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是一 也是萬
事實上、自神源一出現的那個瞬間，他就已經『看見』了之後所發生的一切，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羂索的所有反應。
「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
羂索竟然認得他！那種反應、不會錯的……可是按照穿梭時空的進程來看，這個時空應該是自己第一次到達，羂索理應不該認識字才對。
難道是又回到了曾經那幾個時空中之一？而且根據羂索對自己的情緒反應來看，可能還是平安時代或者幕府時代其中之一，只有在那兩段時間裡，自己的手段才稱得上令人畏懼。
心中百念千轉，而現世中僅是過去了幾息工夫，只見羂索露出肉眼可見的恐懼及畏懼脫口而出那句話後，他（她）看起來似乎是放棄了反抗。
「你們……」
虎杖仁無法再坐視下去，自己妻子的異常情況讓他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來自本能的責任、維護讓他挺身而出，可惜這只是凡人的無謂抵抗罷了。
一抬手、虎杖仁包括他懷中的小虎杖悠仁全都停在了原地，身體乃至表情全都維持著前一瞬的模樣，只是沒有任何的動作。
這一刻原本的目的已經不再那麼重要了，反正只要自己到了羂索麵前，他就已經失去了所有逃走的可能，當下神源一隻想弄明白一件事……
「你認識我？」
一個閃爍出現在羂索麵前，「穿」著這副軀殼的他已然是恐懼到了極點，不過物極必反、現在的他似乎更像是一種自暴自棄的狀態。
哪怕是那張銘刻在靈魂、記憶深處的面孔迫近了身前，羂索的反應也沒有那麼激烈了。
聽見神源一似笑非笑的疑問後，羂索先是愣了一下，才拋棄的思維這一刻又活躍了起來。
他不認識自己？不……不是的，這是在試探，可是為什麼要試探自己認不認識他呢。
而且雖然的確是祂，可為什麼他們似乎有著一些說不清的差異，就好像……人與神之間的差別一般。
並且自己的行蹤被揭露、找到也有了解釋，畢竟自己曾經也與祂打過交道，只是後來做完自己的事情後便因為各種原因離開藏了起來。
而祂也沒有那個閒工夫去找一個沒用的自己的麻煩，論了解的話、可能如今這個世上已經沒有比對方更了解自己的人了。
這一點不難想通，可同樣困惑羂索的是其為什麼問出這樣的話？
他也搞不懂，明明雙方相識的最早時間可是足以追溯到千年前的平安時代，後來所謂的「幕府」或者說「神主時代」他們之間打的交道也不少……
想到這裡羂索心中突然有了一個堪稱天馬行空、不可思議的想法。
那個祂也就是曾經他所認識的名為神源一的咒術師，其術式能力羂索自然也是知曉的，當然也包括其接連毀滅兩個時代的目的。
只不過在平安時代那一次並沒有成功，後來其再現時便是剛誕生不久的幕府時代，後來的事情就是那樣了，經過數百年的無上主宰，這片土地的底蘊被掏空化為了祂打破時空障壁呢資糧。
那麼祂再一次出現，是不是第二次的行動又失敗了呢？還是說……祂已經成功了，而眼前這個祂則是另一個『祂』！
就像其曾經口中的「萬千世界」，這就是另一個時空中的祂到了這裡，或者說是另一個時間的他！
隨後果然、未等羂索開口，他便看見那雙曾經注視整個時代，決定無數人生死的冰藍眼眸，當中流露出了瞭然的神色。
但羂索緊接著又從對方的面容上，看見了沒有多加掩飾的另一種表情，那是一種奇怪的意味……
「時間……原來是這樣……」
神源一從『未來』看見了羂索道出了一切，而他也明白了羂索為何見到自己的第一面就那麼恐懼。
毫無疑問、正是曾經自己在平安時代，以及被顛覆、重寫的幕府至神主時代，所留下的那些陰影對羂索這個親身經歷了所有的倒霉傢伙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如果自己是真的重新穿梭回了曾經所駐留的那些時空，再見到羂索時他也理應會是這種表現吧。
是的、如果……
因為神源一可以確定現在所處的時空並不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兩個時空，因為它們從根本就對不上。
平安時代、幕府時代，自己所穿梭的可是兩個時空，不僅在幕府時代的時候，其他時候神源一也不止一次確認過，當自己身處「未來」的時候，那些發生在過去的事情並沒有在當下的時空中出現。
簡而言之就是他所穿梭的時空是獨立的，自己在「過去」所做的事情並不會同步影響到下一個時空中的「未來」。
然而此刻這個猜想卻被打破了，因為在這個羂索的經歷中，他是渡過了這兩個本不該出現在一起的時代。
而這就意味著一件事……
那就是這個看似是自己曾經駐留過的時空其實是一個「全新」的時空，至少對於他、此刻的神源一來說是的。
