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主導權 咒高的改革
虎杖悠仁睜開了眼。
他看見了那個有著奇怪黑色海膽頭、叫做禪院惠的傢伙正在眼前，然後虎杖也感受到了此時自己身體的異樣。
「我竟然還活著……」
這是虎杖現在最大的念頭，不過倒也不怪他有這種想法，實在是此時虎杖的身體用一句千瘡百孔來形容都毫不過分。
事實上這種傷勢出現任何人身上，醫學層次恐怕都會為其宣判死刑，不談他內里臟器的破損，只是這種失血量虎杖悠仁此時還能有意識就已經是一個奇蹟了。
「那個怪物……解決了嗎？」
禪院惠愣了一下便反應過來虎杖悠仁說的是那隻猴子咒靈，他不知道要怎麼和虎杖說，說那隻咒靈……怪物已經死了，而且是被變成怪物的你親手幹掉的？
虎杖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他看見禪院惠的身後走出來一隻高大、神資豐貌的巨鹿，那種溫暖的光芒再次灑落下來。
「這傢伙……是陰陽師嗎？這算是他的式神？原來這個世界還藏著這麼多有趣的東西啊……」
雖然被圓鹿的能力治療著，但可惜的是禪院惠才降服圓鹿不久，對其的掌握、熟悉還不夠高，加上十影的式神除了最後特殊的那個之外，其它的式神其實都會受到術者本人的影響。
因此此刻圓鹿的反轉術式只是能緩解虎杖的傷勢，但要修補那些損傷、提供生機造出血液甚至是臟器，那就有些勉強了。
不過禪院惠倒也沒有失措，旁邊的神源一就是他最大的底氣，然而沒有等他再說些什麼，虎杖悠仁就像確認自己要死了一般，口中絮絮叨叨的訴說著他的『遺言』。
「爺爺對我的期望我也很好的完成了，但是……沒想到竟然要白髮人送黑髮人，爺爺還有……父親，他們一定會很傷心的吧……」
虎杖感覺自己的胸膛好像塞了一塊燒紅的炭，每一次呼吸都在灼燒著他的心肺，就是不知道它們也是不是完好的。
「可惜……剛接觸到這麼有趣的世界，我還沒來得及……」
「可惜什麼？咒術的世界你到時候親自去看不就好了。」
虎杖悠仁還在疑惑禪院惠的話語是什麼意思，咒術又是什麼？是他們對超自然力量的稱呼嗎？隨即他便看見後者站起了身，一個陌生的人走進了他的視野。
「源一老師……」
聽著禪院惠對那個人的稱呼，虎杖悠仁心中也有了一些猜測，他抬眼看了過去，發現是一個笑眯眯的、足以上電視節目引起他樓底下那些大大小小的女性歡呼與追捧的白頭髮男人。
尤其是對方那雙仿佛帶了某種美瞳的冰藍色眼瞳，不、就是美瞳也沒有這種效果吧，與那雙眼對視的虎杖心一下就安定了下來，死亡迫近的威脅感也頓時消失不見。
「好久不見了、虎杖悠仁。」
「什、什麼……」
虎杖聽見眼前這個奇怪的人沖他打了個招呼，接著一隻手就朝他伸了過來，隨後蓋在他的腦門，一種比方才那種暖流還要溫暖、強烈的感覺直衝而來。
思維瞬間就像擺脫了什麼枷鎖一般，恢復到了虎杖尋常的水準，緊接著他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也發生了什麼變化，待他低頭一看便忍不住發出了驚呼。
看著大呼小叫摸著自己完好的身體，一副活蹦亂跳還哪有剛才奄奄一息的虎杖悠仁，神源一站起了身，而惠則來到他身邊看著那個光著上身露出精壯肌肉的粉毛。
「源一老師，他……到底是怎麼壓過宿儺的意志占據了身體主控制權的？而且、您以前認識他？」
神源一維持著笑意：「無論機率多么小的事情，一旦發生那麼它就是百分之百，或許他就是那個萬萬中無一的存在，正好能夠容納宿儺在他身上復生、卻又不會被其奪走身體。
至於虎杖悠仁這個人……我在他小的時候見過他，他的父母牽扯到了羂索那個傢伙，不過更詳細的事情就是他的隱私了。」
禪院惠沉默了片刻，隨後才問出了那個他真正想問的問題：「源一老師，那他成為宿儺的受肉體，按理說應該是要被處理的吧？」
惠當然不知道神源一的打算以及和宿儺之前的談話，後者聞言饒有興趣的看向他，沒有作答而是反問道。
「惠、你覺得他該怎麼處理？」
禪院惠想了想，在神源一面前他幾乎從來沒有過要撒謊的時候，就好像無論怎樣的想法，他都可以與其傾訴一般，當下他也是照常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老實說就算是什麼詛咒之王，有您還有五條老師他們在，兩面宿儺也沒辦法翻起什麼風浪來吧，而且虎杖他……如果能夠完全掌控身體的控制權，那這對於宿儺來說豈不是一個完美的囚籠。
而且我認為虎杖悠仁具有成為一名合格咒術師的巨大潛力與才能，他……不應該就這樣被草率的處決。」
神源一看著禪院惠說出了自己的擔憂，在咒術界總監部定下的那些守則中，被咒靈或者其他什麼東西受肉奪取了肉身的存在，他們的下場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被處決。
