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火中取栗,殺敵逃命

  第177章 火中取栗,殺敵逃命

  其實若是陪人睡一覺就能救一人,林白是極其願意的。

  畢竟出一份力,得一份收穫,跟煉丹也沒什麼兩樣。

  再說了,伺候人這種事,林白早做慣了。即便是九陰山妖女,大不了閉著眼,咬咬牙,也就過去了。

  林白當過大夫,心存濟世救人之心,只要能救人,哪怕自己吃點虧都行。

  「你叫什麼名字,是誰家子弟?」鹿食苹拉著林白往蒼雲門趕路,嘴上還不停。

  「仙子,我名雲中鶴,散修出身。因得過朱見羊恩惠,便跟著來了。」林白老實巴交,一五一十的說。

  「散修竟也這般有情義,倒是難得。」鹿食苹笑著開口,「我最愛重情誼的人,若你能耐不錯,我便收你為徒。」

  「多謝仙子厚愛。」林白趕忙感激。

  鹿食苹咯咯咯的笑,又道:「若是伱光長了肉,卻沒甚能耐,別怪我把你丟進海里餵魚!」

  「在下久經歡場,有轉輪之名,必不讓仙子掃興!」林白立即鄭重出聲。

  兩人扯著閒話,鹿食苹雖手腳不甚乾淨,但看林白聽話懂事,又確有幾分本錢,也沒多加刁難,連儲物戒都沒收了去。

  入了蒼雲門,來到那蒼青山峰下的大殿。

  此處不見蒼雲門弟子,也不知是去了何處。

  邁步入殿,便見裡面燭火光亮,不見暗影。

  挾持朱見羊的那老金丹閉目端坐,不知在想什麼。

  另還有一個中年金丹,坐在不遠處,本面上有笑,可待瞧見鹿食苹帶回個小白臉,立即便沉下了臉。

  顧金針盤膝坐在地上,面上蒼白,毫無血色。鬍鬚不時微顫,閉目忍痛。

  朱見羊跪伏在旁,回頭看了眼林白,微微搖頭嘆息。

  林白跟在鹿食苹身後,朝朱見羊點頭笑笑,也不多說話。

  先前大戰,除了鹿食苹和蒼雲門門主蒼伯鳴露面,還有四個金丹幫手。

  此刻還有兩個幫手未露面,蒼伯鳴亦是不知在何處。

  「顧老頭,」鹿食苹牽著林白的手,走上前笑道:「何須多遭罪呢?早早說了,咱們各回各家。」

  顧金針睜眼看了下林白,又閉上眼。

  鹿食苹又看朱見羊。

  「鹿前輩,」朱見羊跪在地上,告饒道:「我也不知啊。」

  「好好好,你們都不知,就顧傾水那騷女人知道。」鹿食苹竟罵別人騷,她徑直坐到那老金丹身旁,手還拉著林白,看向那中年金丹,問道:「吳胖子什麼時候回來?」

  「我怎知道?」那中年金丹冷笑一聲,「他們兩個去追秦忍松,被人家反殺也未可知。」

  「反殺不反殺是小事。」那金丹老修微微搖頭,道:「只是沒他在,怎麼搜魂?」又不屑一笑,手掌拍椅,「秦忍松不過是外人,追他何用?吳不藏又犯蠢了。」

  所謂搜魂秘法,乃是攝魂通幽,追索前事之法,往往得元嬰境界才能行此秘術。

  然則有本命特異之人,金丹竟亦能搜魂問舊。

  林白聽老修話里的意思,這吳不藏乃是金丹修士,通搜魂之法。

  顧金針聞言,眉頭抖了幾抖。目光看向林白和朱見羊,眼中無神。

  「吳胖子的性子,時常犯蠢。」鹿食苹淡淡開口,伸指挑林白下巴,「長得還算俊俏。」她站起身,往殿後行,「勞累幾天了,讓我看看你伺候人的能耐。」

  這就開始了?林白本還在揣思逃生之法,沒想到立即就要被扒褲子。

  若是自己走,肯定能成,畢竟有元嬰尾毛。若是帶上朱見羊和顧金針,那就有些不好辦了。

  事情還沒辦成,就先失身!日後在裴大姐跟前還抬得起頭?更沒臉教徒弟了。

  林白被鹿食苹拉著手,也不敢反抗。心中暗暗提氣,打算先敷衍一番,身子髒了心不髒就行。

  「苹兒,正事要緊!」那中年金丹攔住鹿食苹,道:「什麼時候了,只想著你那張爛嘴?」

  「你餵不飽我,憑什麼管我?」鹿食苹冷笑一聲,又道:「你們自先審著,我且去歡喜歡喜,吃幾口陽氣。」

  林白嚇了一跳,沒想到鹿食苹竟不是簡單的睡覺!

  「你……」中年金丹面上變了幾變,道:「大事在身,吳胖子不在,那便請老祖來搜魂!」

  「老祖若是能來,自是早來了!」鹿食苹冷笑不止。

  林白聽聞此言,也詫異的很。這九陰山做局,怎么元嬰也來不了?

  既如此,那九陰山元嬰必然在忙別的事,亦或者被絆住了。莫非跟顧大娘有關?

  可九陰山有三個元嬰,這還折騰不開人手麼?

