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吃虧
林白盤膝坐在青石上,妙妙和姜魚跪坐在旁伺候。
先拆開顧瑤的信,倒也沒說什麼重要的事。
顧瑤先問陣法的學問有無丟下,又細問與曲成甲之事,最後只叮囑讓在外靜修,以待老祖歸來。
林白再打開歡歡姐的信來看。
上次托妙妙送過去一個葫蘆,還有許多猴兒酒,歡歡姐信中說葫蘆很合心意,只是一個人喝酒沒甚意思。
信中倒也沒再說其它,只是說許久不見,想念的很。又說得了門術法,想深入探討一番。
「歡歡姐,你真好。」
林白不由得又想起歡歡姐的痴象,一時間竟入了迷。
妙妙和姜魚對視一眼,倆人也不敢吭聲。
過了會兒,見師父還不說話,只是拿著楊歡的信發呆,妙妙又撇嘴,朝姜魚看了眼。
姜魚瞪大眼,好似有不可思議之色。
妙妙朝姜魚微微點頭,示意你猜的不錯。
「咳咳,師父。」妙妙取出一木盒,雙手奉上,「這是楊歡姐姐給你打造的飛刀。」
「這是顧瑤師姐的。」姜魚也摸出一木盒奉上。
前番與岳豐樹一場大戰,飛刀損耗頗多,上次讓妙妙托顧瑤打造,沒想到這丫頭吃了兩頭。
林白十分欣慰的收下,又好好的誇了夸倆徒弟。
「伱們師娘外出,走之前給你二人留了信。」林白也摸出兩封信。
妙妙和姜魚乖巧的接了。
「看看寫了什麼。」林白笑著道。
兩女聽話的打開,各自去看。
林白湊上前,也想瞧瞧,妙妙卻躲開去,姜魚也往後撤了撤。
看來裴大姐沒說什麼好話,必然讓倆徒弟行監視之責了!
林白幽幽嘆了口氣,說了些什麼百善孝為先、什麼為尊者諱的無恥話語。
兩女都乖乖應了。
「你家羊老祖如何了?」林白扯起正事。
「還在閉關,我瞧著應也快了。」妙妙老實回答。
「那便好。」自林白到信義坊後,若無朱氏,怕是一時難站穩腳跟。朱見羊又頗有照顧,著實是沒把林白當外人,更有同生共死的情誼。
林白對朱家也厚道的很,屢屢救命援助,說起來恩情早已還夠了。
只是人情這東西,來來回回便糾纏不清了。與朱玉樹夫婦相交頗深,朱見羊還有舊情,更有朱玉茂父女這根線在,怕是日後交纏更深。
是故林白是打心裡盼著朱見羊能安穩結丹的。
「你們家主如何了?」林白又問起了朱玉樹。
「他靜心修行,現今鳳鳴山是女人當家。」妙妙挺直腰板,十分的有道理,「老朱家是顧家附庸,自然什麼都學顧家。」
顧家是顧傾水當家,朱家是田婉君當家,確實是陰盛陽衰。
「婉君姐都懷上了,師父你睡那麼多,怎麼沒……」妙妙嘀咕個沒完。
「田婉君是築基不成,你師娘都是大道有望的,能一樣麼?」林白瞪她。
「給我生個玩玩兒唄……」妙妙越說聲音越小。
又訓了徒弟一頓,林白這才說起修行心得,問她倆築基後的修行進度。
練氣境有關卡,築基境每一個小境界都是關卡。
這還不算,心境與功法,乃至於擬定的丹論也大有關聯。
如鐵化生這般天資,也受限丹論,林白自然是想多講些心得,盼倆徒弟能順遂些,少走些彎路。
正說著話,姜小白從洞裡出來了。
她已換上玄色袍子,卻非往日那般寬大,倒是頗為貼合身材。
只她著實嬌小了些,倒更顯的碩果廣大。
妙妙與姜魚對視一眼,倆人都不吭聲。
四人坐下來,說起丹論心得。扯了半天后,妙妙又纏著林白講秘境故事,林白便將無字秘境和無相冢之事略說了說,盼她再多幾個心眼,好能護著師妹。
聊到夜深,林姜二人又歸洞府。
如此半個月後,林白寫了信,托姜小白轉送顧瑤,至於妙妙和姜魚則留了下來。
兩人約定,待過上半年,姜小白再來接兩女。
送走姜丫頭,林白帶上倆徒弟往眠龍山深處行去。
過穿山谷,來到桃林,入深潭。
光華閃動,兩女穩住腳後,才發覺身處一林木圍繞的涼亭之中。
山清水秀,遠處有蝶舞鳥飛,泉水叮咚,頗得自然之意。
涼亭下盤臥一斑駁巨虎,似在假寐。
臥虎旁立著一女子,著素白衣袍,木簪盤發。
身量中等,於樹下亭亭玉立。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年紀,面上溫婉,帶著笑意。
妙妙與姜魚一稟,知道這必然就是沉玉仙子的命契之人,同師父師娘出自一地,乃是真真正正的天眷之人。
「師娘。」妙妙和姜魚立即行禮。
秀秀開心的上前,扶起二女。巨虎睜開一隻眼瞅了下,便又閉上。
沉玉仙子之令乃是不讓林白靠近秀秀,老虎也通人情,自然沒鬧騰。
「你是妙妙,你是小魚兒吧?」秀秀一手拉妙妙,一手拉姜魚,還真有些師娘的氣派。
兩女乖巧的應了。
「怎耽誤了這麼久?」秀秀又關心的問。
「小魚兒才築基不久,境界不穩,路上耽擱了幾日。」妙妙乖巧的回答。
「沒遇到什麼危險吧?」秀秀又問。
