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記憶與歷史的詭異矛盾

  「師叔，看來你已經理解了，這一百多年發生的事情很多，三言兩語說不清，好在今天之後我們的時間很多……時蝶宮主，我們繼續！」

  司月儀手指握住衡量神尺，隱隱有些顫抖，將心神更多放在了復活其餘人身上。

  她在逐漸逼近過去！

  尚冬青，尚冬琴，然後是她的妹妹，這次復活，將是她最後的機會……

  「轟！」

  遙遠天際，恐怖的震盪傳來，怒吼聲伴隨著擎天巨影浮現於被撕裂的天空盡頭。

  可怕的餘波，瞬間吹飛魂鑄道域的陰氣，轟擊眾人，司月儀眉頭一皺。

  「滾！」

  絕對無法侵犯的領域展開，瞬間將方圓百萬里籠罩，阻絕一切餘波。

  只見明亮的太陽高掛天空，一個粉發的身影正在對抗擎天巨影，展現著可怕力量。

  遠遠望去，尚冬青只覺得如同太陽神降臨，力量不知是自己的幾百萬倍！

  這難道是某位化神天王？

  她在和誰一戰？

  「陽光普照！」

  又一個身影出手，輕喝一聲，淡淡金色曦光從天而降，如一個個鉚釘嵌入擎天巨影，讓他哀嚎不斷，爆發出越來越強的力量，血月浮現，與浩日同懸天際。

  「曦光真是婦人之仁，竟然還要消耗力量鎮壓魔皇。」

  古落生微微搖頭。

  他看到了過去，看到了未來，知道曦光如今不過強弩之末，狀態很差。

  繼續下去，她的根基損傷會更嚴重，也會露出頹勢，可能被有心人盯上。

  「咦，有人要插手！」

  古落生和司月儀同時望向西方。

  一隻青鱗密布，仿若龍爪的手臂驟然從妖族大洲探出，可怕的青色流水旋轉著，將時空都絞的粉碎，其中蘊含的氣魄，別說尚冬青了，哪怕古落生和司月儀都感到窒息。

  「妖神！！！」

  帝天陽主神色凝重，喊出了這隻手臂代表的力量！

  她毫不猶豫的帶著曦光退後，回落盛洲，周身符文躍動，大陣浮現，連通盛洲，以此遮斷兩界，最大限度抵擋妖神之力！

  可妖神的目標根本不是她們！

  在剎那間，貫穿擎天巨影！

  可怕的青色水流旋轉，竟然將魔皇當場絞殺的粉碎，血與肉散落五色洲！

  青色水流即便如此也沒有停下，化為無數青色水龍，在狂舞中吞下所有血肉，要將其徹底磨滅！

  水行規則奧義！

  青龍吞天！

  威能之可怕，讓古落生和司月儀通體發寒。

  「這就是天王的規則權柄？和五重靈法，簡直是雲泥之別！即便我們合力，也斷然不可能接下哪怕一擊！」古落生再度看到了新的高峰。

  修行之路，就是這樣，一山更比一山高，永遠看不到盡頭。

  「規則權柄，五重靈法編織而成的究極力量……」

  司月儀看著青龍吞天，心中無數感悟閃過。

  兩人都因為瞥見這麼一眼化神偉力，對未來的道路有了新的闡釋！

  五重靈法全部擁有規則之力，只是或多或少而已。

  每一縷規則之力都是極為強大的。

  規則、規則，不被遵守的規則，那還能是規則嗎？

  五重靈法擁有規則之力後，一份力量能當做一百份、一千份使用。

  這種利用效率，讓五重靈法所向披靡，在自己的領域中堪稱無敵。

  古落生可以復活死人，司月儀可以輪迴轉生，曦光可以回溯補全血脈……

  這都是奇蹟般的力量。

  不過這份奇蹟與天王相比，還是太遜色了，天王已經將規則之力再度升華！

  無數規則之力，被編織為結晶，力量之龐大，堪比一個世界，可撬動整個靈界。

  這樣的究極之力，便稱作「規則權柄」，已然可以代替天地，掌控世界運轉。

  永夜的權柄，在他死後都可以籠罩世界千年，全盛期何等強大自然不必多說。

  「天王……」

  古落生有些明白這個名號的含義了。

  「吼！！！」

  魔皇再現，咆哮聲震動九天。

  他沒有死去，在黑暗下迅速重生，瘋狂殺向青鱗手臂。

  青鱗手臂沒有避讓，再度發動權柄，青色水龍源源不斷吞噬魔皇的力量，整體開始變黑，被無窮無盡的陰氣所侵蝕，來不及消化。

  很快，青色水龍再度吞沒了魔皇，將其分屍吞下，無聲碾碎。

