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膽子也太大了,那樣的女子也敢靠近,萬一……,這也就罷了,你還跑到朱家去,還帶著斷手到處跑……」他都不曉得咋說了,該說她有勇有謀,還是說她無知者無畏,又或是不知死活。
沈清覺得挺無辜的,「我也不是傻子,更不是莽夫,既然做了,自然有我的考量,不會出事,即便出事,我也能處理妥當,你真的不必如此。」
「以前或許不必,以後你的事,便是我的事。」
遇上一個不喜歡依靠別人的女子,也是他的劫數吧?
他起身,然後伸手去拉她,「天不早了,你該回去睡覺。」
「那你呢?」聽出他話里的意思。
霍雲州眸色清冷,「我要去做的事,你也無需過問。」
沈清腹誹,這是生氣了,拿她的話堵她呢!
霍雲州態度強硬的將沈清送回院裡,又把霍林叫醒。
可憐霍林睡的正香,叫了半天,才迷迷瞪瞪爬起來。
「哥,幹啥呀?我困死了。」
霍雲州怕他還是沒醒,伸手彈了下他的額頭,「啊什麼啊,記住了嗎?」
「他去了?」羅琴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身後。
安排好了家裡的事,霍雲州飛快的走了。
沈清回屋睡了,羅琴在窗邊站了好久好久。
「唉!差不多吧!說實在的,我才十三呢,根本就不急著定親,再說我姐的親事還沒著落,我是一點點都不著急,壓根也不想,可他步步緊逼,我又覺著定了親,好像也沒什麼不妥,畢竟他說了,先定親,過個兩三年再談婚論嫁,到時若我不樂意,還可以做罷,他都這麼說了,我哪還有拒絕的理由,再再說,若我的親事有了著落,或許也能省下不少麻煩。」
沈清躲在屋裡,透過窗戶縫隙看到他走了,想了想,算了,還是讓他去吧,這人也是一根筋,她想攔也攔不住。
「哥,這,這還要看著嗎?」
霍林的目光在沈清跟哥哥的臉上來回巡視,可惜他什麼也瞧不出來。
羅琴抱著手臂,靜靜聽她說完,翻了個白眼,「你也沒想清楚,淨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沈婆婆沒有多高興,反而心裡沒著沒落,讓她有點慌,也顧不得廚房話,急急忙忙跑去裡屋找沈清。
井水撲在臉上,透心涼,讓他清醒了許多。
「啥?你說啥?」
斷手的事,自然是越早解決越好,拖一刻,就多了一刻的風險。
「那不就得了,等他死了,也就沒什麼辦不辦的了。」也別說她心狠手毒,人不為已天誅地滅,錢家錯就錯在不該招惹上她,就算他們倒霉,命里該絕。
羅琴瞥她一眼,揶揄道:「你這副模樣,不像是要定親,倒像是被逼著還債。」
霍雲州抹掉臉上的水珠,沖她咧嘴一笑,「奶奶,我要跟清兒定親了。」
沈婆婆聽見動靜,從廚房探出身子,「喲,這麼一大早的,你上哪去了?」
霍雲州冷聲道:「別睡了,看著她,她若是夜裡再溜出去,我拿你是問!」
「我瞧著霍家大郎是個能託付終身的,有他照看你,姐能放心了,也對得起咱娘,只是時辰太趕,咱家啥都沒準備呢!」
「快了。」
霍雲州也沒驚動他,輕手輕腳的從他身邊經過,見沈婆婆在廚房忙碌,便走了過去,先是在外面的水井裡打了一桶水上來洗臉。
沈清這會困意也上來了,不耐煩道:「你以為誰都想半夜裡不睡覺,到處跑呢!鬆手,我去睡覺。」
「要,你就在大門口守著,我夜裡要出去一趟,天亮之前回來,我回來之前,你哪也不許去。」
沈清靠在炕頭,神色淡淡的,「啥都不用準備,置辦兩桌,讓家裡親戚們過來熱鬧熱鬧就成了,姐,我還是比較操心你的終身大事,咱找媒人尋摸尋摸吧?月牙灣地方太小,咱也不認得幾個人,還是找媒人穩妥些。」
她掙開霍雲州的鉗制,仰頭打了個呵欠,頭也不回的回屋去了。
「定親,我們要定親,今兒就準備上,明兒是個黃道吉日,定親宴就辦在明日,回頭我就去知會舅舅二叔他們,我們家這邊已沒什麼親戚了,人也不多,清兒說三桌酒席,我覺得至少要辦五桌,熱鬧些的好,酒菜等會我跟霍林去置辦,也不需要您老操持,我請人來做宴面。」
而屋子裡,沈清也正跟姐姐說定親的事。
「啊?咋又提錢家?姓錢的還沒死?」
這一夜,對於好眠好夢的人來說,過的很快,但對於一夜忙碌的人來說,就慢了點。
「哎呀,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行,我得趕緊給我姐找個歸宿,這事要提上日程。」
這話題跳躍的,簡直讓人摸不著頭腦。
「哦!」哥哥的話要聽,要不然被收拾的就是他了。
霍雲州直到天色大亮,沈婆婆把早飯都做好了,他才進門。
「嗯!他要跟我定親,你覺得怎樣?」沈清整個人都趴在窗模框上,有氣無力的問。
還是春菊過來推了她一把,歡喜的說著吉祥話,「恭喜老太太,也得恭喜二姑娘,哎呀,就是時間也太趕了,給姑娘置辦新衣也來不及,要不去鎮上買兩身吧?總不能穿舊衣,家裡還得買幾個紅燈籠呢!喜字也得多剪些……」
沈婆婆愣愣的站在那,聽他說完,直到霍雲州進屋去,她都沒回過神。
霍林靠著門邊,還在呼呼大睡。
「啊?」霍林徹底醒了。
在她要去睡覺之前,羅琴忽然問:「錢家的事,你打算如何辦?」
跟沈婆婆反應不同,沈慧似乎早就料到了,並不意外。
沈慧笑道:「咱倆在鎮上媒婆那兒都掛了名了,你忘了當初咋收拾王媒婆的?還想找她們說媒,盡想好事。」
沈清仰身躺下,雙手枕在腦後,「有錢能使鬼推磨,那些老媒婆眼裡只認錢,只要銀子給夠了,黑的都能說成白的,咱倆要是都有主了,姨母那邊也就不用擔心了。」
曹姨母的事,她倆一直避諱著不提。
一是因為不到時候,眼下手邊的事情還太多,顧不上那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