「那倒沒有。」妙妙立即作答,「師父給了輿圖,路途安穩的很。」
「你們姐妹倆這么小,家裡可還放心?沒人護送麼?」秀秀又問。
妙妙和姜魚對視一眼,心說你也不比我倆大多少。
「回師娘,師父教導我們要自強自立,不可事事依賴長輩,更不能以家族門派為依託。」妙妙一副正經模樣,也沒說有沒有人護送。
「師姐說的對。」姜魚道。
秀秀十分滿意,「好孩子。」
林白眼見妙妙哄住了秀秀,便也不多摻和。
秀秀取出禮物,分給二女,又拉著聊起了天。
先扯了半天曲如意和程霜的事,又來說信義坊商事。
秀秀只去過一次信義坊,也早就纏著林白說過,但還是跟秀秀和姜魚打聽個沒完。
女人一過三,必然吵鬧個沒完,雖說妙妙和姜魚尊秀秀為小師娘,可到底沒差了多少年歲,又都是宗門家族出身,聊起來倒也投機,著實沒完沒了。
許是此地人太少,秀秀興致好的很,拉著二女又去桃林福地,登上淵潭小島,不知說起了什麼悄悄話。
不過兩天,秀秀便對橋山之事如數家珍。
又過兩日,便拉上林白,四個人開起道會。
正扯的起勁兒呢,天上忽的起了風,捲起片片桃花。
斑駁巨虎趴伏在地,一聲不敢吭。
四人舉頭看天,便見一青皮狐狸落下,正好落在四人中間。
「仙子。」諸人不及起身,便俯身行禮。
狐狸擺動尾巴,掃了眼四人,本想跳到秀秀懷裡,可見秀秀抱著個鼴鼠,便嫌棄的跳到妙妙頭上。
妙妙一動不敢動,雙目往上抬,只見眼前的狐狸尾巴擺來擺去,轉的人頭暈。
「幾天不見,我還以為你倆生了孩子呢。」狐狸懶洋洋的道。
「仙子……」秀秀臉紅。
「恭迎仙子回歸。」林白殷勤的很,往前湊了湊,想要摸尾巴。
狐狸尾巴打開林白的手,丟出兩封信,「給你倆的。」
一封信落到秀秀懷裡,另一封落到林白跟前。
是黃如花來信。
也不打開看,林白關心問道:「仙子,如今小黃還好吧?」
「你相好兒好著呢。」狐狸道。
「……」林白沒脾氣。
狐狸禿嚕一下落到妙妙懷裡,翻出肚皮,盯著妙妙看了會兒,「你師徒二人皆得木妖恩惠,倒也是有緣。」
林白曾修得枯木蟬,妙妙所修功法乃狐狸所贈,而狐狸又得自木妖,是故師徒二人確實與木妖頗有淵源。
「仙子見到了木妖前輩?不知說了些什麼?」林白聞弦聲知雅意。
「跟老木頭有甚好說的?」狐狸擺著尾巴掃妙妙的臉蛋,妙妙立即知機,上手撓狐狸肚皮。
那就是見了,可惜狐狸放屁老是放一半,放一半也就算了,還奇臭無比。
「仙子果然交遊廣闊呀!」林白隨口誇讚,卻不由得想起了貞姐。
「你師父必然在心裡罵我有話不直說了。」狐狸瞧著妙妙,然後搖搖頭,尾巴點向姜魚,道:「好孩子,謙謙君子,溫潤如玉。莫學你師父,莫學你師姐,也莫學你姐姐,更莫學你家主。」
姜魚懵懂,她自是知師父女人多,師姐愛搞事,親姐偷師父,可家主做了什麼?
想了一圈,姜魚竟發現,若是按沉玉仙子所言,自己身邊沒好人了。
林白和妙妙齊齊的看了眼姜魚,心說你也莫學狐狸。
「仙子,」秀秀扶額,道:「小魚兒淳厚君子,自不會走了錯路。」她好似頗有無奈,接著問道:「我前番心緒不寧,仙子可是在外遇了什麼不順心的事?」
兩人心連心,果然最了解狐狸的就是秀秀了。
「日後再說吧。」狐狸擺擺尾巴,好似有些委屈。
林白看的清楚,猜想狐狸肯定在外吃了癟,應是遇人不淑,或是被人坑了。就是不知狐狸吃了誰的虧!
「顧傾水回來了,你不回去?」狐狸轉向林白,開口就是趕人。
「顧老祖回來了?」林白想起那瘦削肩膀,又連忙追問,「向老祖呢?」
「自然也回來了。」狐狸道。
「我覺得還是在這裡修行更好,」林白自打見識了向無回的能耐,就不存跟他做對的心思,「說起來,我雖為顧家做事,但若論親疏,還是跟仙子親呀!」
「正是。」秀秀點頭。
妙妙和姜魚也跟著點頭。
狐狸沉默了一會兒,道:「且不管岳豐樹是否是向無回養的肥肉,單你殺向無回親傳一事,怕是就難善了。」
之前還說問題不大呢!林白跟狐狸玩的多了,知道狐狸必然要提條件了。
「這……」林白做躊躇狀,想先聽聽狐狸的條件。
「若是這裡不行,」秀秀倒是十分有主見,「我跟他去穿山谷,那邊有黃姐姐的居處。」
狐狸瞪了眼秀秀,沒好氣道:「上趕著去送,回頭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秀秀不好意思的笑笑,伸手抱過來狐狸,「還請仙子莫要太欺負他。」說著話,還給狐狸撓著痒痒。
狐狸沒脾氣,呼呼兩聲,便也不多說了。
林白帶著倆徒弟朝狐狸行了一禮,自此便在此地靜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