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欺騙
「羂索、你這傢伙不會是在騙我們吧？」
在一間燈光昏暗的寬敞屋子中，一群形形色色的人聚集於此，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這些人的氣質看起來非常不好惹。
「上次尾神婆他們聽從你的計劃去突襲了京都咒高，結果呢？他們一個人都沒能逃回來！」
一名穿著西裝面目陰翳的男子冷冷說道，此話頓時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鳴，一時間各種聲音都響了起來，其中絕大部分都是指責羂索的內容。
「諸位……」
又是換了一具不知是誰的身軀的羂索笑著打斷了眾人，他的臉上雖然帶著笑意，但口中的話語可一點都不客氣。
「諸位的死期已經臨近了，近日那些新聞各位都看見了嗎？」
好些人正欲臉色陰沉發作之際，聽見羂索的後半句話，神色竟是又變了變，隨後忍住了本要出口的話語。
羂索口中的新聞他們當然知曉了，這幾天網絡平台上無論你怎麼翻，都能見到有關那些事情的討論，實際上、這也是他們這一群詛咒師罕見的匯聚在這裡，明明對這個自稱羂索的詛咒師非常懷疑，仍是停留在這的原因。
「公開咒術的存在，那群咒術師瘋了！這樣會誕生數不清的詛咒，一切都會完蛋的！」
有人發出憤怒的吼聲，但也有人抱有不同意見：「這樣難道不是好事麼？詛咒泛濫的時候秩序必然也會被減弱，那個時候不正是我們如魚得水的時候？」
咒術要在現世中隱藏起來，這並不是咒術師一方才有的共識，實際上詛咒師們也會刻意的不讓咒術出現在公眾的視野中。
雖然這些詛咒師大都背著人命，是不折不扣的惡徒，但只要是人就需要生活，他們的錢財來源嚴格來說也不端正，可至少也不可能全都是偷來或者搶來的。
他們其實平日也是做一些祓除詛咒的工作，然後獲取報酬的，只不過那些詛咒事件不一定是那些當事人倒霉遇見的，更有可能是詛咒師從頭到尾策劃、安排。
很多時候他們求取的錢財極為貪婪，並且常常使目標家破人亡，畢竟這些傢伙在求財的同時，也會想辦法來練習、精進一些邪惡的咒術。
但這並不意味他們就希望詛咒橫行，相反、這些傢伙要比咒術師還不希望遇到強大的咒靈，詛咒師可沒有輔助監督以及強大的情報網來探明目標的情況。
他們大多都是兩眼一抹黑的碰上什麼咒靈，只不過詛咒師會為了利益而選擇退避三舍，可如果咒術一旦公開，遍地都是咒靈的話，那他們往哪裡躲都是一樣的，指不定就會死在某次意外遭遇的詛咒事件中。
咒術師的折損率可並不是一個秘密，但與其相對應的，自然也有詛咒師希望一切都亂起來，這樣他們這些毒瘤就不會那麼顯目，說不定還能讓他們活的更加滋潤。
羂索好像知道這些傢伙在想什麼似的，突然冷笑著打斷了他們的爭執。
「各位是忘了我說的話了嗎，你們、包括我，大家都是死期將至了！」
「羂索你什麼意思？」
「呵呵、只是字面上的意思罷了，咒術公開之後，你們不會以為主動推行它的咒術師們，不會有任何準備吧？」
羂索的話讓詛咒師們都冷靜了下來，事關他們的切身利益，由不得他們不停下來聽羂索到底要說些什麼，而羂索只是冷笑一聲，心中鄙夷這些貨色。
但他口中還是解釋道：「我通過我的渠道得到了一些消息，咒術師們決定推進咒術公開的計劃是他們的高層統一做出的決定，否則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上得了新聞。
還有、那個白頭髮藍眼睛的術師你們可別搞混了，他不是五條家的那位，而是另一位特級術師，東京咒高的校長，咒術革新派的真正高層，也是這次咒術公開的發起人。」
隨後羂索才說到了重點：「據我所知，那些咒術師在公開咒術的同時還將會有一個計劃，那個計劃正是針對我們詛咒師的一個計劃，內容也很簡單，那就是儘可能清除所有的詛咒師，各位也知道咒術師沒有將所有精力放在我們身上的原因吧？」
作為被通緝、但還是活到現在的詛咒師們當然知道了，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咒術師的主要精力還是都在詛咒、咒靈上面，詛咒師也造成了破壞，但他們的目標大都是些有錢人，當然、也有對無辜者下手的，可相較咒靈的數量、破壞，詛咒師承受的捕殺壓力要小很多。
或者換句話說，藏得不夠好、逃命能力弱的詛咒師，早都被幾波清洗幹掉了，這種情況在近年來尤為顯著，自從五條家的那個六眼小鬼長大後，咒術師們就時不時會有些行動，內容就是追捕那些詛咒師。
實力不夠的早就被抓住然後處決了，後來又因為跟著羂索去行動的人也死的差不多了，如今霓虹剩下的詛咒師其實已經非常少了，這間屋子中就已經占據了一個很大的數量比。
「我們都知道、咒術公開後將會引來詛咒爆發式的增長，那必然會引起一定的混亂，哪怕咒術師們為此做了很多準備，既然我們都知道、那麼咒術師不可能不知道。
大家請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們、在即將面臨局勢混亂的未來，那伱們會允許一些危險且麻煩的傢伙去渾水摸魚嗎？那個時候恐怕咒術師的精力已經不足以應對我們了，所以、他們必然會採取行動！」