  「別吵。」老金丹閉著眼,道:「老祖不在,我等先審便是。」他又睜開眼,看了眼林白,道:「此子聽聞要事,先殺了。」

  林白心中一冷,嚇的哆嗦。

  「用完再殺。」鹿食苹瞧了眼林白臉色,見慘白一片,便笑道:「若是真有能耐,我保你。」

  「雲中鶴必竭盡全力,不讓仙子失望!」林白握著拳頭開口。

  鹿食苹媚笑一聲,很是讚賞。

  中年男修冷笑一聲,忽的伸指,點向朱見羊眉心。

  朱見羊登時面上覆冰,身上冒出寒氣,人歪倒在地,扭曲成團。

  「我問你,朱恆當日隨顧青山去了何處?又是受了什麼傷?有何表徵?」那中年男修開口。

  「晚輩當真不知。」朱見羊趴伏在地,苦苦忍痛。

  「還敢狡辯!」那中年男修伸掌成抓,往前一探一收,只見朱見羊左臂竟已凍結,旋即自肩膀處掉落。

  傷口處不見血流,分明已被冰封。

  「王硯冰,你何必欺負一個築基?」顧金針忽的睜開眼,「難不成你們以前沒打探過?他怎能與聞大事?」

  顧金針鬍鬚散亂,面上冷汗淋漓,又道:「「當年老祖讓朱恆以本命起誓,是故未親去者必然不知。朱見羊一直管著門中商鋪,這種事也不會跟他說。」

  「那你說。」鹿食苹甩開林白的手,走上前盯著顧金針。

  林白趕緊跟上,單膝跪下,扶起朱見羊。只一挨上他便覺冰寒徹骨,便又取出丹藥送服。

  諸金丹也沒理會兩個小築基,只瞧著顧金針。

  「我也不知。」顧金針嘆了口氣,「我當時在外受了傷,一直閉關修養,錯過了此事。」

  「你因何受傷,當真以為我等不知?」

  鹿食苹冷笑,「彼時你也去了。」她彎下腰,抓住顧金針的鬍子,道:「只待吳不藏回來,搜魂追命便是。」

  顧金針聞言,笑道:「鹿海客大道無望,想必你們還是為陰無晴鋪路。呵呵,秘境兇險,我家老祖尚不能保全,陰無晴未必能成。再說了,等向老祖回來,你們萬事皆休。」

  「宗主妙法通玄,豈是區區顧青山能比的?」那金丹老修陰笑一聲。

  顧金針沉默不語,過了片刻,道:「先讓他二人離開。」說到這兒,他看向大殿外,只見黑沉無光,一片死寂,悲道:「往事入心,並非不能言。只是諸位需起誓,不能殺我。」

  「看吧,越老越怕死。」鹿食苹笑笑,「我答應便是。」她又媚笑一聲,道:「只是需你先說,待我等得了消息,自會放他二人離開。」

  「正該如此!」那名叫王硯冰的中年男修開心一笑,伸指又是一指,點向林白眉心。

