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浪潮起
終於到了地方。
說是古遺蹟、實則看起來便是一些破舊到不行的殘垣斷壁立在這片雜草叢生的空地上，那些大部分連一人高都不到的破石頭便是所謂的遺蹟最後的痕跡了。
畢竟這裡曾經只是一處戰場，後來或許在時光的變遷中又矗立過什麼其他建築，但到了如今能留存下來的除了石頭還是只有石頭。
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早就在時光的沖刷下灰飛煙滅，因此這裡除了被發現之後的考古價值，就再無任何利益可言。
但如今正好處在這個詭異的天氣中，那些殘垣斷壁仿佛連通了現實和大霧之後未知的世界，氣氛頓時變得有種無法言喻的壓抑。
「怎麼霧氣越來越大了，該不會……」
神山繪奈像是想到了什麼，偏頭看向神源一試圖從對方那裡尋求答案，不過這方面倒是她想多了，能夠改變現世天氣的咒靈，那可不是什麼臭魚爛蝦能夠做到的。
這霧氣或許有咒靈的一份力，但絕不是它主動製造出來的，如果是的話、那這片大霧就已經能夠算是其生得領域，那麼神源一在踏入其中的第一時間就理應察覺到。
「不、這只是單純的天氣，快去準備拍攝吧，我也要開始準備了。」
劇組的人員開始忙碌了起來，而神源一則也開始用那些先前讓準備好的材料刻畫法陣，那些什麼法事之類的當然屁用沒有，咒術倒是有類似的『儀式』，但與那些常人眼中的驅邪法事完全不是一回事。
而神源一正在做的是布置一道結界，結界的效果也很簡單，那就是置換區域內一定的咒力濃度，如此便能讓普通人也能在結界範圍內看見咒靈。
其原理與陷入詛咒事件中的那些普通人，在詛咒的侵蝕、或者極端的情況下也能看見咒靈是一個道理，他們因為或被動或主動的原因，導致了自己的咒力濃度暫時增加，因此才能目視詛咒。
不過也不必擔心，通過這個節目初步公開的只有模糊的咒術概念，咒靈的存在仍然是這些機器無法拍攝到的，但這同樣也會成為一個口子，成為詛咒、咒靈等概念進一步公開的鋪墊。
在神源一差不多布置好結界的時候，另一邊導演藤谷陽介已經拿著他緊急改出來的劇本來見神源一了，既然節目的內容要改變，那麼原本的劇本走向自然也要改變一下。
神源一翻看完這薄薄的劇本，與其說是劇本，倒不如說是接下來節目拍攝的框架，而且它的構建非常合理，只能說藤谷陽介能有如今的地位的確有兩把刷子。
「很好、就按這樣拍吧，我已經在周圍布下了一個結界，劇本里工作人員看見咒靈恐慌的樣子等下可以拍攝真實的反應。」
在得知即將可以看見那些怨魂，即那位陰陽師大人口中的『咒靈』時，劇組人員雖然仍有騷亂，但總歸先前已經建設過心理，倒也沒有發生什麼恐懼到崩潰的例子。
「惠、虎杖，你們準備好了嗎？」
要藉由這個節目初步公開咒術的概念，那麼自然需要一些手段來引開公眾的一部分注意，而虎杖和惠就是計劃的一部分，少年陰陽師、超凡力量……這一切聽起來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什麼熱血漫畫。
在如今娛樂至死的時代，要想減弱咒術這種超自然事物帶來的恐懼，那麼將其一部分娛樂化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就像神源一曾經看過的一部影視作品，裡面的超人類甚至已經與偶像明星沒什麼兩樣。
當然、咒術界不需要做的這樣徹底，娛樂化只是暫時、為了減弱公開初期將會引起的風浪的手段，簡單來說就是要給萬千民眾一個堅定的認知：詛咒只是一種不斷會誕生的災難，但咒術師卻能夠憑藉自己的力量輕鬆解決它們。
因此神源一才會科普咒靈的概念，避免大眾將其與鬼魂這種不存在的東西搞混，引起他們天然的恐懼。
這個計劃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是陌生的，但對神源一來說，他對此已經有過經驗，在那個屬於他的時空中，咒術界便是利用類似的方法完成的公開咒術。
