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入門

  第207章 入門

  一眾人等瞠目結舌,竟駭的不敢上前。

  繼而此間忽的地動山搖,亂石翻滾。

  鹿輕音站立石門正中,白髮飛舞,黑衣飄動,面對諸人。接著石門緩緩開啟,隨即外泄出耀目光芒。

  那白光好似積攢許久的洪水,一朝破堤便洶湧奔出。霎時間,照亮斷崖上下,再無半分陰影。

  斷崖壁上妖獸痛吼。隨著無盡光芒而來的卻是悠遠柔和的威壓,諸人雙目刺痛,不敢張開;神識也被壓制,竟如盲了一般。

  就在這時,一陣悠遠笛音飄蕩而來,好似田園牧歌,遊蕩在斷崖之下。

  「鹿輕音怎知門後有此變化?明明向無回和雲無咎都未向外透漏過半分此間之事!」林白不及思考,袖中立即散出霧氣,將諸人納於其中。

  只聽遠處慘叫之聲不斷,遠處亦有幾聲癲狂笑聲,有男有女,還伴有幾聲雞鳴。

  「是秦鳳羽!」

  林白立時便覺有洶湧劍意而來,伴有狂風。雖不敢睜眼,卻立即出刀去擋,人亦飛身而起,身後虛影輪轉。

  砰砰幾聲,擋下攻勢。又聞一聽野雞哀鳴,便再無人來攻。

  「林轉輪!」鹿輕音癲狂而笑,「我等著你!」

  這話說完,再不聞鹿輕音出聲,只四下里慘叫不休。

  又過盞茶時光,林白這才睜開眼。

  只見那石門大開,其中兀自散出白光,卻比方才遜了百倍千倍。

  往裡細看,卻還是難看清究竟。

  而那大門之下,殘肢斷臂,血鋪滿了一層。

  方才圍攻鹿輕音之人大半已死,唯獨剩下幾個,還個個重傷,顯然是人家急著進門,懶得殺了。

  此番鹿輕音借門中熾光,兼且外有埋伏,竟斬獲極大。

  而且那秦鳳羽大概跟鹿輕音是一夥兒的。潛伏遠處,待時而來,著實處心積慮。

  再看身旁諸人,並無受損,只秀秀面色慘白,倆小手死死的拉著自己衣擺。

  環視遠處,程家兄妹和商氏兄弟也倒在地上,各自哀嚎,竟因離得遠,都活了下來。

  「原來我受傷竟還成了好事。」楊恕面上難看的緊。

  「我師父師伯並不知此間情形,橋山派亦是如此,怎鹿輕音卻知詳情,借勢反擊?」曲如意氣的拿青玉如意捶地。

  「她前番納妖獸之氣,此番又借修士血肉。」李星河看著那扇高大無比的石門,嘆道:「秘法傷身,她再難長久。」

  「她還能用幾次?」黃如花問。

  「至多一次吧。」李星河笑著回。

  諸人又自無聲。

  見識了鹿輕音的殺伐之能,兼且秘法駭人,深怕人家在門內設伏,是故都有點怵。

  「咳咳,林轉輪,現今怎麼辦?」曲如意問。

  林白看向諸人,便見大家都看著自己,楊家兄弟和蓋盈秋,另還有秀秀和黃如花,便連那青蛇也乖巧的伏在地上。

  唯有裴大姐看著遠處,葉若卿看著李星河,李星河看著大門。

  「先救人吧。」林白不怕鹿輕音拼命,但怕她發瘋。

  做下分派,林白和裴寧、李星河三人戒備,諸人救援。

  「你歇歇吧,人都廢了一半,用你救人?」林白按住曲如意,又趕蓋盈秋,道:「伱多摟這一會兒,能讓楊恕好的快一些?且去救人,回頭出去了我做主,讓他跟你同服虎狼丸!」

  丟下療傷丹藥,林白招手納來幾根地上散落的鳥羽。

  只見鳥羽呈彩色,上有血跡,拿著湊到青蛇眼前。

  「龍女,這是鳳羽吧?」林白問。

  青蛇見自家稱呼又高了一檔,便趕緊搖頭。

  「是你朋友留下的野雞毛?」林白又問。

  青蛇點頭不止,生怕點頭點慢了。

  「你倆龍鳳共占一山,那臭鳥有何妙法,說來聽聽。」林白又問。

  「嘶嘶嘶……」青蛇吐著信子。

  「小青說,那隻鳥善於藏形。」秀秀見林白欺負青蛇,便來幫忙。

  「果然。」林白點點頭,先前孟圓也是這般說的。

  收起雞毛,林白來到那大門十丈處,往裡看去。

  只見白光依舊,內中無邊辨認,好似無盡虛無。

  閉上雙目,來到石盤之上。

  細細感受,吉兇相依相存。

  「有何吉?此行若能得一星遁秘技,便算得上大收穫了。畢竟此番乃是為秀秀而來,人已經見到了。再有所得,都是白賺。」

  「此一行中,裴大姐、秀秀、曲如意和黃如花都是自己人,不需防備。」

  「有何凶?此番除卻鹿輕音外,並無能手,皆是庸碌碌之輩。或許還有幾人藏有秘法,隱藏實力,但都快被殺絕了。就算鹿輕音、秦鳳羽,再加上幾個九陰山弟子,單單憑我和裴大姐,就能擋住。」