  林白立即伸掌去擋,那指力卻似無聲無息,由掌心入體。

  霎時間,一股極其陰寒之意湧入四肢百骸,竟站立不穩。

  「別把他弄壞了。」鹿食苹埋怨一句,也不再多說,只看顧金針。

  林白一手扶著朱見羊,一邊默默衡量敵我實力。這陰寒之力雖奇,可混元五轉之下,那王硯冰又未出全力,是以沒甚大礙。

  但對方金丹太多,形勢逼人,林白自思救不得顧金針,便打算先看看情況,再帶朱見羊離開。

  剛琢磨呢,便見一道遁光自遠處而來。

  一中年金丹男修落下,瞅了眼林白和朱見羊,又環視殿內,朝顧金針咧嘴笑。

  這人矮胖之極,無須無發,臉上肥肉又多,一笑之下,不見雙目,好似肉團。

  此人一來,鹿食苹等人都有振奮之色,顧金針卻臉色愈發難看。

  「吳不藏,怎你一人回來了?」鹿食苹笑著問。

  「姓秦的頗有幾分能耐,我不想再追,花妹子非得要找到他。」吳不藏嘿嘿笑,一副老實模樣。

  「她見個人就發騷!」鹿食苹不屑之極,不耐道:「快拿出你的能耐,搜魂檢命。」

  「真要搜魂?這不是鬧著玩的?」吳不藏圓球一般,咕嚕到顧金針跟前,又看那老金丹,問道:「段老大,真的要搜魂?」

  「讓你做便做,廢話什麼?」那段老大寒聲。

  「顧金針也算是顧家的頭面人物了。搜魂可不比別的,我道法不夠,須先毀了他修為才行。可就成廢人了。」吳不藏坐在顧金針對面,又看向那金丹段老大,問:「殺個田家金丹沒啥事,可顧家本就沒幾個金丹了,殺了他可真就撕破臉了。」

  「早已撕破臉了。」段老大閉目道。

  吳不藏嘴裡咕噥一句,也不知說了啥,只看向顧金針,道:「老顧啊老顧,你別怪老弟我手狠,可上了船不是想下就……」

  「別廢話了!」鹿食苹不耐煩的開口。

  「好!」吳不藏閉目稍坐,隨即兩個短胖胳膊抬起,手上掐訣,身後現出一金色蜈蚣虛影,然後左臂竟暴漲伸出,按在顧金針天靈蓋上。「銜魂!」

  那金色蜈蚣隨即跟上,沒入顧金針眉心。

  一時間,殿內燭光晃動不休,無端生起幽幽寒風。

  就在這時,顧金針忽的七竅流血,兩手竟抓住了吳不藏的肩膀。

  「你且來搜魂問命!」顧金針癲狂之極,語聲亢奮。

  他話還沒說完,天地靈氣陡然躁動不休。

  以顧金針為圓心,霸道又無序的金丹威壓散開。

  一枚枚細小黃色金針,自顧金針身上湧出,散亂之極。

  這是要金丹自爆,以死守秘!