  可是很遺憾，魔皇依舊復活了，仿佛整個世界的黑暗都是他的力量源泉，哪怕被一遍又一遍的殺死，也無法徹底死去。

  「不滅僵成神，果然非至陽之力不可滅……」

  青鱗手臂的主人氣息開始衰減，退去了，不再嘗試擊殺魔皇。

  他乃妖族之神，知曉天命，因此想看看魔皇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死。

  結果表明，就算魔皇沒有意識，任由他抹殺，由於世間積累的龐大陰氣，魔皇也會不斷復活，強行殺下去，只會把他拖死。

  規則權柄雖然強悍，可消耗也極大，不可能無限度的使用。

  他最後，望了曦光一眼，帶著深意消退在黑暗之中。

  魔皇撕碎黑暗，卻沒有找到仇敵，怒的仰天咆哮。

  整個五色洲，幾乎被震碎，遭了大劫。

  連帶著附近數洲也動盪起來。

  「魔皇、妖神，不知道靈界到底藏了多少化神，乃至於仙級的人物……」

  古落生收回目光。

  「走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一旁的司月儀揮動衡量神尺，打開空間之門，帶著三人回到空鶴城。

  如果說魂鑄道域還留下了廢墟。

  那麼，空鶴城便是徹底消失了。

  只有風暴吹動。

  冰冷的大雪飛舞。

  看不到任何生氣，也沒有人還在這片區域生存。

  「天時九禁法！」

  古落生降臨，直接展開時間陣法。

  可怕的力量扭曲時空，開始二度回溯歷史，這一次的距離更遙遠。

  一把禁劍悄無聲息的碎掉，化為滾滾時光之力，增幅陣法之力。

  逆流的時間，讓這片大地昔日的景象重現，尚冬琴的身影固定在剎那。

  「姐姐！還有隱光！時間，當真能夠逆轉？」

  尚冬青臉上不禁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封！」

  古落生進行了同樣的操作

  將尚冬琴救出，然後封印在異空間。

  就在他準備收回時間之力的時候，心中卻是一動，不由得看向了「隱光」。

  說起來，過去的自己既然存在，那如果將其帶離歷史，會發生什麼？

  轉生之書出現在手中，無風自動，來到隱光一頁。

  這次進階元嬰，他掌握規則之力，已經能夠稍微影響轉生之書了。

  他有些好奇過去的自己有沒有轉生之書！

  海量時間之力當即注入轉生之書，與過去連通，探查「隱光」的情況。

  然而力量轉了一圈，毫無感覺。

  古落生絲毫沒察覺到過去自己和自己的聯繫。

  甚至於，他生出抹殺隱光的念頭之後，也沒有受到牽連之感。

  換句話說，世界本身不知道他的前世就是隱光。

  如果世界知道，那麼隨著隱光死亡，他這個轉世體也會被修正為死亡。

  如此龐大的修正，他作為時間靈法修士，必然有預感。

  「收！」

  古落生收回所有力量，沒有貿然做些什麼。

  和上次一樣。

  時空漣漪擴散，開始引發蝴蝶效應，修成龐大的時空修正，施壓到古落生身上。

  不過這次古落生觀測的很仔細，他發現時空漣漪很不合理，竟然像水滴一樣，最初落下的時候，波瀾最大，越往後，波瀾反而越小。

  這怎麼可能呢！

  有蝴蝶效應，應該越往後造成的影響越大才對！

  殺死一個千年前的人，就算毫無地位，也可能因為屍體絆了人一腳，導致影響幾何倍擴大，最終導致後世幾億人消失，乃至於世界滅亡。

  「不對……我的想法也有問題……蝴蝶效應為什麼一定會生效？」

  古落生意識到自己應該多觀測幾次，僅憑兩次復活，根本得不出結論。

  這種蝴蝶效應失效的情況，古落生主觀上認為是天命干涉，可究竟是不是，還需要後續試驗進行驗證，兩次觀測到的數據太少太少。

  隨著古落生消耗大量真元抵消時空修正，尚冬琴同樣成功復活。

  她滿頭的白髮，氣息極為衰弱，已經從金丹跌落回築基，狀態很差。

  隨著她睜開眼，喪失不少感情的司月儀也不禁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全身都在顫抖，一步步創造奇蹟，挽回遺憾的感覺，實在讓她淚流滿面。