因為沒有人能夠確定受肉之後的那個存在到底是誰，奪取了身體、獲得了所有記憶的咒靈或者詛咒師，他們能夠輕易扮演原身，就算有破綻也會因為猜疑鏈的存在到最後演變成最初的模樣。
加上因為咒靈受肉後就相當於重新活了過來，從那些幾乎無法被摧毀的咒物變成了能夠被殺死的目標，此時殺了它們的新軀體就相當於從根上祓除了它們。
於是便有了這種規定，凡是咒靈受肉奪舍了的存在，一律處死。
但虎杖悠仁好像不一樣……在剛才那種危急時刻，宿儺沒有自救的舉動，而是切換回來了虎杖的意識，這種詛咒中的詛咒、傳說中的兩面宿儺，會將自己的生死寄托在別人的一念之間？
而且禪院惠對於神源一的話也幾乎是無條件信服，後者既然說了虎杖就是那個萬中無一，能夠容納宿儺在他的身上，卻又能不可思議的壓制後者取得身體的絕對主導。
那惠就相信這種乍一聽有些荒誕的可能性，甚至如果按照這個思路去想的話，那其實方才宿儺從那隻咒靈的體內甦醒、破體而出，是不是也有可能是因為虎杖陷入了瀕死的昏迷呢？
或許還有可能要加上虎杖遭受了生命威脅，所以復生的宿儺為了不讓自己也一同憋屈的死亡，才與虎杖悠仁完成了身體主導權的過渡，直到源一老師出現將其打回原形。
宿儺的手指很危險，但在今天之前，它主要危險的地方並不是宿儺有可能藉此重生，而是這些手指會被一些並不是很強的咒靈得到，然後催生出麻煩的傢伙來。
而現在宿儺在虎杖的身上復活，這或許也是一件好事，如果虎杖悠仁能夠承受宿儺的意志，那他就有可能吸收儘可能多的宿儺手指，當他死的時候、兩面宿儺這一大麻煩存在也將不復存在！
「或許可以用這個去說服高層……」
神源一微笑看著禪院惠已經大致猜到後者心中想什麼了，自從去年的兩校事件後，為了避免一些麻煩，以五條為首的革新派們並沒有趁機對保守派那邊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
譬如徹底吞沒他們，統一咒術界的聲音等等。
主要也是因為不必如此，在兩校事件中革新派幾乎是很好的將他們從中摘了出去，除開各人心中或許對此有些不同意見，但明面上沒有人能夠、也沒有人敢將幕後黑手的名頭往革新派頭上安。
維持最大的尊重、然後話語權其實已經悄然過渡到了這邊，只不過在大多數人眼中，好比惠這種對此不怎麼關心，也暫時沒有摻和到裡面的人，咒術界雖然有了很多新的變化，但它的骨架卻還是古舊的。
事實上關於虎杖悠仁之後的『審判』，只需要進行最公開的會議判決，否定應該處死虎杖的票數也一定會以優勢勝出，甚至都不需要悟去威脅那些傢伙了。
初步嘗到咒術公開好處的那群人，還有如今唯神源一、五條悟等人馬首是瞻的新生代，沒有人會在意一個被受肉之人到底該不該遵守以前的規定處死的結果。
什麼詛咒之王，都不如他們親眼見到的咒靈、詛咒師只要被抓到蹤跡，就會迎來祓除，哪怕它們也被評為了特級，但很快五條家的家主就會告訴它們，特級與特級之間也會有天壤之別。
何況只是一個僅有二十分之一，還被一個毛頭小子壓過了意志對身軀的主導權的傢伙？
在群體的自信達到某種程度後，只要他們的『旗幟』未曾被敵人打倒，仍舊保持著壓倒的優勢時，那麼敵人再怎麼被吹噓的厲害，都無法撼動他們對己方的狂熱信奉。
「放心吧，虎杖悠仁不會被處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會成為你的同學，而且有件事情可以提前透露給你，那就是學校將會開展一次前所未有的改革。」
禪院惠聞言放下了心，源一老師與五條老師向來在這種事上意見都十分統一，有時候後者忙的厲害，就連代表五條家的權利都統統交給了神源一。
可以說有了這句話，虎杖悠仁那小子便是沒了性命之憂了。
不過此時還是讓這些放到一邊去吧，禪院惠承認自己被神源一的後半句話吸引了全部心神，能從後者口中而出的『前所未有的改革』，他想不到那該是怎樣的情形？
看著禪院惠十分好奇，但還是因為性格原因沒有焦急的不斷詢問，神源一也不再逗他，隨即將剛走到最後階段，即將通過決議並在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實施的一項改革透露了出來。
「我們將在各地搜尋具有一定咒術資質的年輕孩子，即便他們從來沒有接觸過咒術，然後他們會在這一次試驗性的嘗試中在東京咒高入學。」
神源一拍了拍禪院惠的肩膀：「是的、你將會多出一群同學，某種角度上他們甚至也能算是你的學弟學妹，咒術高專將會迎來一次全新的蛻變。」
禪院惠有些瞠目結舌：「啊？普通人裡面會有那麼多的人有咒術資質的嗎？」
「惠、別小看這方面啊，而且並不是每個人都需要成為一級術師的，實際上二級甚至三級術師的小隊，對於那些如今最普遍的詛咒事件就夠用了。」
「總之、準備好迎來新的學校生活了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