  「想死別拉上我!」吳不藏面上有驚駭之色,一掌拍出,卻沾上滿手金針。

  「怎麼可能?明明已經封住他氣海識海了!」鹿食苹反手取出一株綠植,伸指一點,便見顧金針身上蔓延出無數綠芽。

  「隱秘未知,不能讓他死!」那金丹老修立即上前,一掌拍下,散出耀眼黃光,壓在顧金針身上。

  王硯冰面有驚駭,取出一硯台,白光一動,登時將顧金針冰封。

  顧金針癲狂面容稍退,雙目中現出神智。

  林白見此情形,抓住朱見羊,急急奔出殿外,見當真沒人來管,便灑出飛刀。隨即又丟出七桿小旗,散在大殿四周,飛雲旗陣成。

  三道灼熱火光奔騰入殿,攜洶湧地火之意。

  「好膽!」那金丹老修一掌拍出,登時將飛刀擋下。他醜陋陰寒的臉扭曲,咬牙見手掌上一片焦黑,道:「你倒是有些能耐!」

  話剛說完,便見忽有洶湧霧氣升起,登時將大殿遮蔽。

  「這小子藏拙!小心!」鹿食苹立時便察覺這霧氣有異,竟能隔絕神識,讓人無法鎖定氣機。

  她話沒說完,又見霧氣中有數道火影,洶湧而來。

  「散!」老修段老大怒喝一聲,一掌壓飛刀,身上散出黃光,飛雲旗陣立破,飛刀之勢立消,霧氣亦消散無蹤。

  待殿內清淨,卻見王硯冰一手執硯台,一手壓在顧金針天靈蓋,胸口卻有一道碩大無比的窟窿,不見半點鮮血,亦無火苗。

  「這……」王硯冰方才分神壓制顧金針,雖知林白搞鬼,卻沒當回事,畢竟林白才中了寒毒,他自信鹿食苹和段老大能防住,卻沒想霧氣一出,林白聲東擊西,竟一舉得手。

  王硯冰兀自不信,呆呆的看了眼胸口,又勉力看向殿外。

  只見林白和朱見羊已逃出數十丈遠。

  以築基修為,破金丹之軀,諸人沒敢再輕視林白。只是這會兒段老大和鹿食苹需壓制顧金針自爆,竟騰不開手去追索。

  「哈哈!」

  王硯冰已死,顧金針身上冰沙具散,狂笑一聲,雙目猛然爆開。

  兩團血霧炸出,雙目不見,只有幽深血洞。

  「都留下吧!」顧金針癲狂大笑,鬍鬚竟灼燒起來。

  場上金丹氣息愈盛。顧金針白髮白須張揚,面上、手上的血肉竟潰散掉落。

  他兩手壓住吳不藏手臂,雙目血洞中冒出黃色金光。

  一股淡淡元嬰氣息自顧金針胸口散出,散出氤氳水意,好似碧波蕩漾,更增顧金針之威。

  吳不藏竟毫無防抗之力,肉球一般的掙脫不休。

  鹿食苹咬牙,面有陰狠,伸手壓下,團團青綠將顧金針包裹,然則青綠立即消退。

  狂暴之極的靈力散逸,幽幽深夜之中,好似有凶獸潛伏。

  「顧傾水給你的保命之法被你拿來這般用?」段老大一掌拍在顧金針頭上,意欲直接取其性命,斷絕自爆危機。

  然則顧金針身上元嬰氣息不散,段老大一掌只拍塌顧金針半邊頭顱。

  眼見無法攔阻顧金針自爆,段老大便立即逃竄。「走!」

  鹿食苹咬著牙,看了眼吳不藏,也立即往外走。

  可二人剛剛奔出殿外,迎面便見霧氣洶湧,其中有六道火光,地火之意騰騰,好似無窮無盡。

  這分明是行阻攔之舉,好讓段老大和鹿食苹生抗金丹自爆。

  鹿食苹和段老大倒也不怕,畢竟是築基修士,即便劍意確實精純,卻還有境界天塹,法寶之別。方才王硯冰只是被偷襲,若是好好防備,根本不懼。