所以、神源一隻需要用成功的經驗去套現，然後再將其發展到最終階段的過程吸收、學習，這種經驗對於註定咒術無法藏匿的任何時空來說，那都是無比珍貴的。
「讓我們來掀開新世界的幕布吧。」
————
瀧川龍也在接到了朋友的一個電話後，立刻便從樓下的料理店解決完午飯，隨後踩著拖鞋就跑回了屋中，接著急急忙忙的打開了電腦。
瀧川龍也是一位沒有工作的「啃老族」，只不過不同的是他啃的老、厚度非常充實，簡單來說就是父母給他了一小棟公寓，讓他能夠做個收租公安然度日。
而瀧川龍也也沒有什麼財富上的野心，收租的錢已經足夠他過的十分滋潤，成為一個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宅男，做一個整天衝浪於網絡世界的老手。
理所當然的、瀧川龍也對於如今風靡霓虹國內的超自然話題也是非常熟悉且熱衷，作為一名還未脫離「中二」的熱血青年，他也幻想過自己擁有超自然力量，成為一名人人敬仰的英雄。
放在大部分人那裡只能作為談資、娛樂項目的超自然話題，瀧川龍也卻因為自己的特殊情況，能夠投入非常多的精力，是的、瀧川龍也是一個「堅信黨」，他堅定的認為超自然力量是真實存在的。
為此他成為了最早的那一批討論超自然話題的用戶，在各種論壇上結識了一群志同道合的人，此刻一通電話讓他匆匆忙忙趕回去的人，便是這麼一位網絡上認識、現實中也見過面的好哥們。
而這通電話之所以能讓他如此匆忙，回去的路途中都忍不住掏出手機查看收到的各種訊息，則是因為那個朋友為他帶來了一個重磅消息。
奇聞百見的這一期節目似乎真的涉及到了超自然力量！
這個節目瀧川龍也自然也是知道的，並且他也是其忠實的觀眾，當然、和很多男性觀眾一樣，他也是為了繪奈醬去觀看的，然後才被節目的精彩吸引成為了忠實觀眾。
但唯一令他不滿的是，奇聞百見每一集節目中出現的那些涉及超自然的當地傳說，最終都無一例外的成為了被破解的謠言。
少數幾次真假難辨，節目放出後仍引起很多觀眾討論的例子，在瀧川龍也看來也沒有那種能夠一錘定音的證據，那就算不得數。
但這次好像不一樣，那些狂轟濫炸的訊息已經能從它們中看到發出訊息者的激動，都已經語無倫次了，並且方才他打開手機看見的論壇裡面帖子幾乎像是刷屏一樣不斷出現。
強行忍住用手機在外面觀看的瀧川龍也回到了自己的家，然後打開電腦快速啟動便點開了自己訂閱的奇聞百見網絡平台首放送。
「豬油骨、……」
一陣悅耳的鈴聲響起，瀧川龍也看著屏幕上奇聞百見熟悉的開場動畫，一邊接通了電話。
「龍也、你在看嗎？」
得到了瀧川龍也肯定的回答後，電話那頭那個同樣對超自然非常堅信、感興趣的朋友，便按捺不住激動的甩出一連串話語。
「實在太厲害了！原來超自然力量真的存在，那些只會賣些保佑祈福周邊、做一些沒什麼用法事的陰陽師，他們竟然是真的……」
瀧川龍也聽的一臉懵逼，什麼陰陽師、什麼咒靈……那些熟悉或陌生名詞讓他一頭霧水，不過朋友前所未有的激動，也隱隱讓他有了難以抑制的期待。
「今天、我們的目標是探尋一處數百年前的戰場遺留至今形成的古遺蹟，它的歷史……」
節目正式開始，先是熟悉的開場白，然後神山繪奈近距離無瑕疵暴擊的美顏就占據了大半部分鏡頭，而瀧川龍也沒有像過去一樣慢慢欣賞女神的鏡頭，而是開始快進跳過了前面鋪墊開場的劇情，直到主角們到達了目的地、一座村子中。
「徒手打死了一頭野豬？」
瀧川龍也跟隨著神山繪奈的鏡頭從那些趕著去看熱鬧的村民口中得知了這個事實，然後他懷著和無數第一次看到這裡的觀眾一般的懷疑心理接著看了下去。
當他真的見到那頭倒在地上的龐大野豬，以及那個被村民們圍起來的粉頭髮少年時，瀧川龍也也不由地冒出一個念頭。
「這節目組瘋了嗎？編出這麼明顯、虛假的節目效果，他們是把觀眾都當傻子麼，不對、難道說……」
鏡頭中，神山繪奈也表現出了完全不虛的驚詫，然後是一段剪輯過後的採訪鏡頭，採訪對象都是那些親眼見證那個少年扛著被打死的野豬到村子裡的村民。
