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重生
綠白色的光芒充斥了整個帳內的空間，五條悟礙於人群的存在無法使用術式打斷花御。
而漏瑚又幾乎是用自己的生命在阻攔著他，五條悟的蒼、赫即便是最小功率都會傷到這裡無辜的人。
就算他抱著犧牲一部分人的想法動手，那麼本來挾持著人質的漏瑚恐怕也會選擇魚死網破，無限制的交手之下，這個封閉空間裡的人只會在一瞬間死於非命。
於是五條悟目前的做法就是在自縛雙手的情況下，自信能夠在傷亡達到某一個地步之前，成功將漏瑚他們祓除。
但眼下花御卻展開了領域，這讓五條悟有些遲疑，難道他們要放棄牽制準備殊死一搏了？可是這還有這麼多人……領域的碰撞下這些普通人怎麼能活的下來……
但這只是在五條悟腦海中翻轉的念頭之間罷了，實際上花御領域展開的速度也是在一剎那便已完成，當綠白兩色混雜的光芒閃過之後，周圍的景象也完成了變化。
原本地下車站內的一切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蔥鬱的樹林，地上的水泥也都變成了長滿青草的泥土。
與此同時從地下突然鑽出無數藤蔓似的植物，與其伴隨著的還有大量飛舞的光點，紛紛揚揚間煞是美麗。
但對這些普通人來說，他們自然就無緣欣賞這樣的美了，而這些從地下鑽出的藤蔓頃刻間便將他們全都捆纏了起來，在花御未知的術式作用下，這些人接著全都陷入了沉睡。
五條悟隨手打斷了兩條藤蔓，這些東西防禦並不高，麻煩的是會不斷生長出來，而且在他的六眼中，這個領域展現出來的效果他也是一清二楚。
這些藤蔓就相當於這些人和領域之間的橋樑，是的、他們此時和這個領域幾乎是一體的，源源不斷的生機在通過這些藤蔓輸送到了他們體內。
而這個通道看似是對他們有利，但是在五條悟眼中這東西隨時都可能逆向運輸，也就是說只要那個咒靈動個念頭，這些人就會瞬間被抽乾生命。
飄揚著光點、樹木和青草蒼翠的像是童話里的這般場景，其底下藏著的卻是如此致命的危機，甚至五條悟還察覺到領域的效果也在侵蝕著自己，只不過速度相較要慢很多而已。
「想把自己和這些人綁定好讓我投鼠忌器嗎？」
五條悟閃開漏瑚纏繞著火焰的拳頭，接著一拳近乎將其身體了個打穿，隨後這原本還需要時間才能恢復的傷勢，卻在五條悟的拳頭剛離開就和好如初。
「這個領域……」
他察覺到了是那個咒靈的領域對漏瑚施加了增益，這種速度就相當於隨時有個反轉術式在給漏瑚治療，這樣的話可不行……
在撕掉漏瑚的一條胳膊隨後將掙脫出去的他踢飛後，五條悟豎起了右手。
「領域展開·無量空處！」
無盡的光瞬息淹沒一切卻又消失不見，快的讓人懷疑這是否是一個錯覺，但是寂靜下來的現場卻在證明著這一切。
拋開跟前的漏瑚，五條悟轉頭沖向了呆立在人群中的花御，只是一瞬間的領域碰撞，後者就已經被碾壓式的擊碎了領域。
「這種差距……」
花御的腦海中閃過最後一個念頭，視線中那雙蒼天之瞳也越來越近，直到一隻手掌遮住了他的視線。
「五條悟！」
從無量空處的控制效果中掙扎出來後，漏瑚憤怒的吼聲仿佛火山噴發一般，在他們的計劃中，五條悟的領域對其中的存在都是無差別攻擊的。
而那些普通人一旦落入他的領域，那麼只要短短一會，他們的腦子全都會被燒壞，沒有咒力保護的他們只有一個下場，那便是成為植物人。
就算他將普通人排除在領域之外，但有著帳的存在，這麼多的人也只會被領域的外殼壓到結界之上，直至被壓爆。
本來這將會是一個重要的束縛，在這種環境下，只要漏瑚他們沒有把帳裡面的人殺到某個程度，那麼必然選擇拯救這些人的五條悟，就不會主動使用自己的進攻術式以及領域展開。
因此只是讓花御用出了他的領域，而且真正的殺傷效果都沒有展現出來，卻沒想到五條悟能將領域展開維持那麼短的一瞬，且還將花御的領域碾碎掉。
於是生死便在這一刻分出，看著手中提著花御頭顱的五條悟，漏瑚的情緒前所未有的燃燒起來。