沒錯、那些熟悉的事情的確是出自「神源一」之手，可同時也不是他做的，他可還沒精神錯亂到將記憶搞混，事實上現在的他甚至可以將過往的記憶一點點翻閱出來回憶每一個細節如同身臨其境。
所以這個時空是真切的發生過兩個時空不同時代的歷史，就像糅合了它們化作一個熟悉而陌生的世界一般。
而現在這個時間的神源一對此沒有絲毫記憶，對於他人可能有些難以理解，可對於本人來說也只是一想而通的事情。
答案很簡單：那便是『時空』的本質，當目光著眼於某一個時空時，它是有過去、現在、未來之分的。
但倘若是將目光著眼於宏觀上，在那萬千、無限的時空中，『時間』就沒有了這些分別。
所以神源一可以回到過去、穿梭未來，甚至來到一個他從未到達過的時空。
因為這個時空、羂索記憶中的他，是『神源一』但不是此刻的神源一。
時空是無限的，自他打破時空障壁以來，每一個不同的決定都會分化出不同的時間線。
五條悟、伏黑惠……每一個人，縱使於細節上或有不同，可總體上來說他們也都與時空一般，有著無限個他們。
那麼神源一呢？以他自身的主觀來看，他從未遇到過另一個「自己」，可這並不代表在無限個時空中就只有一個他。
從時間的角度來看，眼下這個時空或許能夠成為一個佐證，證明在前者的尺度上，也有著多個神源一的存在。
就像上一刻的他與未來某一時間的他，如此能否算是有兩個他存在？
術式讓神源一觸及到了時間這種本該不存在的力量，很難說是術式讓其從概念化為現實，還是反過來化為現實的概念催生出了『時之輪』。
於這個時空經歷平安、神主（幕府）兩個時代的神源一，或許是曾經的他、也有可能是未來的他。
這隻取決於用哪個時間刻度上的神源一來作為衡量定點。
神源一冥冥中有種感覺，他或許仍然會像最初預計的那樣，永遠無法遇見另一個「自己」。
因為他是萬、也是一。
作為跳出了時空桎梏的那個意外存在，他於時空的穿梭之旅，不僅是在逐漸尋找最初的那個時空，同時也是在逐漸收束這『無限』的時間線。
如果能夠抵達『無限』的「終點」，或許他真的能夠成為真正『全知全能』的存在。
不再是那個虛假的、只能成為一個更強的咒術師的所謂「神明」，而是成為一位永恆永在、無上且無限的【神】。
「這算什麼？原來這才是真正的道路嗎？」
「不、如果將目光脫離此刻時間的束縛的話，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其實說不定自己已經完成了所有……已經回到了那個最初的時空，也完成了成為【神】的道途。
而這一切只不過是仍行走在路上的風景，就像一部電影正在播放，如果你將其拖動到結尾那自然會迎來結局，只不過這部『電影』是動態且無限的，而此刻的神源一正處在它某一種發展變化中而已。」
當然、對此刻尚未「全知」的神源一來說，這些仍是猜測，他也不可能因為一些推斷就輕易改變現在的計劃。
只是明悟了一些事情後使得他放鬆了不少，成為【神】之後他的思維是怎樣的尚屬未知，可至少此刻的神源一，他的目標仍未改變、也不需要改變。
「謝謝！」
真心的致謝讓羂索懵了一下，也讓旁邊看了一會滿頭霧水的九十九由基懵了。
此時羂索的內心更加堅信了那個猜測，他印象中高渺如日月的那個無情存在不可能有這種表現。
所以說、眼前的這個祂……仍是一名凡人？那有可能從這裡逃走嗎？
如果能逃走的話，自然是最好，雖然羂索死在這裡並不會真正意義上的死亡，經歷了那多半都是糟糕過去的千年後，他對生存的手段可以說是窮極了一切能力。
雖然在未遇見神源一之前，他為了那個計劃占據了虎杖香織的身體，然後與這個傢伙製造出一個最適合宿儺復生的容器。
為此他使用的是自己的「本體」，就這樣死掉的話他將會從藏匿起來的「分體」之上復活，不過作為代價他將會不可逆的失去很多東西，算是萬不得已的苟活之法了。
所以能以本體逃走自然是最好的，而就在羂索在心中思索這接下來的對策時，一個意外情況便為他提供了一個突如其來的機會。
「嗯？」
神源一偏目看去，他施加在虎杖仁還有小悠仁身上的簡化版『時間停止』，此刻竟然鬆動了。
或許說是虎杖仁從中擺脫了出來更加合適，按理說普通人是沒辦法這麼快掙脫的，他……
就在此時、羂索也抓住了這個機會，得自虎杖香織身上未覺醒的術式立刻發動。
控制重力的咒術瞬息改變了周圍的規則，加重、減輕……全力施展下的術式將周圍分割出了一個個規則不一的引力場。
一部分用來打算阻止神源一的『速度』，一部分用來協助自己逃離。
在引力場爆開後，羂索又使用出了領域展延裹住自己，希冀以此擋住或者說偏移神源一的術式鎖定。
「伱也知道這是徒勞吧？」
在現世的時間中，羂索才放出了術式，神源一明白、前者還是對自己的力量估算有「一些」失誤，殊不知他這一切在自己眼中如掌上觀紋。
時之輪·轉、逆
虎杖仁的表情、羂索逃跑的姿態還有九十九由基出手的動作，他能全都被停滯在了這一瞬。
想到虎杖仁剛才的異狀，神源一沒有過多猶疑，瞬息取出天羽羽斬，隨後便走向了羂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