  「若說真有威脅之人,也只實力不明的李星河了。不過他自始至終並未顯露半分敵意,甚至淡然之極,好似對此間機緣並不在乎一般。」

  「他對黃如花似刮目相看,或許他真是狐狸的老師。只是上樑那么正,怎下樑就那麼歪呢?」

  林白琢磨了一會兒,只得出四個字:見機行事。

  睜開眼,林白看向裴寧。

  「門後可能有埋伏,需有人闖關,破除阻礙。是故我先進……」

  話還沒說完,就被裴大姐打斷,「同進。」

  「顧老祖賜我秘寶,死不了。」林白露出手腕上的鏈子。

  「她可真疼你。」裴寧道。

  都啥時候了?你莫不是以為我把顧大娘睡了吧?林白沒脾氣,只能好好說話,道:「顧氏雖行事上有些不著調,可終究是不虧待人的。我也是賣了幾次命,顧老祖才有恩賜。」

  「築基睡了,金丹睡了,且看你何時得嘗元嬰滋味。」裴寧道。

  「我沒睡金丹!」林白道。

  「那等我結丹。」裴寧笑。

  「那我可要等著了。」林白笑。

  「你倆淫笑什麼呢?」程霜胸口有一見骨傷口,被葉若卿攙扶著上前,兀自嘴賤,「見了生死之境,心中通達,要在此做一場?」

  裴寧轉身就走,並不理會程霜。

  「你沒死?」林白客氣的問。

  「差一點。」程霜低頭看了眼傷口,嘆氣道:「林轉輪,你真是福將。」她奮力的伸出手,想要拍林白肩,卻被躲開,便又道:「以後去什麼地方探險,喊上我,我都聽你的。」

  「程師姐,稍歇歇吧。」葉若卿把程霜放下,讓她靜修。

  「你和李兄可要入內?」林白問。

  「不知道。」葉若卿輕輕搖頭,笑道:「我總是跟著他的。」

  說到這兒,葉若卿盯著林白看,笑著道:「在沙地中時,我記得我說我是為尋人,你也說你跨數萬里山河尋人,如今可尋到了吧?」她看向正在遠處跟裴寧廢話的秀秀,面上有笑容。

  「你我皆得償所願。」林白笑著道。

  「你自是跟秀秀好,她也樂意跟著你。我瞧得出,她見了你欣喜的很,也願意跟著你。」葉若卿微微嘆息,「可星河哥哥就像天河的星辰,如今只是看得著罷了,終究捉摸不到。」說完話,她嘆了口氣,自又去找李星河了,好似不舍晝夜。

  林白也沒多勸,個人皆有緣法。環視一圈,見傷重猶活的只有七個。

  其中何問藥竟也活著,只是斷了一臂,盤膝坐在地上,咬牙的偷瞧林白。

  林白回看過去,何問藥立即擠出和善笑容。

  而那姓萬的三人中,唯獨姓戚的男修還活著,卻也是傷重之極,此番怕是難有收穫了。

  待忙了半個時辰,給存活者餵了丹藥,繼而一把火燒去殘屍。

  所得儲物戒也都檢驗了一番,沒啥有用東西,更無符寶之類的神器。

  儲物戒盡皆交給楊恕,他是元嬰後人,傷的也不算太重,由他帶著最合適。

  諸人又商討了一陣,便準備入門。

  來到巍峨大門前,大傢伙兒看秀秀。

  秀秀手執銅鏡,輕輕撫動。雙目中有月影,鏡面上亦有月影。

  「師父也不說傳我點推演吉凶之法。」黃如花氣呼呼的。

  「令師其實不擅此道,是秀秀本命擅修此道。她不傳你是對的。」李星河笑著道。

  「你好似跟我師父很熟?」黃如花好奇問。

  「終歸聽說過沉玉仙子美名。」李星河笑著道。

  「你可算了吧!我師父哪有美名?你可別當著她面說這些,要不然她必然當你是陰陽怪氣,少不得要炮製你一番。」黃如花還是心善,竟提點李星河。

  「多謝提點。」李星河笑。

  「好似沒什麼兇險。」

  等了好一會兒,秀秀終於開口,又補了一句,「是我沒什麼兇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