  兩人推掌,一青一黃,擋住七柄地火飛刀,待散去霧氣,便見林白竟迎面而上,身側六柄飛刀齊出。

  只是這六柄並非洶湧地火之意,反只有白色光芒,好似純粹無暇,無垢無礙。其速比之方才的地火之意更快,威勢更盛。

  「陳致遠?」段老大驚疑一聲,取出一黃柄斷刀,不退反進,洶湧朝林白而去。

  「殺了他!」鹿食苹頭髮散亂,面上怒意恨意交雜。

  林白距他二人也不過十幾丈,也不逃竄,只大口喘著氣。

  六柄飛刀立即被二人拍下,又欲上前,卻見林白欺身又來,身後顯出霧氣虛影,其中中隱隱有石盤轉動,黑白交錯,似光陰流轉。

  剎那間,段老大和鹿食苹慢了些許,只覺體內空蕩蕩的。氣海有枯萎之象,識海震顫,好似要消散一般。

  身上本自灼熱的鮮血,似涼了些許。

  細微蟬鳴之下,段老大和鹿食苹只略愣了下,身形稍慢,便見三柄飛刀齊至。

  「擋!」段老大強提一口靈力,一拳打出,竟擋不住三柄飛刀,其中一柄穿腹而過。

  鹿食苹眼中更見恨意,瞧見林白轉身回退,而段老大又非致命傷,便急忙上前,意欲追索林白性命。

  「你跟木……」鹿食苹還未說完,心底升起極大寒意,旋即身上湧出無數艾蒿,包裹的嚴嚴實實。

  段老大也立即摸出一琉璃碗,金光方起,後背便遭了重擊。

  接著便是轟隆一聲,壓過所有聒噪,天地間發出熾烈之極的黃色光芒,黑夜如同白晝。

  隨即便有一極其強烈的靈力之風壓向四周,蒼雲門大殿旋即化為灰燼。

  林白距離金丹自爆之處自比鹿段二人遠,卻也只遠了二三十丈,自爆之威及身,當即將林白掀翻了數十丈。

  朱見羊趕緊上前,扶起林白,但見林白渾身血污,衣衫破損,肌膚皸裂。

  「我沒事……」林白臉色蒼白之極,面上都是血污。

  其實真沒啥大事,混元五轉之下,傷勢並不重。

  再看顧金針自爆之處,大殿早無蹤影,顧金針和吳不藏已化為粉塵。

  不遠處有一團枯黃艾蒿,鹿食苹身居其中,一臂不見,衣衫破敗,露出沾滿血污的肌膚。

  那段老大躺在地上,身邊有琉璃碗的碎片。半邊臉已不見,手臂斷絕,兩條腿只剩下半個,胸腹上有一傷口,斷骨儼然。雙目涌血,人不知死活。

  不及多想,飛刀出手,林白亦隨刀而上,同時身上散出濃霧,覆蓋身周五丈。

  此番顧金針自爆求死,以命換命,那吳不藏必死無疑,而段老大和鹿食苹距離極近,已身受重傷,林白便伺機幫顧金針多殺一個。

  而且這兩人遭枯木蟬秘術,雖差了境界,不能像對付築基那般容易,可身上必已生了衰老之跡,戰力亦要打折扣。

  飛刀迅猛之極的朝鹿食苹而去,林白攜霧氣跟隨,到距十丈處,身後霧氣虛影顯現。

  「我沒想殺你,你竟想殺我……」鹿食苹手執一綠植,「病虎猶能殺雞。」

  她低喝一聲,擋住飛刀,卻見另有三柄,竟將段老大穿透,兀自灼燒,而段老大竟無反應。

  「蒼伯鳴!滾出來幫忙!」

  鹿食苹一縷青絲如雪,分外突兀,枯木蟬之威終於顯現表象。

  她見飛刀之勢不停,猶朝自己而來,便怒喝一聲,噴出大口鮮血,乃是強提本源,搏命之舉。

  隨即拔身而起,人化遁光,極快的朝林白而去,飛刀竟跟不上。

