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最惡術師
加茂憲倫，這是一個極少人知曉的名字，有關他的一切都被封存了起來。
很明顯、這個有著加茂之名的術師便是御三家之一加茂家的人，他生於一百多年之前，原本他只是一個資質出色的加茂族人。
但他於那個時期做出了一件令加茂家蒙羞並將其從族中除名的惡劣之事，那就是特級咒物——九相圖的誕生。
所謂九相者、即九想也，乃佛門『不淨觀』之秘法，與白骨觀同為釋門修禪時為了遠離肉慾、自我克制而通過觀想來達成目的的修行法。
它的具體修行方法就是觀想人的肉體從死亡一直演變到骨骸化灰的九個階段，因此才得名九想，又因觀想的景象都是屍體的實相，所以也名『九相』。
即脹相、青瘀相、壞相、血塗漫相、膿爛相、啖相、散相、骨相、燒相此九相，不同地方或許有些許不同的名稱，但大致意思便是如此，從這直白的名稱也應該不難看出它們的含義。
九相圖雖然表象可怖，但其背後的含義確實是正面的佛法修持，而咒術界誕生的這個『九相圖』則不同，它是被製造出來的咒靈，同時也是加茂憲倫被冠以近代『最惡咒術師』之名的根源。
那是明治初期的一個故事了……
起因是一名體質極其特殊的女子，特殊到了她竟然懷上了咒靈的「孩子」，至少以人的視角來理解的話是這樣的，如果更嚴謹來說這種情況應該也要歸於『受肉』的類型。
只不過因為太多的巧合，導致了這個即便在現代都無法被理解的異常事件，在當時也被認為是不詳的徵兆，不出所料的、那個女子的家人將她趕了出去。
惡意猜測一下的話，說不定還是因為咒靈的危險性他們才放過那名女子任其自生自滅，而不是將禍端扼殺在搖籃里。
如果就這麼發展其實興許也就是一個棘手些的詛咒事件而已，一個普通人是無法孕育出九相圖這種複合型的特級詛咒，等待那個女子的結局大概率會是有一個未知的詛咒撕開她的身體吞吃掉自己的「生母」然後降臨世間。
但她卻碰見了一個人，一個內里靈魂已經被更換、變成了一個毫無下限沒有善惡的傢伙，那就是當時的加茂憲倫，羂索的另一個身份。
沒人知道羂索到底做了什麼，只知道那個女子九次妊娠、九次墮胎，而那些「胎兒」的屍骸或者說某種特殊的詛咒，則被『加茂憲倫』製作成了所謂的『九相圖』。
如此駭人聽聞、人神共憤的惡劣之舉自然不可能被當時的御三家所容，往小了說這可能只是加茂家的一次不可饒恕的醜聞，但若往大了說、它甚至能夠被稱為御三家乃至整個咒術界的醜聞。
所以這個事件在被發現後很快便被處理、掩蓋，九相圖所化的咒物因為束縛的原因幾乎無法被摧毀，於是只能封存起來，那名女子後來也瘋掉然後自我了斷，對外的說法就列為了不知所蹤。
但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也就是那個加茂憲倫，卻在第一時間不見了蹤影，加茂家以及咒術界派出的執法人員找了他很久都沒能找到他。
九相圖事件最後的結尾也很離奇，咒術師們最終發現的只有加茂憲倫殘破的屍體，經過種種方式的確認後，那具屍體的確是加茂憲倫，但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慘死在一個陰暗的角落，又是因為什麼原因才死在那裡。
這後來也成了一樁無頭公案，但各方勢力商議之後還是為了不讓這影響擴大化，於是選擇了捏著鼻子認下，將加茂憲倫定為死亡，徹底終了此事。
到如今還能知道九相圖以及其背後罪孽的人，也只有各家的真正掌權人物才能自家族記錄的秘史中得知，而神源一口中的還披上了一層皮的『真相』，五條悟敢說在此之前絕沒有任何人知曉。
不……如果照這樣來說，還是有一個人知道的，那就是一手締造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加茂憲倫，或者說是神源一口中的羂索，一個能夠以自身術式不斷更換軀體疑似活了很久很久的邪惡術師。
至於神源一這番話的真假，五條悟是沒有半點懷疑，這聽起來不是合理多了麼，況且前者不還給了一個那傢伙的特徵麼，還是束縛造成的無法消弭的外貌特徵。
有了這麼一個『錨點』，要想找到一個能夠變換身份、軀體的傢伙就少了很多難度，只要能找到他、那麼一切都將真相大白。
在聽五條悟大致將九相圖以及加茂憲倫的故事大致講過後，九十九由基的神色也難看了起來，即便她聽過見過的那些詛咒師，與那個實叫羂索的傢伙相比都不值一提。
「這個人到底什麼來歷？而且你是說我將來會死在他手中？」
很明顯神源一先前道出的旁人不可能知曉的隱秘讓她不由得相信了前者的話語，況且換個角度看不就是一個委託尋找一名詛咒師的任務麼，無論怎樣於她又沒有壞處。
相反接受這個委託的話，九十九由基不就有了藉口或者說理由到處亂跑，而且還能得到神源一甚至有可能是其背後五條家的一部分支持。