「五條悟！我要這裡的所有人為你而死！」
「領域展開·蓋棺鐵圍山！」
咆哮的火山在擠占著這片空間，周圍的溫度瞬間開始飆升，漏瑚的領域一旦展開，那麼毫無疑問帳中的這些人被他裹進去，他們的下場就只有屍骨無存。
花御的頭顱落在地上，五條悟在漏瑚目眥欲裂的眼神中再次豎起了手指，平靜的話語在前者聽來卻如天崩地裂。
「領域展開·無量空處。」
領域再次破碎，這次漏瑚甚至沒怎麼陷入那種無所不知、無能為力的狀態，對面的五條悟甚至還保持著單手捏印的姿勢，那雙六眼仿佛高臨九天俯視著他。
「哦……成功了，沒想到這樣也能單純的完成領域之間的碰撞啊，會不會是你的領域太弱了？不管怎麼樣也算是get到新知識了吧。」
漏瑚剛被消耗許多的咒力還正在恢復之中，領域剛被碾碎的他還正處於之後的「術式熔斷」狀態中。
聽見五條悟的話後，他的憤怒即便再沸騰，此刻也只不過是不痛不癢的火光罷了。
「你……」
五條悟此時卻不再與他廢話，此時全場也就他們兩個還處於站立的狀態，在被五條悟突破到身前之後，漏瑚連忙抬手試圖擋住襲來的攻擊。
但先前的他都無法在五條悟手下撐住，更何談現在呢?只是一個照面，漏瑚就在空中失去了平衡。
隨後他混亂的視線中突然亮起了黑色的光芒，接著在一股恐怖的力量下，漏瑚的雙臂瞬間破碎，胸前傳來的劇痛幾乎讓他的思維停滯。
將手從中抽了出來，恢復了無下限術式保護的五條悟，此時手臂上沒能沾上半點血污。
被甩在地上的漏瑚滾了兩圈，他的雙臂勉強還在恢復著，但他貫穿胸膛的大洞卻癒合艱難到看著毫無進展。
「五條悟……」
漏瑚從地上掙扎著卻還是半跪在地上無法起來，他一邊大口喘息著一邊試圖從身上取出些什麼，而他對面的五條悟還正在聯繫著外邊的人準備救護車救助這些暈過去的普通人。
看見漏瑚的動作後，五條悟稍微來了些興趣，在他的六眼中漏瑚的確是在取出一個有著異常氣息的東西，但在這種時候還能有什麼東西威脅到自己呢？難不成又是天逆鉾那種東西……
五條悟想到這便準備抬腳過去徹底祓除掉漏瑚，但正在這時，他的身後卻突然響起了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但是……這怎麼可能？
「悟，好久不見！」
驀然回頭的五條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出現在他眼中的赫然正是已經死去的夏油傑，是曾經被他親手殺死的摯友……
六眼其實在他還未回頭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背後的存在，甚至無論他怎麼看，六眼告訴的他都是這具身體千真萬確……就是夏油傑本人！
然而向來對自己的六眼無比信任的五條悟，此時卻從內心、靈魂都在否認這個掛著熟悉笑容的『夏油傑』。
過往的回憶在五條悟腦海中接連浮現，當他從往昔美好的回憶中脫離出來的時候，他死盯著對面的『夏油傑』：「你到底是……」
話音未落，五條悟就察覺到身後突然出現了極強的吸力，下意識要使用咒力乃至術式將其掙脫時，他卻發現自身的咒力已經無法調動起來，而他的雙手雙腳等各部位都被類似觸手的東西纏住。
「獄門疆、關。」
看著這個特級咒物將五條悟的身影吞了進去，夏油傑這才開口感嘆：「本來還想和你敘敘舊的，但是時間實在不夠用啊，還請見諒。」
走過去試圖撿起地上的獄門疆，但他卻發現這個現在只有拳頭多大小小方塊，此時像是在地里扎了根似得，任憑他加大力氣也仍是紋絲不動。
皺著眉的夏油傑隨後放棄了這個打算，接著將目光放到了旁邊奄奄一息、正邁向死亡的漏瑚。
「算了，廢物利用吧，那邊可不太樂觀啊……」
夏油傑的身影覆蓋了躺在地上的漏瑚，後者勉強看了他一眼：「夏油……詛咒……」
「好啦好啦，你安心的走吧，我會完成後面的事情。」
