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短暫的和平
喬拉爾的命令已經毫無作用了，子彈、爆炸對那個惡魔沒有任何用處，每當火焰、煙霧散去，他總是毫髮無損。
而每當他瞬移到軍艦的上面，就有無形的東西將軍艦擊沉，在他戴上了上面提供的特製眼鏡後，他才看見了攻擊軍艦的手段。
那是一道只有殘存痕跡的紫色光芒，每每一閃而逝，就會毫無阻礙的將艦體以及下面的海水撕開。
光是被蒸發的海水被填補後掀起的巨浪都十分恐怖，但喬拉爾已經沒有心思去關注這些了，他的心中已經是一片冰冷。
四十一秒。
如果準確的話可以精準到毫秒，這支由喬拉爾負責的艦隊除了他所在的這艘母艦外全數沉毀。
他包括艦上的其他士兵全都陷入了絕望，不少士兵已經開始跪地祈禱上帝。
喬拉爾眼前一花，一個人影出現在了他面前，那是一個白色頭髮的高挑男子，雖然審美有些差別，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對方是那種極其耀眼的人物。
但這一切都被對方那雙眼眸蓋過了風采，那是一雙比海洋和藍天更美麗、遼闊的眼睛。
喬拉爾回想起自己見過的那些寶石，卻發現沒有一個能與其相提並論，再耀眼的寶石在其面前也會黯然失色。
「你是這裡的總負責人吧？」
清冷的聲音響起，是非常標準的英語，喬拉爾看著那個天神一般的人影朝自己走了過來，終於回過神來的他聲嘶力竭的下令：「開火！」
包圍過來的士兵們端起槍械噴灑出致命的火舌，子彈的洪流傾泄而過，但大部分的子彈都停留在了那個惡魔的身邊，形成了一個由子彈包裹而成的「殼子」。
「上帝啊……」
有士兵喃喃自語，他們已經忘了接下來的動作，隨後那個子彈殼子在「嘩啦」一聲中突然向周圍散落，然後那個惡魔毫髮無損的身影就又出現在他們眼前。
五條悟再次抬起腳步向喬拉爾走了過去，這次士兵們已經失去戰鬥的欲望了，眼前的景象已經超出了他們的理解，或者在他們的眼中已經不知道被理解成什麼樣了。
這些根本不了解內情的士兵們已經在超出限度的恐懼中失去了戰鬥的意志，尤其是那些目睹了這個「惡魔」摧毀其它軍艦場面的人。
他們呼喚的上帝未曾顯露身影，反而是帶來毀滅的撒旦降臨了。
喬拉爾死死地被恐懼攫住了心靈，但又在死亡的威脅下不得不奮起反抗，他在這一刻一度回到了巔峰時刻的速度。
腰間的手槍在一瞬間便被抽了出來，這已經是他身上最有殺傷力的武器了。
在他死死地扣動扳機下，接連的槍聲震耳欲聾，但在喬拉爾絕望的吼聲中，那幾枚橙黃的彈頭全部懸停在了那雙蒼藍色的眼瞳前。
隨著彈頭掉落在艦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喬拉爾被一隻手輕鬆的抓住了脖頸，在呼嘯的風聲中他已經身處高空了。
「不……不！」
透過眼鏡再次察覺到有耀眼的紫光升騰的他發出了最後絕望的吼聲，但無論是什麼求饒或者其它的話語，那個人依舊是充耳不聞。
最終只是在他死寂的眼神中，這艘最後的母艦也緩緩被擊沉，看著那些試圖逃離、像螞蟻一樣在海中浮沉的倖存士兵們，喬拉爾蒼白無力的喃喃自語：「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這一切都是為了和平……不要怕，很快的、你不會感覺到痛的。」
喬拉爾的思緒還沒有轉過來，疑惑的念頭剛升起的時候，他的一切就瞬息歸於寂滅了。
一個殘缺的物體從高空墜落，只是濺起一道微不足道的水花，空中的五條悟看向了遠方，隨後再次消失在原地。
……
雖然威懾計劃是由一個人去完成的，但是也不意味著其他人就閒著了。
官方那邊甚至還要去搭救那些落水的倖存士兵，當然救上來之後就要控制住他們。
說來這邊也得感謝美瑞肯對這片海域的干擾，他們臨近海岸的區域都受了不小的影響，加上高層也有意控制，民眾們甚至還不知道有一個艦隊永遠埋葬在那片海域中了。
而咒術界的各方代表如今皆齊聚於東京咒術高專，這等待的時間說長其實很短，但在眾人的複雜心理活動中卻顯得尤為漫長。