  雖然現在的她，已經無法流出眼淚，可這份心情，任誰都能感受的到。

  「月儀？還有……尚冬青？你竟然還有能耐救我？」

  尚冬琴有些詫異的坐起身來，以為是尚冬青出手，讓她沒完全死掉。

  「老姐，你可是被奪走金丹，燃盡了生命，我怎麼救你？出手者另有其人。」

  尚冬青說。

  「究竟發生了什麼……」

  尚冬琴掃過三人，又看向無光的世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

  「老師，三言兩語是說不清的，等一切結束，我會講清楚百年來的一切。」

  司月儀說道。

  「……好！」

  尚冬琴明白了她的意思，點頭了，「你是想知道彩霞之森的位置？」

  「是的，如今我雖然修成五重靈法，卻也還是找不到彩霞之森。」司月儀說。

  「你尋到你時，彩霞之森已經消失不見了。」尚冬琴搖頭。

  「無妨，時間靈法復活，只需要一個地點即可。」司月儀說。

  尚冬琴明白了，手指一抬，凝聚出盛洲地圖，標出了她找到司月儀的位置。

  「老師，先去安全的地方休息片刻吧，我們很快就能得出答案。」

  司月儀揮動衡量神尺，開啟一扇空間門，通向斜涯洞天。

  接下來要嘗試復活她的妹妹，難度可謂極高，未必照顧的來他們。

  所以，先送他們回求道宮安置下來，等問題解決了，再促膝長談。

  她想親口將百多年來的一切說給老師聽。

  尚冬琴自無不可，和尚冬青走進空間之門，抵達斜涯洞天，太無神山。

  「兩位客人，請。」

  近乎於真人的靈侍傀儡現身，作為引導，帶兩人先於小亭小憩片刻。

  小亭石桌上，還漂浮著一面圓鏡，顯示著靈界各地發生的景象。

  兩杯熱茶，也依次送到尚冬青、尚冬琴手中。

  他們喝了一口熱茶，唇齒留香，終於有了活著的實感，心中不由發出感嘆。

  「果然，司月儀這孩子，成就不可限量，有著成就天王之位的才能！」

  ……

  古落生稍微調整氣息，在司月儀的幫助下恢復真元，便再度發動神通。

  「仿若舊世！」

  時間在回溯，他要窺探司月儀與妹妹融合，補全血脈，升華靈魂的一幕。

  時間相較於尚冬琴，不過是再向前十年，對於五重靈法修士而言不足掛齒。

  古落生瞬間便覽兩百年的過去。

  然而。

  沒有！

  「依舊沒有……」

  古落生臉上不由得露出幾分驚疑不定，「和之前用時間靈法回溯你的過去一樣，七歲以前的歷史，我竟然看不到！」

  五重時間靈法完全可以追溯一個人的人生。

  他本以為是司月儀同樣修行五重靈法，所以太遙遠的過去看不到。

  可根據尚冬琴的指引，來到最初之地後，他竟然還是看不到！

  別說司月儀了，就是尚冬琴他都看不到！

  古落生擴大範圍。

  將追溯更大範圍的時間，去定位尚冬琴。

  結果，他發現尚冬琴這段時間一直呆在尚家，根本沒有走出來過。

  「……」

  古落生心中冒起一抹寒意。

  這是撞鬼了不成？

  還是說，尚冬琴說謊了？

  在他和司月儀兩個五重靈法修士的注視下說謊，還成功騙過了他們？

  這個玩笑，絲毫不好笑！

  古落生和司月儀對視一眼，只能降下化身，去詢問尚冬青、尚冬琴。

  「不可能，我記得清清楚楚，就是這一天姐姐把月儀帶回來的，她這幾天都不可能在家族！」尚冬青徹底的否決，金丹真人不可能記錯。

  「如果我的記憶沒出問題，那就是有其餘力量參與其中。」尚冬琴直接將自己的記憶複製了一份，交給兩人。

  兩人看過後，同樣沒感覺到有修改的痕跡，這種詭異情況，徹底讓古落生意識到，司月儀和妹妹融合果然不是什麼巧合，有額外的力量參與其中了！

  他的五重時間靈法，竟然都無法看穿！

  「彩霞之森，世上又一個未解之謎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