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小目標
不同於『夕月』那種鏡花水月、朦朧煙雨中穿過間隙斬滅敵人生機的致命劍招，『神威』是神源一自己整理出來的居合變式。
捨棄了那些「無用」的花里胡哨，只追求絕對殺傷力的暴烈斬擊，利用呼吸與咒力的爆發將那一霎時的出力超越平時能夠達到的極限，逢鬼斬鬼、此為神威。
硝子在苦戰之中拋棄雜念爆發出的這招效果十分顯著，想要突襲先解決一個敵人的『大頭僧』，被這快若奔雷、只見劍光不見其身的一斬一掠而過。
那顆碩大的獨眼頓時被斬痕斜跨而過，猙獰的傷口淌出顏色古怪的混合液體，那咒靈受此重創頓時便發了狂，閉著的獨眼汩汩淌血，手中那根杖子狂亂的揮舞著。
家入硝子解了這眼前的險境後當即又不顧形象的就地一滾，拉開了與那咒靈的距離喘息回氣。
而這時五條悟也正好接過了戰局，與夏油傑驅使過來的咒靈壓制住了被重創的咒靈，正是深得『趁你病要你命』的真意。
「給我、死！」
一拳陷入那大頭僧被斬傷的眼眸之中，五條悟又一腳踏在咒靈身上，將沾滿不明液體的右手拔了出來帶出一團爛肉。
旁邊夏油傑一個『式神使』也加入了近身廝殺中，那咒靈手中的禪杖已經被劈碎，至於領域早已在被硝子斬傷加上後續的補刀而維持不住就此崩潰。
於是局勢頓時逆轉，咒靈便在三人狂風驟雨般的圍攻中漸漸連哀嚎、反擊也沉寂了下去。
「就是現在！」
時機已到、夏油傑隨即便對那咒靈釋放出了自己的術式，在一股無形的吸力下，那隻僧人模樣的咒靈已經重傷瀕死，哪裡還能抵抗術式的影響。
當下便立即形體潰散，像是一根麻花似的於空中扭曲著飛向夏油傑伸出的手，最終只消一息不到的工夫，它便化為了一顆兵乓大小的奇怪珠子。
咒靈祓除、生得領域潰散，化作一片『鬼窟』的寺院終於迎來了現世的陽光普照。
三人都鬆了一口氣，尤其是硝子更是毫無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滿是極力廝殺獲勝後的放鬆。
「配合不錯嘛，尤其是硝子你那一刀。」
五條悟笑著只覺十分滿意，別說這樣限制自己然後擊敗一個「強敵」的感覺還是非常不錯的，對于格鬥技巧的精進甚至要比與神源一真實練習的時候還有效率些。
夏油傑也呼了口氣，他的這兩位同學都很不錯啊，尤其是五條悟、這甚至還是其沒有使用術式的情況。
「呼~」
夏油傑吐出一口濁氣，隨後將手中暗金色的珠子塞入口中，這個自身術式的產物當然無法被咀嚼，他幾乎是費盡全力才囫圇吞下這玩意。
要說體積難吞其實對夏油傑來說都是小事，他的術式「降服」咒靈的過程便是這般所示，咒靈會被他的術式化成這種顏色不定的珠子，他只需要將其吞下去便能掌控對應的咒靈。
但唯獨有一樣是每次都讓他感到非常難以接受的，那就是這東西的「味道」，不過說是味道可能與常人口中的這個詞有些不同。
因為咒靈轉化的這些珠子它本質上還是咒靈，壓根談不上味道，之所以會有吃東西時的「味道」可言，那是因為這東西藉由他的術式與自身完成更深的結合後對其靈魂帶來的影響。
換句話說就是：夏油傑的靈魂「品嘗」到了這來自詛咒的味道。
很難形容這股味道是怎樣的，非要說的話那就是一塊用了不知道多久、氣味複雜到令人嘔吐的抹布，然後再將它塞入口中咀嚼、吞咽下去。
這就是每一次夏油傑使用術式吞掉那些咒靈所化的珠子時最真切的感受，說實在的他寧願自己受到真實的傷害，也遠比這種精神的折磨要好。
沉默的吞下珠子，夏油傑只是皺了皺眉，畢竟再噁心他也已經經歷了不知多少次了，對此已有心中的準備。
「伱的術式收服咒靈的方式很有趣啊，是什麼味道？」
夏油傑笑了笑：「很難吃、你不會想嘗試的。」
五條悟深以為然，他是個對吃喝玩樂都很感興趣的人，尤其是在能夠獨自離開五條家之後，玩的方面膩了後他也就對那些層出不窮的美食還深感興趣。
看夏油傑的樣子這還不是一般的難吃，這種事情真是糟透了啊。
「nice、nice！各位乾的不錯啊，通過彼此的合作扭轉了失敗的戰局有什麼感想呢？」
神源一突然出現在場中，笑著鼓完掌後如此問道，同時他又伸手打了幾個響指，受傷情況不一三人頓時一身傷勢不翼而飛，就連咒力都恢復至了滿盈的狀態。
夏油傑和家入硝子大驚中，這是反轉術式麼、可它為什麼還能恢復咒力？如果不是記憶以及精神
只有五條悟一副習慣了的樣子，從前他們之間的「切磋」就是因為神源一的術式，所以做到了百分百貼近真實戰鬥的水準，無論什麼傷勢、咒力枯竭到什麼地步，在時間的回溯下一切都會消弭。
神源一摸著下巴若有所思：「我是不是還沒有和你們說過我的術式，那就讓我來『術式公開』吧！