眾人一聽、好像是很有道理，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他們是那些咒術高層的話，這種情況下為了防止未來遭受更大的損失，必然會在咒術徹底公開之前清除掉不穩定因素。
那也就是羂索口中的『死期將至』！
「消息可靠嗎？」
詛咒師們又開始騷亂了起來，在得知咒術師們要真的對他們徹底下死手，這些人沒一個能夠淡定下來的，畢竟咒術師們代表的可是咒術界與現實的雙重官方存在。
他們能夠動用的力量絕對能夠逼得所有詛咒師如同耗子一樣，只能在『下水道』等陰暗角落中東躲西藏，然後一隻一隻被揪出來處死。
總不能逃離這個國家吧？那幾乎是最蠢的一種行為了，霓虹的詛咒與咒術師很多，但並不代表世界的其他地方就沒有咒術師與詛咒了。
去那幾個有數的頂級國家？沒有入境許可就是黑戶，那種龐然大物的力量可比他們在這裡承受的追殺恐怖多了，至於逃到類似非大陸等落後、沒什麼名頭的小國家。
那就更是自尋死路了，要知道咒術師隱匿在普通人的世界之下，在深層網絡中活動就成了很多國際上的咒術師們接取任務的來源。
而針對無惡不作的詛咒師，在那個黑暗的世界中，可是有很多委託指明了他們的，逃到那種發生戰亂都不會引來國際目光的地方，那他們要應對的可就不只是咒術層面的捕殺，鋼鐵的子彈、火藥的爆破，詛咒師不是詛咒，他們的肉身可承受不住這種傷害。
某種程度上，呆在相對文明的國度里，至少他們不用擔心自己藏身的地方迎來幾發RPG作為見面的招呼，也不是誰的術式都能應對撕裂一切肉體的鋼鐵洪流。
逃離這個國家可謂是最差的選擇，因此屋中的詛咒師們在聽了這番話後都顯得焦躁不已，理智告訴他們這個事實很有可能是真的，但偏偏他們對此並沒有什麼有效反抗的餘地。
詛咒師要是能夠壓過咒術師，他們就不會是逃跑、躲藏的那一方了。
對了、羂索這傢伙既然說到了這裡，也沒有什麼慌亂、頭痛的樣子，他是不是已經有了什麼想法？
眾人中很快有人想到了這點，當即便出口詢問了羂索，後者神色未變，心中淡淡道：這群傢伙、終於上當了。
……
羂索當然不是為了單純提醒這些傢伙大難臨頭而來的，事實上這也是他和神源一的交易內容，這些詛咒師基本就是霓虹境內詛咒師總量的一大部分了，解決掉他們，剩下的零散詛咒師只需要少量的術師就能解決。
不過羂索如此麻煩，倒也不是這群人有多麼難殺，即便他們警惕心很高，這次會面的地點都是臨時通知自己的，但是並不是沒有能力找到他們，而以咒術師一方的實力，解決掉這些傢伙壓根算不上什麼麻煩，捉住他們才是最麻煩的地方。
如今的一切只是因為與羂索合作的神源一提出的方案，提煉成四個字便是——廢物利用。
與其簡單的殺死他們，不如讓他們自己跳出來，然後發揮這些渣滓最後的餘熱，為他們的計劃做一次微小的貢獻。
心中淡定的為眼前這些傢伙宣判了死刑，隨後羂索接著說出了計劃。
「與其等待咒術師們整合力量，騰出手來追殺我們，不如我們先動手將這潭水攪渾。」
屋中的詛咒師們或許殘忍、愚蠢，但涉及到自己生命的事情上，他們可一定都不會馬虎，當即便有人提出了疑問。
「可那有什麼用？最多就是造成一些破壞，相反還會引來咒術師對我們更早的捕殺！」
羂索詭異一笑、隨後抬手露出了一個殘破的鐵片，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東西，但從其氣息來判斷的話，這玩意應該是某種咒物。
「這是我意外得來的咒物之一，和普通的咒物不同，這些東西上面附著了一份契約，它們是過去某位術師所遺留的物品，唯一的功效是……能夠讓他們藉由受肉的方式重新於這個時代活過來！」
「攪渾這潭水不一定是要我們去做，既然咒術師一方無法力敵，那就引入新的勢力，這些未知的古代咒術師，他們的存在放在如今就是絕對的詛咒師，如此一來、必然能讓咒術師們焦頭爛額，為我們爭取到一線生機！」
此乃謊言。
咒物是假的、契約是真的，只不過那些古代咒術師是羂索親自與他們立下的束縛，那些古代的咒術師們，或者生不逢時、或者心中有所執念。
他們與羂索立下契約，放棄了自己的生命，並且將一部分靈魂信息交由羂索，留待後者於日後將他們重新『復活』。
他們中的每一個人羂索都記得，說不認識自然是不可能的，並且這方面其實不算是在他與神源一的交易之中，那個交易只有簡單的由他負責引起詛咒師們來充當舞台上的反派，然後推動劇情的戲碼。
至於如何做、全看羂索自己發揮，只不過神源一那一方也同樣沒有嚴苛的束縛，而羂索便打算借這個機會將自己過往數百、近千年簽訂契約的那些古代術師們，全都復活在這個時代中。
詛咒師們是棋子，而這些古代術師也照樣是棋子，其實……羂索又何嘗不知道，自己也是這張棋盤上的一枚棋子呢，只不過相較於那些懵懂、連自身命運都無法察覺的可憐傢伙。
羂索倒是有著試圖擾亂、打破眼下這個棋局的瘋狂念頭，沒有什麼、比這更有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