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的在乎給別人遞了一把刺向你的刀

  「商榆的成績就不好?就我所知,商榆的成績在年級裡面能進前十。身為班主任,你擔心何明的前途,為什麼不擔心商榆的?因為身上的傷,有些工作他可能一輩子也無法勝任。因為身上的傷,他可能連學業都無法繼續。」

  劉琪的臉上有一瞬間的錯愕和愧疚,不過也只是一瞬,他又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何明偏科,理科特別好,他走尋常的路子上不了好大學。商榆不一樣,他總成績很好,可是任何一門挑出來,都不是最拔尖的,他走競賽的路子走不通,但是高考可以。」

  商潔怎麼也沒想到這樣的話會從一個老師的嘴裡說出來。

  「你這是典型的看上眼的無罪論。他就算在某一方面特別的拔尖,人品不好也是禍害。劉老師久在教育界,不會這點道理也不懂吧?」

  「誰年輕時沒犯過一點錯?再說,他也不到十四周歲,像商榆這樣的傷,也判不了何明的刑,頂多賠點錢,被教育兩句。你是明白人,本身又是江城人,以後也是要在江城待的,得罪了人,未來的路就走窄了。」

  「我就算是撞了南牆好像也和你沒半點關係吧?」

  商潔起身要走,被劉琪攔住:「何必這麼固執?」

  商潔嗤了一聲:「何家給你多少錢,讓你昧著良心到這裡和我說這些話?」

  劉劉琪的臉上閃過一絲被揭穿真相的惱羞成怒:「你這個人怎麼什麼話都敢說?不知道禍從口出麼?」

  商潔笑了,不過眼睛裡面滿是嘲弄:「劉老師定然也不知道雁過留聲,人過留名。好名聲對於你來說太重要了,可是你卻不珍惜。」

  劉琪猛然站了起來:「你什麼意思?」

  商潔原本念著他教了商榆一年多,回頭想聽聽商榆的意見才決定是不是要到教育局去揭發劉琪,這一下倒是不必問商榆了。

  這樣的人怎麼好意思還待在教育界?

  商潔不想再和劉淇纏鬥,起身出了會客室的門,詫異居然在屋門口看見了周儒。

  他穿著月白色的襯衣,上面的標識是商潔沒見過的,依然是習慣性的黑色西裝褲,襯的那條腿又長又直,還有腳上的那雙皮鞋依然不染塵埃。

  他整個人籠在夕陽里,一顆煙已經在他的指尖燃了一半,側頭看過來的時候發現商潔也在看他,唇邊牽出了個笑意。

  「不是說晚八點麼?」

  「晚上的會挪到了明天早上,」他也沒想到他會這麼急不可耐地過來見商潔,往會客廳的方向努了努嘴,「談完了?」

  其實他早就來了,把商潔和劉琪的談話聽了個十全十。

  當時藍季就在旁邊,詫異周儒沒有進去幫忙。

  「要我進去麼?」

  當時的周儒搖了搖頭:「幫得了一次幫不了兩次,有些事情需要她自己親自去面對。」

  久在商場經歷,周儒最明白要想讓商潔在身邊待著,不是只有他的保護就行。商潔必須有自保的能力,最起碼她能接住不懷好意者招架在她身上的招數。

  畢竟明箭易躲暗箭難防。

  他總有顧不到的時候。

  他會拼勁全力顧好她,但是也要做好萬一。

  「何家不是我們料理的麼?那不也幫了?」

  周儒看向藍季,他很忠誠,也最單純,執行能力極強,但是應變能力有點差。

  「何家有錢,有權,商潔贏不了。」

  但是,劉琪不一樣。

  他和商潔算是一個圈層的。

  俯仰間,商潔的話,劉琪都要好好的考慮。

  藍季終於明白過來。

  「少爺這是要逼著商潔成長?」

  「我想讓她站到我身邊來,而不是被我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時間久了,她沒了生氣,我也會疲勞怠慢。」

  只是······

  他的女人讓別人教育,他心裡總是難受,眸底的顏色漸暗,下面的話從齒縫裡說了出來:「劉琪離開之後,跟上去。」

  藍季立馬會意,這是護犢子了。

  「明白。」

  打人麼,他最在行。

  說完話的藍季隱在了暗處,像頭環視周圍的狼,只要獵物一出現就能上去咬斷對方的脖子。

  這個決定是周儒看見魏哲發過來的照片的時候下的。

  走出來的商潔看見站在窗口眼如沉水的周儒萬般心思全部歸於沉寂。

  「談完了。」

  周儒伸出手:「談完了,我們去吃飯。」

  不久前,剛吃過炸雞的商潔一點也不餓,不過她什麼也沒說,把手伸了過去。

  劉琪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兩人相攜而去的背影。

  他就不信邪了,不過一個VIP病房居然這麼難闖?

  他儘量不引人注意地往VIP病區走去,可是連第一個病房的門口都沒走到就被值班的護士攔住了腳步。

  「我就是進去找個病人,很快就出來。」

  值班護士搖了搖頭:「你別讓我為難,要不然我喊保衛了。」

  劉琪無法只能轉身離去。

  藍季悄悄地跟在了後面。

  二院的停車場,周儒一直沒鬆開過商潔的手。

  兩個人就坐在后座,周儒靠在椅背上,手指不停地摩挲著商潔手上的軟肉。

  「晚上想吃什麼?」

  「什麼都可以。」

  周儒見商潔的心情低落,又說:「還在為剛剛的那個人煩心?」

  商潔默了一會兒,點了頭。

  「那麼個人,那麼一點事情就影響了你的心情?」

  「怎麼能是一點事情,他是商榆,我弟弟。」

  商潔有點著急,可是她記得自己的身份,周儒包養的金絲雀,因此也只是高聲說了句話,沒敢發脾氣。

  「商榆和奶奶就是你的軟肋。你昭告天下,就是在給別人提供一把隨時刺傷你的刀。有的時候不是關係不浮於表面,就代表不在乎。」

  商潔知道,可是她控制不住。

  「我知道這很難,一時間,你肯定適應不了,」周儒淺笑,「算了,還是想想晚上吃什麼吧。」

  下午四點的時候,商潔和魏哲吃飯的事情他知道,知道她沒胃口,不等商潔細思,就做了決定:「聚福園的川菜做得不錯,要不要去嘗嘗?」

  商潔乖巧地應諾:「你決定。」

  司機聽見兩個人的談話,方向盤稍微轉了一下,進入右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