終於，在一陣腳步聲中，去而復返的五條悟出現在了門口，面對神色各異的眾人，他露出一個盡在掌握的笑容。
「成功了哦！」
隨後眾人明顯的鬆了口氣，唯一一名代表官方的人員也拭去腦門上的汗珠。
咒術界這次的強勢行為某種程度上有些偏離官方的打算的，不過他們也沒辦法阻止。
本來兩邊交織的就很多，有時候甚至都很難裁定一些咒術師到底是官方勢力還是咒術界的人。
而且他們還仰仗著咒術師來解決此次危機，最後便也只能任由咒術師這邊行動了，他們則只能膽戰心驚的完成善後和等待結果。
幸好目前的局勢真如計劃中的一般，完成了表面上的和平，美瑞肯艦隊的毀滅他們也都看在眼裡，只能再次感嘆五條悟的強大。
接下來便是官方力量的介入了，那些被救下來的美瑞肯士兵還要交還給對方，給人家臉上來了下狠的後當然也要再順一下毛。
畢竟這邊的目的是和平，不是要挑起戰爭，在展示了力量表明了也有能在某種程度上威脅到他們底子的殺傷能力後，初步的和平就達成了。
當伱的鄰居懷疑你有大規模殺傷武器的時候，你最好有並且要在他狂吠的時候展示一下。
這時候他就能重新審視雙方的地位，然後才肯好好跟你談。
咒術界這邊在五條悟等人的牽頭下，以禪院和加茂為代表的保守派也不得不做出了一些讓步，各自出了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準備拿來作為可能的下一步溝通的籌碼。
豺狼當然不會這麼簡單的就放過這塊肥肉，但霓虹雖然在世界上排的上號，但真對上美瑞肯還是完全不夠看。
當武力不能滿足他們的欲望時，那經濟等方面的制裁就會來臨了，而在這種劃時代的「發現」面前，對面的決心是毋庸置疑，屆時國內能撐多久、會有多少損失都是令人頭痛的問題。
於是便有一個新的方案被提了出來，那就是「合作」，國外的術師很少有大組織的結構，大都是結社一類的構成。
甚至許多都只是師徒、家族傳承下來的，要論傳承還真不如這些看起來有些腐朽的老東西。
雖然自平安時代之後，咒術日漸衰落，直至近代達到了谷底，卻從五條家的神子誕生以來有了變化，但是這些傳承已久的家族其實在權力的交替中也有他們的身影。
就算脫離了咒術師身份的他們也能有不小的能量，何況世代都有術師誕生的他們呢，因此大部分東西還是得以保留了下來。
這顯然要比從那些自我摸索的「野」術師那能得到的東西要多，於是這個方案便意在用一些無關緊要的知識來一點點作為籌碼穩住對方。
等到他們深刻認識到咒術的本質之後，就不會這麼狂熱了，這方面還是偉大的作家魯迅先生說的對，有了前面要斷了他們根的要求，這點東西一對比似乎也沒什麼了！
之後的局勢便陡然急轉，原本緊張的雙方突然坐下來開始和談，甚至有了合作的趨勢。
這讓原本就一頭霧水以及知曉一些東西的多方勢力都大跌眼鏡，雖然沒能看到具體情況，但一個艦隊消失的事情還是瞞不過一些大國家的。
也硬是美瑞肯臉皮子厚，轉眼就能和消滅自己一個艦隊的人笑臉相談。
那些離譜的要求也收斂了很多，而滯留在霓虹的那些國外術師自然也到了美瑞肯手裡，至於結果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
「fuxk……」
各種詞彙自西裝中年的口中蹦出，作為美瑞肯明面上的國家領袖，帕爾默自然在這次行動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同時他也是策劃者之一，這也是他如今用憤怒試圖來掩蓋恐懼等情緒的原因。
每當他回想起那天在接到如喪考批的屬下匯報，派去霓虹的艦隊被不知名攻擊擊毀的時候，他險些以為是哪個對手插手此事要挑起戰爭了。
但匯報又說並不是遭受了其他國家的攻擊，而是被一個飛在空中的人摧毀的。
帕爾默第一時間就罵出了聲，前線那些蠢貨是起床磕嗨了嗎？是有超人來用熱視線乾的嗎？
但據詳細的描述後，他就想起了那個古怪的人提及的事情，那個最強的「咒術師」，好像叫什麼五條……