我稱其為【時之輪】，顧名思義、我可以轉動名為時間的轉輪，無論是加速還是逆轉，你們剛才的時間就是被我逆轉，所以那些傷勢都不見了。」
夏油傑睜大了眼眸，他突然懂了這位老師神出鬼沒的真正原因，雖然和他想的差不多都是速度方面快到了極致，但這本質卻截然不同。
「時間……」
硝子也是若有所悟，所以之前在向自己傳授招數的時候，就是只有他們兩人的時間被「加速」了？
這種時間回溯的力量簡直可怕，只需一瞬間那些傷勢什麼的全都消失掉了，那死亡呢……等等、這場戰鬥其實一直都沒有任何風險的吧？
有著時間回溯作為後手，無論發生什麼都有著重來的機會，那這場被限制了能力的戰鬥其實就像是一場真實的電子遊戲，只有輸贏、沒有生死上的威脅。
不過硝子雖然想明白了這點，但更多的也是驚詫於這種力量，畢竟危險有時候也會是動力，很難說如果沒有方才驚險的在邊緣遊走，她還能不能成功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掌握那招都是未知。
「是不是很方便？」
神源一輕輕笑著，隨後便示意五條悟重新用術式將他們帶回學校，這裡的後續自有已經通知過的專門人員處理，而這裡的事情就算是結束了，第一天的課程圓滿落幕。
讓五條悟明白團隊合作的作用，讓夏油傑知曉與詛咒作戰的真正兇險，而家入硝子則是懂得了力量這種東西的真諦。
回到咒術高專後，一年級的課程才算是正式回到了原本該有的軌跡上，那就是講課、校內訓練如此反覆。
只不過在講課這方面神源一就差了一點，倒也不是說無法傳授那些咒術知識，實際上論這種咒術秘術的積累的話，他自稱第二、現如今御三家都不敢稱第一。
畢竟他每個時代必做的都有收集這些東西，只不過或溫和或強迫罷了。
可懂歸懂，如何傳授給他人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毫不客氣的說神源一所能教的也只有自己領悟後更高一層的書面知識。
從某種角度上來看，這和直接讀一本書也沒什麼太大分別，不過五條悟是那種能夠自學成才的天才，可是不能指望人人都是，所以這第一堂課才定為了一場詛咒實戰。
並且之後的未來估計也將會由類似的訓練為主，書本上的東西有甚好看的，不如直接來以實際行為來展示吧。
而接下來神源一便是如此做的，畢竟在此之前他就已經這樣規劃了，開學第一個小目標——實戰教學他們學會反轉術式！
……
「他們是你們的學姐，這門課是公開課，以後或許還能見到其他人也來學習。」
「諸位好啊，我是冥冥。」
「庵歌姬。」
黑色修身短衫的冥冥優雅笑著介紹了自己，而歌姬也緊隨其後向幾位學弟學妹問好。
夏油傑和硝子都是極有禮貌的好孩子，至少眼下都十分尊敬了喊了『前輩』，繃著臉的歌姬差點沒有傻笑出來，這種被可愛的後輩稱呼『前輩』的感覺實在太美妙了！
尤其是三人中還有一個可愛的學妹，那個黑頭髮的看起來也挺有禮貌的，至少不是那個白毛傢伙那樣可惡。
五條悟就隨意多了，還沒正式入學的時候他就借神源一這邊和高專這邊混熟了，當下只是輕快的打過招呼。
「哼！」
五條悟瞅了歌姬一眼，念頭一轉又開口調笑：「歌姬『前輩』原來也沒有學會反轉術式啊，這可讓學弟還有學妹怎麼向前輩討教呢？」
歌姬一聽就知道這小子不會放什麼好屁，頓時就被這加重某個字詞的陰陽怪氣激的牙痒痒。
混蛋、以為反轉術式是什麼好學的東西嗎？不然也不至於整個咒術界掌握它的人屈指可數吧！
不過歌姬這種時刻可不願意認輸，當時便捏著拳頭、硬著頭皮：「哼、我一定能比你先學會的！」
五條悟抬手雙手做小女生的驚詫狀：「真的嗎、真的嗎？那一定是『前輩』才能最快的掌握吧，那麼如果是我更快的話……」
歌姬沒有再理會五條悟，她又不是傻的、一時氣話而已，她眼前這個白毛混蛋的天賦悟性她也不是不知道，以往也有後者一同來這裡參加神源一訓練的時候，那種對於咒術的掌握和學習，才算是讓她明白了五條家的神子為何響徹咒術界。
「不過、這傢伙還是好討厭啊，好想咬他一口，真是的、一點都不尊重前輩，又沒有什麼規定說前輩一定要比後輩強的！」
旁邊的冥冥只是微笑著，兩人之間的吵鬧在她看來也倒是一種別開生面的「羈絆」，硝子和夏油傑也是驚異的看完了五條悟怎麼快速讓那位叫做歌姬的學姐快速炸毛的全過程。
同時也是對五條悟惡劣的性格有了一個新的認知，不過兩人之間的小吵鬧並沒能持續下去，很快神源一便打斷了他們。
「好了好了、我先說說接下來的訓練計劃吧。」
將大家的目光都吸引過來，接下來神源一便笑著說出了最恐怖的話語。
「其實吧、要想試圖掌握反轉術式還有一種比較有效的方法。」
「那就是……去擁抱死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