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用周衍多說什麼,舒寧就已經惶恐的後怕了。
念在她是初犯,周衍沒過多計較,只是口頭警告了兩句。
但是這茬,終究還是在舒寧心裡埋下了一個定時炸彈。
周衍從來沒親口承認過跟誰有情,這怎麼能讓她不防。
不過她也知道,自己必須該付出行動了。
周衍對她到底是不一樣的,要是她能早點把他拿下,周衍不會不管她的。
周家那邊已經明確鬆口了,她比外面那些鶯鶯燕燕,更有勝算。
於是三天後,周衍在她所負責的會所應酬,客人走了以後,舒寧叫來服務生打掃房間,自己則把周衍攙扶到了樓上的房間。
有時會所事務忙起來,舒寧來不及回家,經常在這兒過夜。
久而久之,房間裡的東西一應俱全,看著根本不像是一個臨時住所。
男人明顯有了幾分醉意,舒寧一早備好了醒酒湯,親自伺候周衍喝下。
孤男寡女,又是近在咫尺,不免曖昧叢生。
舒寧還鮮少有機會能和周衍靠的這樣近。
他的確很照顧她,但是這份照顧,僅僅是老闆對待員工。
並不是男人對女人的照顧。
她知道自己的家世比不上那些千金名媛,但是自己的能力,也同樣是那些養尊處優的大小姐所不能比的。
此刻望著眼前劍眉星目的男人,舒寧心中的那些小念頭,蠢蠢欲動到了極點。
「周總,您是不是頭疼?我來幫您按一會兒吧。」放下醒酒湯,舒寧嘗試著觸碰周衍。
肌膚相觸的瞬間,後者劍眉微擰,大約是嫌棄舒寧手涼,卻並未拒絕。
漸漸地,舒寧的膽子就大了起來。
她狀似無意的親近上來,靠在周衍耳邊問,「周總,您覺得力道怎麼樣?」
許是難受,他什麼都沒說,干啞著嗓子嗯了一聲。
看到希望,舒寧不著痕跡的勾了下嘴角,柔聲說,「其實我很感激周總,沒有您,就沒有我的今天,這一輩子,我願意為周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所以呢?」周衍突然睜開眸子盯著她,深邃的瞳孔仿佛漩渦。
深夜,將人的所有感官都放大。
四目相對,舒寧有一瞬間覺得慌張,因為周衍不止一次警告過她,不要在他眼皮子底下耍那些小心眼。
但是為了讓兩人之間的關係更進一步,舒寧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決定冒險一次。
她迎上周衍的視線,一字一頓卻又擲地有聲,「我願意以身相許。」
話音落下,她將男人用力一推,兩人齊刷刷的倒在了大床上。
「周總,我愛慕您,我不敢奢求周太太的名分,但是請您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她眼中是無限深情,等待他反應的幾秒,發覺男人沒有要推開她的意思,便更加大膽。
主動伸手解開了身上的衣服。
周衍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無論心裡還是身體,都沒有一點想法。
甚至,感覺到了悲哀和憤怒。
自己在姜且面前,何嘗不是這樣的一腔情願。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這份感情。
或許,是知道了,也不屑一顧。
仔細想來,他大約是初次見到她時,就動了心,只是他沒愛過人,所以並不明白,這就是一見鍾情。
但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次面對姜且時,他的視線都會忍不住被她吸引。
無論當時有多少人,無論主人公是誰,好似只要她一出現,所有人都變得黯然失色。
而他的眼中,只剩下了她一人。
哪怕是鬥嘴也好,激怒她也好,總是不受控制的想過去和她多說幾句。
像個剛剛成年的愣頭青。
感情不講任何道理,縱然姜且從來沒給過他半點回應,縱然她對他一無所知,但他還是陷了進去。
只是,今夜的舒寧,讓他徹底看清了自己的可悲模樣。
即便她已經將姿態放低到了塵埃里,但是他不僅沒有覺得感動,反而還充滿牴觸與厭惡。
他不願活成舒寧這樣。
所以在舒寧的吻即將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周衍毫不猶豫推開了。
當晚會所好多人都看見周衍怒氣沖沖從舒寧房間離開,此後,男人好長時間都沒再露面。
也禁止讓舒寧出現在周氏。
甚至一度找了其他人來管理會所。
誰都不知道具體那天發生了什麼,但是那天之後,舒寧的地位是肉眼可見的一落千萬丈。
但其實,周衍不見的,不止舒寧,還有姜且。
哪怕林淮大病初癒,從H市被接回來,周衍也都是交由余承去參與,全程沒露面。
後來她回學校了,他才過去探望林淮。
兄弟之間不在意這些小細節,周衍也是真的忙,接二連三又接了好幾個項目,忙的連回老宅看一眼老爺子的時間都沒有。