但初聽此事的帕爾默還是有些不可置信，那日主動找上門來要和他們合作的那個自稱詛咒師的一男一女，提議了要和他們的士兵較量一番。
雖然他們的數十名士兵最終被摧枯拉朽的打倒了，其手段還極其詭異、超乎常理，但他心中還是不以為然，畢竟那可是一個艦隊啊，放眼這顆星球，能擁有這樣的武力的國家又能有多少，它的力量遠超常人想像。
所以當有人突然告訴他這支艦隊被一個人獨自摧毀之時，他理所當然的會有質疑的心思。
但身為一個合格的政治家，他還是第一時間召集了其他的重量級人物，畢竟前線傳來這樣的情報，那就意味著不管怎樣都有意外情況發生。
然而還沒等到其他人來，煩躁的帕爾默就在踱步間猛然看見一個人影出現在了屋中。
心頭狂跳的他沒有第一時間呼喊守衛，對方那顯目的外表和他記憶中的信息全部吻合，正是那個所謂的最強咒術師……
而對方手中那顆首級更是十分眼熟，在被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後，帕爾默一眼就認了出來，正是這次行動的負責人——喬拉爾。
桌子上凝固的面容將其上的恐懼也傳遞給了帕爾默，要知道距離他接到情報然後下達命令這才過了不到十分鐘，對方是怎麼從那裡趕過來並突破守衛的？
接著在壓下各種情緒後，見對面沒有選擇殺死自己，帕爾默便在言語上開始試探對方，但在那個白髮男子的寡言中並沒有任何收穫。
直到此次事件所有重要級別的參與者趕到了這裡，而艦隊那邊的詳細情報也隨之傳了回來。
在場所有人看著那詭異的情況，一時間使得會議室鴉雀無聲，這些大人物們看著桌子上喬拉爾的面容，他們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擁有這種力量的個體現在正在他們眼前，而眼下和他相處一室的他們，生與死其實只在前者一念之間罷了。
毀滅性的力量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力量掌握在一個個體手中，而且以目前的情報以及那兩個詛咒師提供的信息來看。
恐怕現有的能常規使用的武器都奈何不了這個人，被迫坐在桌子前的這些大人物就只能與對面的白髮男子展開了交涉。
即便到了現在，帕爾默一回想起當時的場景就有各種情緒湧上來，就在他思考著重重事宜時，這間房間的門突然被敲響了。
接著由名貴木材製成的門便被推開，一個笑聲傳了進來：「總統先生……」
「是你！」
帕爾默眉頭擰了起來，堪堪將因對方以同樣的未知手段繞開外面守衛進來而產生的情緒壓了下去。
他沉著冷靜的說道：「你又來幹什麼？」
夏油傑自顧自的坐在沙發上，臉上掛著蘊含深意的笑容看著帕爾默：「對於之前發生的事，在下也是有所耳聞，總統先生，我和您說過他們的厲害吧？」
帕爾默眯著眼神，對方確實和他們說過那些咒術師裡面有很強的人，但誰能想到會達到這種程度？
想到這，他心中對眼前這人的危險性評級也提高了不少。
「總統先生，你要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們的目的是有相通之處的，這次我來是有一個計劃需要和貴方合作……」
帕爾默在心中快速思考著，面上只是隨口應道：「你說。」
夏油傑的笑容愈發深刻：「你還記得詛咒的本質嗎？總統先生。」
「人的負面情緒催生詛咒，這還是在普通人無法看見詛咒的情況下，如果讓廣大的普通人得知詛咒的存在會怎麼樣呢？」
帕爾默眼瞳微縮：「你想將詛咒的存在散播出去？這不可能！」
建立在對方所說的一切都接近真實的情況下，帕爾默都能想到普通人確認詛咒的真實存在之後會是怎樣恐怖的未來。
尤其是現在處於網絡時代，信息的傳播實在是太快了，他是想握住這個新時代的鑰匙，但是不想一把火把自己也燒死。
夏油傑搖了搖頭，示意帕爾默冷靜：「我當然沒有那麼瘋狂，我是說如果在一個『封閉』的地方實現這個場面，比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