔打了個冷顫,臉上卻露出笑容。
她帶著笑深吸了一口帶著涼意的冷空氣,胸口的沉悶瞬間沒了蹤影。
她向前又走了兩步,靠在欄杆上,準備多呆一會兒再回去。
這裡就是她家旁邊的那個廣場,對面是新華公園。
每到晚上,公園裡四處都會亮起彩燈,花叢里也閃爍著美麗的燈光,像睡在花瓣里的精靈施了魔法,將花園變成了愛麗絲的夢境。
許梔就這麼遠遠看著公園裡的彩燈與夜景,倒也不覺得無聊。
此時,音樂派的另一間充滿了菸酒味的包廂里,十多個男生分成了兩撥,一撥唱歌一撥搖骰子喝酒。
陳賜今天運氣背,喝了好多酒,加上包間裡暖氣開得很足,他整個人都被烘得暈乎乎的。
他有些煩躁地起身。
「我出去抽包煙。」
他抽菸的時候不喜歡旁邊有人跟他說話,他需要一個人靜靜的抽,直到充斥著尼古丁味道的煙霧填滿整個胸腔,讓身體完全放鬆下來。
這個過程不能有人打擾,才能達到他想要的效果。
來KTV的人很多都是直接在包間裡抽菸,很少人會去專門抽菸的地方抽。
陳賜來過音樂派很多次,每次他都是去大廳外面那個專門給人抽菸的陽台那兒抽菸,從來沒有被人打擾過。
今天他和往常一樣,按照記憶里的路線朝那個陽台走去,只是酒喝得實在有點多,他需要扶著牆才能勉強走直線。
到了陽台,他推開玻璃門。
玻璃門門發出的聲響讓靠在欄杆上的許梔回過頭來。
而在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後,陳賜愣住了。
冷風沒能讓他被酒精麻痹的大腦變得清醒,他反而醉得好像更加厲害。
大概他以為眼前的場景是他的幻覺。
他使勁搖了搖頭,才定睛再看向眼前的人。
那個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依舊站在那裡。
但怎麼可能呢?
已經完全醉掉的他想不通許梔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用暈乎乎的腦袋想來想去只想到了一個可能——
他是又做夢了吧。
想到這裡,他笑了笑。
又夢到她了。
真好。
他笑著跌跌撞撞朝許梔走過去,因為沒有了可以扶著的地方,他險些摔倒。
許梔接住了他。
許梔討厭酒味,更討厭醉鬼。
陳賜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她就聞到了空氣里濃郁的酒味。
許梔不知道陳賜是喝了多少酒,連路都走不穩。
她可不會管他。
心裡分明這麼想著,可看著他摔下去,她下意識的反應竟然是去接住他。
陳賜好重,她有些接不住他,被壓得後退了好幾步,直到抵住牆才停下來。
停下來的那一刻,陳賜整個人的重量都砸在了她身上,她被壓得發出一聲悶哼。
低低的輕哼,像小貓被欺負時發出的聲音,更像……
也就是這一聲嬌滴滴的悶哼,讓陳賜更加確信這是在夢裡。
只有在夢裡,他才會聽到許梔這樣的聲音。
於是他抬起頭,像每一個夢裡那般熟稔地伸出雙手,輕輕捧住許梔的臉。
許梔神情茫然,還未反應過來,帶著濃郁酒味的氣息就鋪天蓋地壓下,她微張的唇被人深深吻住。
唇瓣相貼,許梔整個人愣住,瞳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放大。
而她怔愣的這片刻,身前的人卻趁虛而入,撬開了她的牙關,不容抗拒的唇舌長驅直入地進駐。
濃郁的酒味與小麥的芬芳在兩人口中,借著深吻滑入肺腑間。
唇齒間的酒精仿佛也麻痹了許梔的神經,好幾秒的時間內,她全無抗拒,像個玩具娃娃一般任由對方無盡索取。
陳賜吮得又狠又重,像恨不得將她拆吃入腹,津.液交換的聲音清晰可聞,而許梔就像一條涸轍之鮒,除了雙唇相貼處炙熱的觸感,其餘感官盡失,腦海里一片混沌。
雙唇輾轉廝磨的地方被熱氣氤濕,體溫逐漸升高。
許梔原本就混沌的意識被這灼熱的溫度烘得愈發暈暈沉沉,直到陳賜的手順著她的臉頰滑入頸間。
心口咚的一下。
猛地清醒過來的她嗚咽幾聲,拼命扭動身子想掙脫陳賜的禁錮。
可他好重,許梔怎麼都推不開他。
她眼底開始泛出淚光,瘦削的肩膀弓起,如寒風中樹葉,簌簌地顫抖。
而陳賜已經意亂情迷,像沉溺於快.感中的癮.君子,只知道拼命索取,吮吸,完全停不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賜才饜足地鬆開她。
這時被壓在牆上的少女還沒有喘勻氣,眼中含著未散的潮霧與水光,美得驚心動魄。
陳賜心尖一顫,又再次淪陷,貪妄地還想再吻一下,卻被無情的推開。
接著,「啪」的一聲,一個耳光落下來。
臉上傳來火辣辣的刺痛感,陳賜漸漸清醒過來。
他茫然地抬起頭,看著身前紅著眼眶的許梔,這才想起來自己剛剛乾了什麼渾事。
「許梔,對……」
他朝她走過去,想要道歉,許梔卻又扇了他一巴掌。
許梔用了十足的力氣,扇得他往後退了兩步。
這一耳光,陳賜徹底愣在原地。
許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推開門就超外跑去。
這時恰好不放心她的唐伊伊出來找她,剛出來就看到她哭著朝電梯口跑去。
「梔梔你怎麼了?」
唐伊伊焦急地問她。
許梔抹了兩把眼淚沒說話。
唐伊伊看著她紅腫的嘴唇,心裡猜到了什麼。
過了會兒,電梯到了。