接著畫面再變，成了神山繪奈與那名少年的對話場景，而他們的對話中則出現了一個令瀧川龍也心神震動的名詞。
陰陽師、或者那個少年口中的別稱——咒術師。
「從這個少年的口中，我們得知了陰陽師或者說咒術師是真實存在的，而此次探尋xx古戰場遺蹟的旅途，我們也邀請到了這位少年陰陽師還有他的老師，為我們提供最專業的指導……」
接著鏡頭中出現了一個人影，瀧川龍也對其的第一感受就是，這是從哪找來的明星，而且這是在cos哪部作品裡的角色嗎？
實在是那個人外形不像是日常生活中能見到的樣子，但奇怪的是他看起來也沒有漫展上的人那麼誇張。
白色的頭髮、黑色的制服，一邊耳側還墜著一枚黑色的墜子，尤其是當那雙冰藍色的眸子出現在屏幕上，再配上那張臉給予的衝擊頓時就讓此刻的彈幕瘋了似的湧出。
不得已瀧川龍也只能關掉彈幕，然後開始看神山繪奈負責當那個好奇提問的角色，與其展開了他最為關心的對話。
「剛才那個怨魂看起來真的好可怕？」
「？、什麼怨魂……」
瀧川龍也懷疑自己是不是漏看了什麼，但他又很確信自己從正式內容開始之後就沒有再快進了，正當他準備倒退回去檢查一下的時候，對話又接著開始了。
「準確的來說並沒有鬼魂那種東西，它們的正確稱呼應該是咒靈，大家不要那麼迷信，像剛才那隻低級咒靈，雖然看起來像一隻骷髏，但它絕不是誰的屍體變成的……」
瀧川龍也看著屏幕里那個男人開始了喋喋不休的講說，他似乎在不斷告訴神山繪奈或者說觀眾們，要相信科學、不要迷信鬼神之說，但他話語的其他內容又有哪裡能和科學扯上關係的呢？
神山繪奈撫摸著其他人看不見的她口中的白色大狗式神，兩個學生陰陽師……咒術師的出現，在霧氣中與看不見存在的搏鬥，以及在那個男人布下結界後，鏡頭籠罩了大部分劇組人員出現的驚慌神情。
鏡頭中的鏡頭，這種手法在綜藝節目中出現的還是比較少，更不用說整個劇組都暴露在觀眾眼中，放在其他時候都能算是播出事故的鏡頭，在此刻卻意外的非常合適，好像……真的有什麼通過鏡頭無法被看見的東西，出現在了現場眾人的眼中。
但也由此使得觀看的觀眾生出了分歧，有的人被鏡頭裡的那些人真實無比的表現所折服，他們相信那什麼咒靈是真的存在的，只是普通人還有機器無法記錄下來。
還有一部分、應該說是大部分人，對此都是瞭然一笑，認為這是節目組的一次新嘗試，並且讚嘆他們的演技如此逼真，然後持著吃瓜的心態接著觀看。
瀧川龍也嚴格來說應該是第一種，但此刻他的內心卻對其產生了強烈的懷疑，這正是因為非常相信而產生的質疑之心，他不想要哪怕百分之九十九的確定，他要百分百的超自然力量真實存在的事實！
那就先質疑吧，然後去探尋它！
「叮咚——」
手機提示音突然又一陣密集響動，瀧川龍也拿起一看，正是他那位朋友轉發給他的一些帖子連結。
點擊進入，頁面跳轉到了展開的帖子內容，一目數行的快速掠過內容，上面說的大都是一些人的自我敘述經歷，無一例外都是些他們曾經看到一些古怪的東西，但似乎只有他們驚鴻一瞥見到過。
所以之後都會被他們認為是眼花了將什麼野貓之類的動物看錯了眼，但如今看到那位不知是真是假的陰陽師所說的，咒靈大部分普通人都無法看見。
這似乎就成為了他們曾經經歷的佐證，瀧川龍也不知道這些是真是假，畢竟網絡上信口開河的人實在太多了，但很快他的朋友又發來了一條連結。
「看看這個！」
瀧川龍也點進去，這次卻不是什麼自我經歷回憶了，而是一段有些炫耀意味的分享帖子。
「哈哈、告訴你們，咒術師還有學校呢，我現在就在裡面上學，節目裡的虎杖悠仁還有那個禪院惠我們都認識，他們是我們的同學……」
看起來和那些繪聲繪色講述自己離奇經歷的帖子沒什麼區別，但衝浪老手的瀧川龍也卻從其中品到了一些難以作假的細節。
「龍也，你有什麼想法？」
青年的眸光前所未有的明亮、堅定起來，他從未覺得自己的信念有如此堅定不移。
「我要找到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