  林白也不逃,身周散出霧氣,迎面與鹿食苹拼死。

  「死!」鹿食苹化為青光,身影眨眼便到林白一丈外,忽見林白身後現出霧氣虛影,那石盤再現。

  「還想對我用第二次?」耳聽細微蟬鳴,鹿食苹手執綠植,癲狂道:「生生不絕!」

  綠植升起,旋即青光將鹿食苹包裹,枯木蟬竟遇到了對手。

  只是鹿食苹擋住了枯木蟬秘法,身形稍慢,重傷下略一恍惚,便有一柄飛刀穿胸而過。

  「呃……」

  鹿食苹手中綠植掉落,噴出大口鮮血。

  發梢忽的斑白,卻又化為青絲,最後又自斑白如雪。

  「區區築基,不過借顧金針之勢……」

  鹿食苹雙目中現出陰狠癲狂,嘴角竟有笑。她道袍早已不存,肌膚上本就鮮血遍布,此時更是滲出無數血點。

  先面上血肉崩壞,隨即四肢胸腹如同爛肉一般,塊塊掉落,現出白骨臟器。

  天地間靈力再次異動,分明是效仿顧金針之舉。

  林白本還想再撿幾個儲物戒,見了這情形,也不敢多想,回身就走。

  只是此番飛刀使了幾輪,枯木蟬秘法兩度強用,他也是油盡燈枯,速度竟慢了許多。

  「你快逃!我來擋!」朱見羊面帶寒霜,立即迎上,身後有青羊虛影向前,兩角迎上鹿食苹。

  鹿食苹渾身黑氣,雙目血紅,顯然已沒了神智,一掌拍下,青羊虛影立散。

  朱見羊噴出大口鮮血,退了數步坐倒在地。林白把他扶起,見那鹿食萍來勢洶洶,已是要同歸於盡的手段。

  「你快走!」朱見羊氣喘吁吁,已是等死了。

  「不急。」林白強提一口氣,身周散出洶湧霧氣,登時將他和朱見羊遮蔽。

  鹿食萍早失神智,瘋魔一般闖進霧中,只聽細微狐鳴,便不管不顧的引動金丹。

  「都得……」鹿食苹搶到近前,卻見林白與朱見羊已經不見,然則自身卻已無力再迴轉,金丹之內靈力狂暴,已要撐破自身。

  轟然一聲,夜幕中再現熾烈光芒,整個蒼雲門晃動不休。

  霧氣不見,人已不見。

  只有金丹自爆留下的巨坑。

  很快,一蒼老人影落地,遠遠窸窸窣窣的露出不少人影。

  這都是蒼雲門的人。

  蒼伯鳴的老臉上慘白一片,更見衰老,鬍鬚散亂,眼中茫然一片。

  其餘弟子戰戰兢兢,不知所措,連說話都不敢。

  「鬥來鬥去,又為那般?以我等為前驅,反誤了你等性命。」蒼伯鳴哀嘆一聲,正欲著人通報九陰山,便見有元嬰威壓。

  蒼雲門之人盡皆跪下俯首。

  百里外,林白與朱見羊自虛無處跌落出來。

  光華入眼,腦中混沌。

  不顧頭暈眼花,林白立時審視四周情形。

  但見身處一山林中,樹木破敗,偶有獸鳴。

  心中無所感,看來已脫了險地。

  林白喘氣不停,朱見羊也是一樣。

  兩人得脫大難,逃離虎口,又報朱玉茂大仇,竟無悲苦之心,反都不自覺的笑出了聲。

  「這是什麼神通?」朱見羊摸了摸眉頭上的冰晶,取出一瓶丹藥。

  「是沉玉老祖所贈的逃命秘寶。」林白也不瞞他。

  「沉玉仙子?」朱見羊摸出丹丸,遞給林白,笑問:「你還跟沉玉仙子相識?」

  「我跟她談笑風生。」林白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