許梔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對唐伊伊說,「伊伊,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了。」
「不行,之前就說好了要送你回去的。」
唐伊伊堅持,她不想許梔再遇到什麼事。
許梔也沒有再拒絕。
唐伊伊和和她一起進了電梯門。
電梯正對著陽台的方向,唐伊伊透過緩緩關上的電梯門看到了陽台上的陳賜,而這一刻的陳賜正在扇著自己巴掌。
唐伊伊又暗暗側目看向身旁的許梔。
她想,許梔應該也看到了。
*
回到家,許梔徑直走進臥室,緊緊關上房門。
這會兒,她臉上已經完全看不出哭過的痕跡。
她沒那麼嬌氣脆弱,不至於被親了一下就哭得稀里嘩啦。
只是被親了一下而已。
沒什麼大不了的。
雖然是這麼想著,可她仍舊有些心煩意亂。
她閉上眼,想讓自己靜下心來。
但眼睛一閉上之後,腦海里卻立馬浮現了剛才陳賜吻過來的畫面。
陳賜真的生得很好看,五官無可挑剔。
她心臟的跳動突然加速,就如他吻過來時那般。
許梔猛地睜開眼,心裡一時間更亂了。
她有些懊惱,又有些煩躁,卻唯獨沒有被人強吻後的生氣與噁心。
只是她沒有發覺。
這時,兜里的手機發出震動。
許梔以為是唐伊伊給她發的消息,遂拿出手機來看。
解開鎖屏,一條信息出現在屏幕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今天喝多了。】
看著這一行字,她不由得想起在電梯裡,她看到陳賜扇他自己耳光的那一幕。
她眼神沉了沉。
過了會兒,她漆黑的眼底划過一絲銳色。
她用力咬著牙關,打開與陳賜的對話框,然後點進陳賜的頭像,再點開旁邊的三個小點。
頁面下方出現了紅色的「刪除」二字。
許梔盯著那兩個醒目的字看了好幾秒。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猶豫,而又正是因為意識到了自己在猶豫,她立馬重重地按下了「刪除」。
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糾葛了。
*
這天晚上,陳賜失眠了。
因為他知道後果很嚴重,只是他沒有怎麼都沒有想到,許梔為了不見他,甚至都沒有再去辦公室那邊上廁所。
所以從那一天開始,除了體育課,陳賜就只有晚上能遠遠看到許梔的背影。
他挺後悔的。
果然假酒害人。
明明他都已經沒怎么喝酒了,可那天是因為他表哥生日,他實在不好掃興。
幸好許梔還沒有發現他每天晚上會送她回家,不然怕是連遠遠看著都沒有辦法了。
馬上快一月了,天氣越來越冷。
許梔每天都會戴一條厚厚的圍巾,再戴一個毛絨絨的耳罩,然後把手揣在兔子形狀的暖手袋裡,可愛死了。
陳賜每次看她打扮得這麼可可愛愛的樣子就忍不住感嘆,之前他也是被她這個樣子給騙了。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誰又會相信這樣一個可愛的女孩子,威脅起人來的時候可嚇人了,扇人巴掌也毫不手軟。
每每想到她當時的樣子,他就心癢難耐。
他暗暗發誓,等許梔喜歡上他後,他一定每天至少親她十次!
不,一百次!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許梔最後一定會跟他在一起的。
老天既然讓他們再次重逢,那他說什麼也不會再讓她從他手裡溜走。
陳賜透過頭盔緊緊盯著前方走在人行道上的許梔。
馬上要到拐角了,他得加速了。
許梔要完全在他的視線里,他才放心。
而就在他剛準備擰動油門的時候,拐角處突然衝出來一輛摩托,摩托車剮蹭到許梔。
因摩托車速度太快,雖然只是剮蹭,許梔也被撞得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人的骨頭在冬天也仿佛被凍得易碎了一些,許梔清晰的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好在她沒有痛覺,不然這一定很疼。
身體在地面滾了好幾圈後終於停下來,她第一時間抬頭看向前方,卻發現撞了她的那個人已經跑得沒了蹤影。
許梔咬了咬牙,轉頭看四周有沒有監控。
青城這小地方不是每個路段都有監控。
在看到一個監控攝像頭後,她才試圖撐著地面坐起來,結果發現腿使不上勁,好像斷了。
就在她朝兜里摸手機準備打120的時候,一聲急剎在耳邊響起。
視線里,一個戴著頭盔的男生丟下車就朝她這邊跑過來。
那車是重型的機車,這就這麼往地上一丟,後視鏡都壓碎了。
挺漂亮的一輛車,可惜了。
許梔還在可惜車,頭頂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許梔!」
許梔一愣,有些愕然地抬起頭來。
透過頭盔上的擋風罩,她看到一雙很漂亮的眼睛。
這雙漂亮眼睛的主人在幾天前剛強吻了她。
可惡死了。
但為什麼,他總是在她有危險的時候,第一時間出現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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