於是並不用神源一這邊說出具體什麼報酬，九十九由基已經打算接下這個委託了，出言再問也只是為了能更多了解這個任務目標的具體情況，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而神源一也不介意披露一些羂索的老底，反正他現在並不需要這傢伙的幫助，那麼留著他還有什麼用呢？若不是其術式的確適合躲藏，加上神源一也不可能將所有精力都放在他身上，所以這才正好藉此機會將這個任務交給了九十九由基。
畢竟如果按照原來的軌跡九十九由基的確會死於擁有夏油傑身體的羂索之手，那麼這個「因果」就交由九十九由基本人去解決吧。
隨後神源一便將羂索的老底全都抖摟了出來，誰叫幾個時空下來他對其的了解已經深刻到一種地步呢。
「對了、你可以關注一個叫做虎杖悠仁的男孩，不過他現在或許還沒有出生，總之他的存在與羂索應該有著不小的關聯。」
愉快完成了兩個任務後，神源一與五條悟便送別了九十九由基，看著其離去的身影，五條悟不由得發出感慨。
「控制假想質量的術式，以她特級的實力一定能將其演化到一個可怕的地步吧，比如……一個超越了物理常識上的人造『黑洞』？」
因為自己的術式學習了很多知識的五條悟不難理解九十九由基術式的本質，並且也很快推測出了其術式所能演化的恐怖殺招。
果然特級術師的名頭都沒什麼易於之輩麼……
羂索這邊的路線已經做出了準備，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就快要到那個後來很多人都不願提及的『星漿體事件』了，即使在曾經的時空神源一對其的了解也只是來源於後來所記載的「歷史」，再加上當事人的一些隻言片語。
那是一個極其重要的轉折點，是神源一必須要將其改變的未來之因。
不過目前來看一切都正在朝著神源一所期望的方向行去，畢竟禪院甚爾、現在應該離伏黑甚爾不遠了吧，如果那邊順利的話，他應該參與不進將來的星漿體事件了。
而屆時神源一隻用保住那位『星漿體』的生命，第一步就算是達成了，對了、說到星漿體，說起來九十九由基其實也是被選中的人之一呢，這也是她被發現的原因之一。
只不過後來因為其特級術師的身份，也就沒有人傻乎乎的提出讓她去與天元大人完成同化，畢竟星漿體不止一位，可特級術師可是鳳毛麟角，兩者怎可相提並論。
不過那些未來說是很快但也有個幾年吧，在此之前先將五條悟逼到特級的層次吧，有時候觸摸不到一些東西並不是天賦或者悟性不夠，更有可能的是壓力、動力不夠。
神源一不懷好意的看了五條悟一眼，後者莫名心中有些發冷，正當他奇怪的看向前者時，神源一卻擺擺手示意自己要去處理一些事情。
……
東京，這座繁華都市萬千普通家庭中一個很是常見的年輕夫妻組合。
不久前這對夫妻迎來了很多人都會經歷的人生喜事之一，他們的孩子誕生了，那是一個完美繼承了父母優點的男孩，理所當然的他的未來也將有很大的概率超過他的父母成為一個更優秀的人，如果他的家庭真的是這麼普通的話……
「叮咚……」
門鈴被按響，正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的男人被廚房忙活的女人支使著去開門，一個躺在搖籃里的黑髮黑瞳的可愛俊秀男孩正半睡著，此時被這聲響吵醒也沒有哭出聲，而是睜著大大的眼睛好奇的打量著。
男人起身走到門前，但隨著他靠近門口以及重新聚起來的心神放在這裡，他的神情與動作卻完成了從懶散到野獸般警惕的轉變。
但想了片刻他還是伸手握住門把手拉開了門，隨後他緊繃的肌肉並未將這股恐怖的力量宣洩出去，因為他看見了一個雖然危險至極可對他來說是熟悉且安全的一個人。
「一段時間不見了，甚爾。」
神源一看著臉色莫名的禪院甚爾將整個門框都堵住，他維持著淡淡的笑容：「怎麼？不打算請我進去坐坐麼，我可是聽說你有了孩子後特意來拜訪的。」
「甚爾、怎麼了……」
屋內的女人走過來打算看看怎麼回事，隨後她便看見了一個奇怪的像是脫離現實的好看年輕男子，而自家這邊好像與對方是相識的，只是氣氛有些古怪。
不過想到甚爾那脾氣和性格，她也就沒有多想了，只當是其哪根筋又搭錯了，當然這都只是猜測，為了確保萬一、她還是禮貌的開口詢問了對方。
「請問您是？」
神源一打量著這個一頭黑色中短髮，面容、氣質、話語都極盡溫柔可親，但底下又不乏隱含的堅韌的女人，從其五官當中他似乎看見了未來伏黑惠的影子。
尤其是她那熟悉的、有些桀驁不馴的頭髮，簡直與惠一模一樣……那麼這個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她便是伏黑惠的生母，一個在生下惠之後便再無蹤跡的女人。
「伱好、我叫神源一，是甚爾的朋友，想必你就是他的妻子吧，聽說你們有了孩子之後，便想來拜訪一下，只是最近才有了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