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皇居
睜開眼眸。
大地像一幅極盡寫實的畫，從眼的這頭鋪到遙遠的另一頭，地上的房屋高樓都成了一個個小巧積木，穿行與大地、積木高樓中的人更是小的像是一群辛勤的螞蟻。
而在這九天之上，神源一正與烏鷺亨子無憑而立，遙遙看著被踩在腳下的一切。
嗡——
空氣被大面積排開、流動，一架鋼鐵巨物從旁路過，烏鷺亨子瞟了一眼隨後恭敬的開口問道：「大人、要我將那邊煩人的東西打落嗎？」
神源一目光移去，驚人的視力讓他看清了飛機舷窗里那些像是見到鬼一樣驚恐的面孔，飛機上的乘客此時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更有甚者已經拿出了手機拍攝著這一幕，好來驗證到底是不是自己精神錯亂了。
抬手阻止了烏鷺亨子的動作，神源一目送著那架客機遠去，天上站著兩個人的視頻應該很快會在網絡上傳開吧，不過更多的人看到它的第一反應大概都是懷疑視頻的真實性。
或許會引起一些波瀾，畢竟一整個飛機的人統一的說辭還是能引來一些目光的，但這都不重要了，因為它與神源接下來要做的事相比根本算不了什麼。
既然決定要做『魔王』，那魔王標配毀滅世界的設定好歹要尊重一下吧，不過毀滅世界太過分了，先將目標放小一些吧。
「接下來我們就要與世界為敵了，你害怕嗎？」
烏鷺亨子嘴角的笑容已經快要滿溢出來，她跪伏在身下如透明玻璃般的虛空中，接著俯下了自己的頭。
「我的榮幸、大人！」
「即便前方是永恆的死亡，你將永歸虛無？」
「絕不回頭！」
「好，那我們就攪他個天翻地覆吧。」
說罷神源一向前踏出一步，隨後身影墜向大地，烏鷺亨子緊隨其後，探手扯下一片虛空卷著自己飛身而下。
從數千上萬米的高空跳下去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這個時候仿佛不是你在墜向大地，而是大地墜向了你。
原本渺小的一切慢慢、急劇靠近，直到撞上那顆宏偉的星球，最終粉身碎骨、不復存在，一切似乎應該是這樣的……
隨著逐漸接近地面，一大片綠色與少量其他色彩組成的地塊映入了神源一的眼帘，要知道這可是在寸土寸金的東京，這片從天上都能瞧見的龐大莊園很顯然不是什麼普通地方。
東京市、千代田區，東京皇居。
不同於京都御所，東京的這處皇居比較『新』，是現任霓虹的天皇居住之地，而京都的御所則在過去的一次遷都之後就不再作為皇居使用，而是成為了一處類似旅遊場所的地點。
說起來這個時空霓虹也是一個很奇怪的國家，平安時代的落幕和那個『神源一』的舉動，使得當時的霓虹貴族上至天皇下至小貴族，全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清洗。
天皇的血脈嚴格來說其實已經斷絕過一次，只不過後來又找到了這條血脈的遠親，才重新立起皇室的傳承，但事情已經真實發生過了，皇室血脈已經失去了大部分他們過去在咒術上的底蘊，於是相應的權威性也大幅下降。
到了之後『神源一』離開，幕府時代開始，皇室已經失去了大部分實權，成為了徒有名頭的世家貴族，再到後來『神源一』的歸來、神主時代的降臨，皇室的傳承再次被壓制下來。
之後的數百年甚至都未有天皇繼位，畢竟現世的神明還在眼前，如何能有試圖企及神座的存在？也就是當時的皇室經歷過了險些滅絕到死灰復燃的過去，所以慫的很快、跪的很真，這才得以苟活下去。
但權利基本是沒有了，只能淪為一個徹底的符號象徵，等到神主時代結束，『神源一』徹底消失，剩下的人開始爭奪起了權力，他們焚毀所有有關神的記錄，埋葬那些真實的歷史，生怕那個恐怖的存在會像詛咒一般再度降臨，與此同時咒術的存在也被逐漸藏起來，消失在凡人的眼中。
而在這種時代更迭的傾覆下，皇室就更不用說了，爾後的數十年裡，咒術總體衰落的十分嚴重，特級絕跡、一級術師就足夠罕見且能橫行四方了。
就在這種你爭我打的局勢中，霓虹的大門就被遠道而來的鐵船堅炮給轟開了，術師們見到了以往被他們蔑視的螻蟻發展出的屬於凡人的『咒術』，那些火槍大炮如果不是特殊的術式，憑咒術師們的血肉之軀根本抵擋不住。
