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想像中的疼並沒有傳來,張婧老公的這一把掌,雖然出其不意,卻有人反應比他還要迅速。
沒等他落下來,就先一步被制服住了。
姜且看著比張婧老公高出一顆頭的周衍,一時竟回憶不起他是怎麼過來的。
印象中,他不是在彈射椅上一直沒動彈嗎?
「周衍,你放開我!」
張婧老公氣紅了眼,「我看的清清楚楚,就是她挑的事。」
他作勢要甩開周衍的鉗制,姜且甚至都做好了防衛的準備,但周衍卻沒叫他如願,依舊紋絲不動的抓住他手臂。
「趙肖。」他喊張婧老公大名,聲音低沉,卻又頗具震懾力,「大庭廣眾,你連臉面都不要了?」
「我看誰特麼敢多管閒事偷拍我?」
他明白周衍的意思,惡狠狠的環顧一圈,把工作人員,尤其攝影師們,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更別說錄像拍照了。
他搞定了現場,又重新把視線落在周衍身上。
姜且聽到他陰惻惻的笑了兩聲,「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這件事沒完。」
「你想要什麼答覆?」周衍鬆開他,面不改色。
趙肖目光森森,「她傷人在先,我太太差點就毀容了,周衍,別想用一句道歉就把我打發了。」
周衍輕笑,「所以你要打回來嗎?」
趙肖一愣,有些話到了嘴邊,終究礙於兩家的私交,咽了下去,只說,「我自然是不會對女人動手,這樣,讓她們倆到休息室去,自己解決,咱們誰都不要插手。」
「既不讓插手,你又何必著急出謀劃策?」
姜且原本以為自己鬧了這麼一出,周衍決計不會出面維護,沒想到,他卻並沒有棄之如履,反駁道,「依我看,不過是女人之間的小打小鬧,私下解決算了。」
「小打小鬧?她傷哪兒了嗎?我老婆卻是結結實實磕出了血。」
趙肖指著張婧出血的膝蓋和小腿,不依不饒。
事已至此,自己惹出的爛攤子,姜且也不會做膽小鬼,「那剛才怎麼不見你過來為她主持公道?」
她站出來,當著眾人的面,不卑不亢的質問。
趙肖對姜且的出身了解的一清二楚。
姜氏從前不過就是家皮包公司,靠著姜外公到處求爺爺告奶奶拉來的一單單生意才有了現在的根基。
和他們這樣世代從商的家族,根本沒有可比性,他是打心底里瞧不起這種小嘍囉,給趙家提鞋都不配。
因此出口的話語,就不免帶了三分蔑視。
「姜小姐惹了禍還不自知,竟然還有膽子在我面前振振有詞,是剛才那一巴掌沒落下來,不長記性嗎?」
「趙公子就只會用武力解決問題嗎?」
動手的時候姜且就想到了後果,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說我對你的枕邊人動手,那麼敢問,我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害她?若是為了爭鏡頭,放著一線明星擺在那兒我不針對,反倒對她一個二三流動歪心思,說出來簡直讓人笑話。」
姜且直接把他的後路堵死,連狡辯的可能都不給。
趙肖是個沒什麼腦子的草包,又的確沒親眼目睹姜且對張婧下手,只是聽信了張婧的一面之詞。
聞言,竟然被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姜小姐真是好伶俐的口齒,這句話,應該問你自己啊?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你肚子裡裝的什麼壞水?」
張婧看著趙肖吃癟的模樣,恨鐵不成鋼,只好自己出頭。
姜且看向她,忽然就笑了出來。
「張小姐怕是有被害妄想症吧?剛才我身邊的工作人員看的清清楚楚,你從後面撞上我,我不會游泳,一旦掉下去,肯定嗆水,這種行徑,你是在犯法知道嗎?」
她話音落下,攙扶姜且的工作人員立馬站出來作證。
「沒錯,剛才我親眼所見,張小姐的確動了手。她從後面走過來的時候,方向直奔姜小姐,根本不是她口中失手。」
「你——」
張婧氣不打一出來,卻也知曉自己不是周衍的對手,於是趕緊委屈巴巴的鑽進趙肖懷裡。
「老公,我好疼啊,我感覺我骨頭好像斷了,怎麼辦,我會不會留下殘疾呀?」
她一個字沒提姜且的『罪行』,卻又字字句句都是在控訴她的行徑。
趙肖生怕眾人把注意力放在他對程瀟瀟的歹心上,見狀趕忙哄她。
「寶貝,有老公在,你什麼都不要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說罷攔腰將人打橫抱起,臨走前,給姜且留下了一句警告,「姜小姐,咱們來日方長。」
少了他們二人,原本姜且以為下午的節目會暫停,卻不想還是正常錄製了。
期間難得的和諧,周衍也對這場風波不置一詞,仿佛已經拋到腦後了似的。
很快隨著最後一個小環節的結束,真人秀的第二期節目也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今晚可以不必住在酒店,余承早就為他們二人訂好了回程的航班,姜且收拾東西,第一時間就奔往機場。
可以說是歸心似箭,只要一想到再過兩個小時就能看見女兒可愛的笑臉,姜且就瞬間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
然而在機場挑選禮物的時候,姜且還是就下午的插曲,主動給周衍道了謝。
男人聽見謝謝兩個字,卻是眼皮都沒挑一下,「所以周太太承認自己有錯了?」
即便姜且嘴上不說,但心裡卻心知肚明。
工作人員為什麼沒有像對待張婧那樣,扭頭就走反而幫她澄清,多半是周衍授意。
所幸現在沒有外人在,她也不想藏著掖著,「是她先找事,中午集合的時候,就一直處處針對我,不給她點顏色看看,我咽不下這口氣。」
「那你有沒有想過後果?」
男人並不算意外的神情,只是好奇她的後招,畢竟她當時的鎮定自若,叫他現在還記憶猶新。
卻不想,姜且挑選著手工的玩偶,半晌後,才輕聲說道,「大不了就是挨他一巴掌,但時候,他的那些黑料,我肯定會一樣不差的抖出來。」
聞言,男人忽然就笑了。
沉默片刻,意味不明的問,「姜且,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把我當成你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