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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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2章 消息

  「師父。」

  妙妙和姜魚上前跪倒,前者語聲甜膩欣喜,後者中正平和,卻都有親近之意。

  林白看著兩個徒弟,大師姐後發先至,小師妹激流勇進,都是年紀輕輕就築基的好孩子。

  輕輕將二女扶起,林白老懷欣慰。

  且不論倆徒弟性情如何,但一眼看過去,倒都像是好人。

  妙妙比姜魚年紀小,還未長成,個頭稍稍比師妹低一些。

  姜魚身板挺直修長,不類其姐,雙目澄澈,有君子之風。

  兩女一黑衣一青衣,跟姜小白站在一塊兒,倒都比姜小白高些。

  不過姜小白天賦異稟,骨架雖嬌小,卻結出碩果,二女頗有不及。

  也因姜小白嬌小,偏又生了乖巧可人的臉蛋,她不像是姐姐,倒有些像妹妹。

  「好孩子。」

  有狐狸做榜樣,林白便覺得一定要有長輩的樣子。自身雖品德高尚,可到底難以言傳身教,是故只求慈祥寬和。

  說起來,兩女都是林白看著長大的,倒真是像老父親一般。

  「請。」林白在姜魚面前很給姜小白面子。

  姜小白坐到對面,也不出聲。

  林白也不急著去問橋山局勢,反拉過來姜魚,問詢築基事宜。

  姜魚是個老實孩子,當即一板一眼的說了起來。

  她築基倒是頗為順遂,不比妙妙那般胡鬧。只是去了海邊,登上凡俗漁船,漂泊月余,又遇風浪,入水伴群魚而歸,這才有所感所悟,而一舉築基。

  「本命水中魚,徒兒入海中,仿群魚之姿,或潛入淵底,或游於淺灘,或隨波逐流,或逆流而上,這才有所得。」姜魚老老實實的道。

  「當年木妖前輩仿蟬蛹之形,居於地底數十年,這才有證道元嬰之日。你倒是相類。」

  一說起木妖,不由得想起貞姐,林白便又叮囑道:「你本命水中魚,魚為主,水為次。兩者相輔,魚兒才能暢遊水中。不過便是水域廣大,也似牢籠一般,只能稍稍躍出水面,卻難見天地之廣闊,山川之秀麗。」

  「那該怎麼辦?」妙妙替姜魚問。

  「不必拘泥其中,此身為游魚,天地為水域。」林白笑著指向天空,「乃至於萬千群星為河,也不是不能。」

  姜魚愣住,歪著頭沉思。

  妙妙亦是沉思。

  過了良久,兩女還是不吭聲。

  「林轉輪得過高人指點。」姜小白忽的笑著開口,乖巧可愛看著妙妙和姜魚,接著道:「你二人到底經歷太少,日後多多遊歷,多長些見識,自然能知道伱們師父是在為你二人的丹論做指引。」

  「知我者姜道友。」林白盤膝坐著,朝姜小白行禮。

  「不敢。」姜小白笑著回禮。

  「此番又勞你護送她二人前來,著實過意不去。」林白道。

  「她二人都是我看著長大的,一個是親妹妹,一個也是妹妹,本就是我該做的。」姜小白道。

  妙妙瞧了眼他二人,偷偷撇了撇嘴,好似不屑。

  「師父,」妙妙忍不住開口,「師父方才論道,我與師妹頗有所得。不如師父與姜姐姐入洞中商議要事,我二人在外守著,也能好好想想師父的金玉之言!」

  她說著話,還拿手扯了扯姜魚的袖子。

  「正該如此。」姜魚見妙妙所言有理,便也跟著開口。

  「也好。」林白起了身。

  「此地到底是山野之地,你二人需得小心,不可鬆懈了。」姜小白叮囑。

  待二女應下,林姜二人便入了洞中,復又關上門。

  「唉。」妙妙見師父隱入洞中,便一屁股坐到青石上,摸出紫葫蘆,抱到懷裡。

  「師姐為何嘆氣?」姜魚也跟著坐下,好奇的問。

  「難啊。」妙妙還是嘆氣。

  「難在何處?」姜魚關心的很。

  「難在你姐姐,」妙妙伸出手,掰著指頭,「師父交遊廣闊,我本打算央楊歡姐來的,可是你姐非要來。」

  「下次同行便是。」姜魚道。

  「三人怎能同行?」妙妙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臉蛋,「咱師父雖然不要臉,可你姐和楊歡姐還是要臉的。再說了——」她壓低聲音,「師娘可不是好惹的。」

  「可別亂說,師父品行高尚,怎麼不要臉了?」姜魚十分嚴肅,又小聲道:「師娘身為劍修,確實本領高強。我姐也有些怕她。」

  「咱還有個小師娘,」妙妙指了指南邊深山,「她有狐狸罩著,師父怕是難以應對。」

  姜魚自然知道妙妙說的是秀秀,她跟黃如花也認識,倒是知道些秀秀的事情。

  「師父也有難處啊。」姜魚嘆了口氣,看向洞口,她貼到妙妙耳朵邊,小聲嘀咕道:「那我姐是我姐,還是我師娘?」

  「……」妙妙愣了下,「你知道了?」

  「我又不是傻子。」姜魚笑,「我姐好在小輩跟前充面子,我才假裝不知道的。」

  「小魚兒姐姐,你真是大智若愚!」妙妙佩服的很。

  「師姐謬讚了。」姜魚很是謙虛,「是他倆越發無忌。每每我姐與師父從黑塔下來,必然神清氣爽,脾氣還好的很。近來我多看道書,知曉男女之事,略略知曉陰陽雙修之事,才算是猜了出來。」