所以一經商討，剩下的咒術師們便決定放棄無謂的抵抗，就算利用咒靈的特性去打回去，之後也只會引來更多的艦隊、更猛烈的炮火轟擊。
況且咒術也不是他們獨有的東西，雖然其他地方很少，但那大多都是有原因，而且僅存的那些咒術師也是不容小覷的存在。
其實說穿了就是這些活過神主時代的傢伙，對於臣服於他人並沒有太多反抗之心，寧死不屈的那些人早都死了，何況這次的征服者貌似並不知曉咒術的存在，那他們藏起來不就好了。
後來局勢果然如他們所判斷那樣，白鷹國的軍艦的確征服了霓虹，但是隔壁東國怎麼可能容許臥榻之側有他人酣睡，雙方角力之下最終霓虹只是成了名義上白鷹的同盟國，實際上的下屬國。
但這又不是遊戲，收服了手下忠誠度就會爆滿，霓虹雖然被迫成了白鷹走狗，可山高皇帝遠，加上霓虹在做面子這方面可謂是經驗十足，於是不同於真正的隔壁那個小國，霓虹在這方面還是有一些主權，不至於當狗當的那麼徹底。
本來在這片土地很久之前皇室的權力就被瓦解了許多，到了如今更是淪為了徹底的吉祥物、精神象徵，偶爾出現在國際上的新聞也是被人視作樂子出醜的樣子。
可即便如此，它也成了神源一作為掀開這場大戲的幕布，因為在權力結構上皇室影響不了如今的霓虹，可在更大的維度上，霓虹皇室代表的精神象徵可是至今未曾祛除的。
這個國家沒有經歷過浴火重生，從古至今的時代更迭大都是被迫進行的，在無數民眾中皇室的權威性還是存在的，毀滅內閣會讓很多人恐慌，但毀滅皇室才能達到更好的效果。
物質上的摧毀很簡單，但這並不是神源一想要的，他還想要重生後的霓虹，嗯……這個名字到時候大概也不會存在了，那就叫十三區或者咒術都市之類的名字吧。
屆時這裡還要擔負起擴散、保存咒術這股力量的責任，神源一對此有一種認知，他覺得咒術這個東西本質上和人類如今掌握的各種力量是一樣的。
過去人們將風雨雷電各種天象視為神明，現如今卻能更改、掌控它們，飛天入地皆不再是夢想，而咒術大概也是一種人類目前還不能掌握的力量，但早晚有一天，人類可以以自己的科技樹去理解、掌握咒術這股力量。
所以咒術需要至少的保留下去，有人選擇將這種力量封印下去，有人選擇終結咒術的存在，絕地天通、諸神黃昏……而霓虹因為地理位置和這裡發生的特殊情況，才得以將咒術悄無聲息的留存至今。
這、將會是一個火種。
……
呼嘯的風聲從耳邊掠過，地上東京皇居已經清晰可見其中的人影，或許有人已經發現了天上墜落下來的人影，或許他們也未曾想到會有人以這種方式進攻。
時之輪·轉
時間的輪轉被撥動，不斷向前、向前，在神源一的精準控制下，這個加速的範圍被鎖定在了他自身上面，準確的來說、是他體內咒力的產生。
一抹藍色的光輝在指尖閃耀，本該是要很長時間才能凝聚出來的過量咒力，此刻在短短的一瞬就傾瀉而出，隨即造成的後果就是，藍色的咒力聚合體轉瞬便被壓縮成了一黑色近乎實質的一團球體。
高能的咒力反應瞬間就引發了皇居的結界反應，這下裡面的人再遲鈍，此時也明白有不速之客上門了。
「破——」
不待底下的人反應過來，神源一解放了被自己壓縮起來的巨量咒力，下一瞬、毀滅降臨！
在咒術師的戰鬥中，很少有人用純粹的咒力去攻擊，因為這樣能對敵人造成的殺傷大多數時候不如用體術或者咒術直接攻擊，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咒力的總量和短時間輸出效率實在有限，經不起如此揮霍。
那麼當一個咒力幾近無限，輸出率在術式的輔助下也能達到一個很恐怖地步的咒術師，選擇儘可能的釋放咒力，這會是怎樣的一幅景象呢？
不需要知道答案了，因為此刻它正在上演。
當黑色的咒力聚合體被解放後，隨之崩解的圓球便傾瀉出了海潮般的咒力，它們形成一道貫穿天地的巨大光柱，眨眼的工夫便如流星般墜向地面。
皇居的結界支撐了能有一瞬麼……不知道，只能看見那道通天徹地的咒力光柱落下的時候，上空的結界就如冰雪消融般被瓦解。
下一瞬，地龍起身、天地翻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