林淮出院後,倒是偶爾會主動找上他,傾訴和姜且之間發現的一些不如意。
但只要聽到那個名字,周衍都會選擇閉口不談。
林淮大約也看出來了,久而久之,也漸漸的減少這個話題。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晃就過了兩年。
在周衍的帶領下,周氏徹底獨占A市的龍頭。
周家原本就讓人望塵莫及,這下更是門檻都要被踏破。
但其實這一年,周衍左不過才二十五歲。
周母卻管不了那麼多,但見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林淮都要準備訂婚了,也徹底開始坐不住了。
隔三差五就以家宴為藉口,叫周衍回來相親。
周衍那句『有喜歡的人了』,起的作用不過只有短短几個月。
時間一長,周母遲遲不見人,自然也就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可惜也不知道兒子是怎麼想的,連面都不露一下。
別人都怕兒子不上進,可輪到周母這兒她才知道,兒子太上進了,反而也不是什麼好事。
周衍清心寡欲的一度讓周母以為兒子有什麼問題。
這天她又無功而返,周衍親自將人送下的樓。
看著母子二人鬥智鬥勇,余承在一邊兼簡直哭笑不得。
等周母走了,他忍不住好奇問,「周總,您到底想找個什麼樣的啊?」
「沒想找。」
周衍摸出一根煙,難得鬆懈一會兒。
余承眼帶探究的看他半晌,「您該不會是在其他地方留情了吧?」
許多事周衍都沒隱瞞他,他能看出什麼,周衍也不覺得奇怪。
就見他撣了下菸灰,似笑非笑問,「知道什麼了?」
余承還沒意識到危險悄然接近,嘿嘿笑了兩聲,說,「周總何必明知故問呢,都兩年了,連天仙也不入不了您的眼,怕是您還沒從那個人身上走出來吧?」
周衍笑意不減,「那個人是哪個人?」
沒有外人在,余承也不用避諱什麼,直接說,「當然是學校那位了。」
「那是誰呀?」周衍吐出一口煙霧,半真半假的說,「我怎麼不認識?」
「啊?」
余承瞬間笑不出來了,難不成周總已經把人忘了?
還沒等他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就先被周衍一把勾住衣領,胳膊一個用力轉眼間余承就被鉗制住了。
「周總,疼……疼……疼……」
余承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周衍好整以暇看著他,「還敢胡說嗎?」
「不敢了,我不敢了……」
余承認錯態度超好,這才成功虎口逃生。
他揉著被弄疼的胳膊,小聲嘟囔,「這麼說,林醫生邀請您去參加兩人的訂婚典禮,您也不去了?」
周衍原本心情還算輕鬆,聞言,瞬間嘴角的弧度乾涸住了。
過了片刻,他說,「去,為什麼不去?」
「去了可又要見到——」
知道余承要說什麼,周衍當即打斷,「我和她發生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嗎?」
一句話瞬間就把余承的嘴給堵住了。
於是他轉頭就給林淮回復了信息,稱周衍會正常出席他的訂婚宴。
只是誰都沒想到,就在訂婚宴的前兩天,林母居然出事了。
據照顧她的傭人交代,說林母是在籌辦訂婚宴的時候,太過勞累,所以一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了。
造成腳踝嚴重性骨折,沒有半年靜養,是復原不了的。
原本雙方父母這邊,姜且就缺了母親,林淮這邊要是沒了周母,就算是雙親都無法出席。
兩人經過商量,最終決定延遲訂婚宴的舉行。
圈內好友都知道了兩人之間的關係,訂婚宴不過是想找個機會熱鬧一下,既然林母受傷了,自然一切要以病人為主。
姜且第一時間打了電話回凌市,通知外公外婆。
兩人聽到這個消息,都不是很高興。
「這到底是林淮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親朋好友已經通知了,怎麼能說取消就取消?」外婆替姜且鳴不平。
姜且拿著電話走出病房,來到無人注意的角落,這才敢說話。
「外婆,這是我們倆一起商量的,林夫人病了,男方家裡沒有長輩出席,知道的是說她病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對我有意見呢。到時候傳出閒話就不好了。」
正因為林母沒有多喜歡她,所以姜且才更怕出現這種事情。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到時候直接結婚。
她心意已決,老爺子和老太太也不好說什麼,只好由著她去,取消了來回的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