  「師父資質一般,可修為進境這般之快……」妙妙點點頭,小聲嘀咕道:「我估摸著,師父指不定就是靠的雙修之法。」

  「這……」姜魚愣了愣,然後稍稍搖頭,「不是吧?師父在橋山時,也就一兩月才找我姐一次。」

  「別處還有。」妙妙神經兮兮,「要不然,你以為師父為何修淬體之法?他以前在我家,你家,淳于家,顧家都住過!分明是在你我不知之地另有所藏!」

  妙妙言之鑿鑿,「師父藏的深著呢!」

  姜魚驚呆了,「師姐,師父不是那樣的人吧?」

  「小魚兒姐姐呀,你太年輕了!」妙妙嘿嘿嘿的笑。

  倆人互稱對方為姐姐,嘀咕個沒完。

  這邊林姜二人已到了洞中最深處的房間裡。

  此地早已收拾乾淨。

  也不多廢話,二人都輕車熟路的很。

  「裴寧是不是不在?」鬧騰半天,稍歇之後,姜小白便問。

  林白也不瞞她,「她如今去了道隱宗學藝。」

  「難怪一副沒吃過飯的樣子。」姜小白又湊上前,下巴抵著林白肩膀,「你最擅軟磨,一張嘴更是會哄人。裴寧不在,那秀秀小師妹想必在一直在仙子眼皮底子吧?」

  林白知道這丫頭一向腦子管用,沒想到竟有見微知著的能耐,便嚴肅道:「我在眠龍山,是為靜修,為來日結丹之事做準備,並未想別的事。」

  「這麼嘴硬,看來是了。」姜小白十分得意,「仙子真是雙目如炬,知你品性!」

  林白沒法講道理,惱羞成怒之下,便按倒這丫頭。

  倆人半年沒見,倒也是想念的很。

  「橋山如今怎樣了?」又過一個時辰,林白見她服氣,便稍稍停歇。

  「能如何?不過死了個金丹罷了,四元嬰仍在,自然一切如故。」姜小白道。

  「九陰山和雲霞宗呢?」林白又問。

  「也沒聽說有什麼動靜。」姜小白微微搖頭,撥開林白的手,「若非事涉大道,事涉門派根本,沒人願意打來打去。是故如今都休養生息,強大自身。」

  「你家老祖?」林白又問。

  「閉關不出。」姜小白回。

  「無有言語?」林白又問。

  「並無言語。」姜小白道。

  林白點點頭,看來姜行痴確實得了機緣,在為元嬰之路做準備。

  只是證道元嬰何其難,即便姜行痴得了機緣,即便有向無回照應,即便無有外人相阻,可如此與天爭壽,到底是難之又難的。

  「對了,還有一件事。」姜小白嘴角有笑。

  林白知道必然不是好事。

  「有人在九遮山見到了何問藥。」姜小白笑著道。

  九遮山連綿千里,在千壑沙地西南,有門派名為九鼎派,有元嬰鎮守,一向富庶。

  「何問藥?然後呢?」林白追問。

  「何問藥說你與裴寧合謀,殺害了岳豐樹。」姜小白笑。

  「……」林白愣了下,都氣笑了,「既然這般,何問藥為何不回?」

  「人家說要為恩師報仇,不追索到你與裴寧,絕不回山。」姜小白道。

  「藥兄果然是有情有義的好男兒啊。」林白搖頭感嘆,「這等漏洞百出的謠言,信了的才是傻子。曲成甲也入了秘境,她可有什麼言語傳出?」

  「曲如意說曲成甲回八卦山閉關,除了跟老宗主回稟之外,並無半分言語傳出。」姜小白笑著道。

  「曲成甲剛愎自用,偏又是雲無咎親傳,一向心高氣傲,自認為修命理之道就比他人清高。此番受挫,也沒臉再出門了!」林白道。

  「說的跟你敢出門似的。」姜小白道。

  「……」林白氣的很,當即抓住她手腕,「我是不敢出門,可我照樣收拾的了你!」

  「好哥哥……」姜小白竟依偎上去,嬌聲道:「你身有火意,可又在淬體了?結丹之路在前,你修為也未落下半分,日後就是金丹長輩了。」

  她眼眸中有霧氣,言語間又是一副黏糊糊的模樣,好似整個人都化成了水一般。

  林白知她一向花樣多,指不定又看了什麼雙修的歪門路。

  「你對我這麼好,該當讓我好好伺候你才是。」果然,她摸出一本破冊子,「我去橋山派找顧瑤,程霜送我的。」

  林白頭疼的很,程霜能送什麼好玩意兒?

  「讓我看看。」林白拿過來細看。

  過了兩日,林白出了洞,姜小白在內不出,似乎對這兩天發生的事不好意思。

  「你姐偶有所悟,欲要在內閉關幾日。」林白對姜魚和妙妙解釋。

  「師父真厲害。」妙妙點頭。

  姜魚也跟著點頭。

  林白瞪了眼妙妙,後者立即改了口,「我是說閉關是好事。」

  她說著話,又摸出幾封信奉上,「顧瑤和楊歡姐姐有信送上。」

  林白接過,拆開來看。

  「師父,我與師妹皆已築基,何時才能去拜見小師娘呀?」妙妙湊近了問。

  「等……」林白回頭瞧了眼洞口方向,「待小魚兒姐姐歇息幾日,我便帶你二人同往。」

  來之前,秀秀也再三說了,想要見一見妙妙和姜魚,林白只能聽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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