微笑著的夏油傑伸出手朝漏瑚探了過去，片刻後他的手上便多了一顆紅色的珠子，將其送入口中咽下後，夏油傑看了地上獄門疆最後一眼，隨後便轉身離去。
……
「乙骨，他複製了我的術式，目前條件未知，而且他似乎有著能復活的能力，對此我有一個猜想，一會你要配合我。」
神源一和乙骨憂太撞破停滯在空中的雨幕，和對面那個酷似神源一的存在正激烈交手著。
三方在這停滯下來的世界中皆是活動自如，仿佛是被驅逐出這個世界，獨立於時間之外一般。
在發現重生後的疑似仍是八岐大蛇的存在，也能使用與自己相同的術式進入時無狀態時，神源一便已經飛快思考過先前的經過，隨後才向乙骨憂太發出了提醒。
之所以說相同，那是因為神源一精準計算過，這個人形的八岐大蛇從使用術式的開始一直到極限的結束，是和自己一模一樣、沒有誤差的。
變為人形態後，這個八岐大蛇卻仍然有著龐大到不可思議的咒力，這也是它能以肉體對拼神源一兩人用咒刀攻擊的原因。
而它的戰鬥本能更是強的離譜，什麼技巧上的招數對其來說都起不了作用，只能以力量上的攻擊試圖去壓過它，但這對其咒力總量來說也是不太可能的。
唯一的好消息可能就是眼下的這個八岐大蛇，仍然還是絲毫沒有擁有智慧的情況，這也是神源一制定接下來計劃的重要因素。
「還能撐得住嗎？」
神源一和八岐大蛇一同退出了時無狀態，隨後看向先一步結束的乙骨憂太，再一次重複著用術式反轉為他逆轉了一部分狀態。
乙骨憂太再次握緊了手中的咒刀：「沒關係，能撐得住。」
再次進入時無狀態的神源一持刀復又和八岐大蛇纏鬥在了一起，沒過多久乙骨憂太便也加入了戰鬥。
兩人到底還是占據著人數上的優勢，而對面的八岐大蛇只是擁有著與『時之輪』相同的術式效果，其他的逆轉等等並未掌握，因此兩人還是在穩步壓著它走向潰亡的道路。
這時候作為主攻手的神源一已經放棄了所有防禦，手中的童子切與鬼切刀刀往八岐大蛇的人形弱點上招呼。
反轉術式和逆轉交替、看時機使用，這使得八岐大蛇造成的傷勢往往剛刺破神源一的身體表面，隨後便盡數被消除。
而在神源一斬出的無數刀光中，術式的時間流逝一直都作用在八岐大蛇身上，時不時亮起的『黑閃』往往能一擊對其造成頗為可觀的傷勢。
雖然用未知的方法複製了神源一的術式，起初尚未警覺的時候還突襲成功險些殺死了乙骨憂太，但當神源一這邊反應過來後，基本它的終局已經確定了。
首先再沒有其他手段，其次八岐大蛇並未能掌握術式的反轉，也就是說始終在使用術式的它，同時還被神源一進一步施加的術式影響著，哪怕就是這麼拖著，它最終也會自己崩潰、滅亡。
當然神源一這邊也不能久拖，他還需要乙骨憂太配合他一下驗證一個猜想……
術式順轉、反轉……
時間停止！
除了自己以外，周圍在一個球狀範圍內的一切，在這一刻全都停止了下來，落進這個範圍的雨滴也同樣如此。
雙刀交錯著斬過八岐大蛇的頸部，方才被自己和乙骨兩人合力的黑閃將防禦粉碎的它，此時已經大開正門，在刺耳的摩擦聲中，八岐大蛇的頭顱與其脖頸終於被從中斬斷。
「乙骨，就是現在！」
時間恢復流動的剎那，神源一出口提醒著他，早已交流過的乙骨憂太立刻再次使用了名為『里香』的術式，龐大的咒力再度充盈著他的身軀。
隨後他接過童子切並往其內里瘋狂注入咒力，一個踏步出現在身首異處的八岐大蛇身前，隨後在乙骨憂太專注到忘掉周圍的狀態下，又一記黑閃再次出現。
酷似神源一的面容在這刀光下破碎，連帶著其本就有些破爛的身軀皆在乙骨憂太的刀下完成了最後的毀滅。
「結束了嗎？」
神源一緊盯著地上涌動的血肉：「不，恐怕還不會這麼簡單的結束……」
隨後的情況果然如神源一所料，地上同樣破壞無效的血肉中很快又有一隻手從裡面伸了出來，接著一個身影再次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而這個人……擁有著與乙骨憂太一模一樣的面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