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覲見神明吧！
「咔……」
伴隨著一道細微到幾乎不可查的碎裂聲，安倍晴明面龐上的裂紋徹底走向最終的結局，驟然擴大無規律的裂紋將他的面容摧毀，而從其中脫困而出的是狂亂的獸。♟👌 ❻❾ˢ𝓗Ⓤx.Ćᵒ𝓂 👺👤
扭曲的未知存在從這具小小的軀殼中掙脫了出來，蒼白的影子在空中伸展、分裂成九道遮天蔽日的巨物，幾乎是一個眨眼的工夫，這隻熟悉的恐怖咒靈便無比真實的重現於人間。
災級假想咒靈——九尾玉藻前。
在神源一的感知中，眼下的玉藻前與上次八岐大蛇之戰時現身的它相比又有了不同的變化，吞沒、覆蓋了安倍晴明的身軀後，它的氣息已經達到了一個令神源一都有些驚嘆的地步。
大概……是要比展露完全姿態時的『酒吞童子』還要強上不少吧，傳說中的大妖、鬼神之名果然名不虛傳。
晴明近似五十嵐介一般的獻祭殺招便是最終決戰展開的序幕，實際上在他身軀正式裂解、玉藻前的真身還未完全現身時，其他術師已經施展出了各自的術式。
而神源一沒有第一時間阻止玉藻前現身則是因為此刻的他失去了眼、口、耳三種感官，並且他的動作在未知術式的影響下會呈現出相反的實際表現。
具體來說就是你為自己下達向左閃避的命令，可實際上卻是向右的閃避行動，就像操控的遊戲人物陷入了「混亂」的debuff。
這種狀態對於身體掌控能力超乎常人同時戰鬥經驗也異常豐富的咒術師來說並非不可克服，但那也得具體情況，而眼下的戰鬥顯然不會給神源一逐步適應的機會。
按照常理來說，所謂的戰鬥可不是遊戲中一板一眼的搓招、出招，所有的招式、套路全都是為了形成你的肌肉反射，普通人之間真正的廝殺也沒有影視中那麼花哨漫長。
往往是兔起鶻落之間生死便已決出，咒術師雖然因為咒力強化下的身軀沒那麼容易被秒殺，但這並不代表他們之間的戰鬥會慢下來，倒不如說反而會更快。
因此這個能讓敵人陷入『混亂』狀態的術式，它的效果就會顯得非常明顯，被術式命中的目標無形間就多了一重思考的額外工序。
你的戰鬥節奏、攻防速度全都會慢上一拍，往往很多術師或者咒靈一被此術命中，幾個回合就會在憋屈中被滅殺。
而封閉了神源一三種感官的術式，他只是在記憶中略作翻找，便想起了這種熟悉的能力。
眼不見、口不言、耳不聽。
是那三隻猴子外表的式神，而它們的主人則是已經在八岐大蛇一戰中獻祭所有的五十嵐介，所以說……那群傢伙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在他死前或者死後剝離了一部分式神出來。
並且還將它們製造成了咒具嗎？有這個猜測也很簡單，因為在眼、口、耳三感被封閉前，神源一就捕捉到了那名術師的影子。
因為晴明、宿儺等多位特級術師的加入，神源一現在的『未來視』將會因為變數的增多，導致可觀測到的未來同時減少。
要想毫無遺漏的把握周圍任何事物的未來軌跡已經不再可能，於是他便將重心放在了明顯『威脅性』更大的目標身上，因此這個並不能直接導致神源一重傷或者死亡的術式就被忽視了。
不過……這個對其他人來說算是棘手的術式效果，對神源一來說卻是形同虛設。
於是那個出手的術師在接近了神源一，悄無聲息的遞出雙手所持的咒具短匕後，卻驚訝的發現對方沒有任何阻澀的揚起手中咒刀，輕鬆的攔住他的攻勢並在刺耳的鋼鐵撕裂聲中將他手中的匕首盡數絞碎。
毒蛇一般的劍光還有餘力掠過他的身軀，將閃避未及的他腹部破開一道巨大的口子，接著對方手中無可阻擋的鋒芒略作偏轉便要追上來徹底斬殺他。
「怎麼可能！」
他完全無法想像對方此刻是處於他的術式影響之下，並且同時還被那咒具封住了三種感官，要不是他能清楚的察覺到對方失去那幾種感官後的異常，否則他真的要懷疑這些術式對其完全沒有起效。
神源一的確中了他術式的效果，可他的術式還在啊，他的『未來視』雖然沾了一個眼字，而且平常也是通過雙眼來觀測未來。
但這並不代表失去視線後它就不起作用了，這種『看』也是可以將未來的可能性呈現給神源一的『心』，於是神源一隻需要從未來倒推現在將要發生的事情，然後再做出反應即可。
至於那個類似「混亂」狀態的術式，那就更不是麻煩了，在神源一主動的情況下，他的思維可以輕易完成與現實時間流速的割裂，就像為其單獨施加了『時間加速』的效果。
別說一重額外的思考，就是再來十重、他也能抽絲剝繭的一點點分析出與現實正確動作對應的指令，然後交給身體實現。
簡單來說神源一就相當於多了輪數不定的反應、思考時間，這也是他能在近身戰中碾壓敵人任何技巧的原因，你的招式、變招……每一處肌肉的變化與發力，它們全都被看穿、分析。
「不好意思、我已經看穿你的出招順序了。」
可在神源一準備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順手斬殺這個術師時，他已經習慣了的『相反』指令卻突然給身體下達了正確的指令，這一瞬神源一便反應了過來，是這傢伙撤掉了術式的效果！
這個術式簡單而沒有直接殺傷的術式，它能夠在戰鬥中隨意根據施術者的心意選擇是否起效！這個同樣極其簡單的效果卻一下讓其棘手難度上升了許多，而且要是它來回切換的速度越快、代價越小，那麼這個程度還會上升。
本來在瞬息萬變的戰鬥中多一重思考就夠難受了，結果還要面臨好不容易習慣的操作隨時有可能變回原樣，而這種驟然的落差就會有可能再製造出一個致命的破綻。
可這些對神源一來說依舊無用，不、唯一的作用就是讓他已經往相反方向而去的動作重新改回去時慢了一拍，這也導致那致命的一刀只是斬破了對方半個身體，堪堪觸及其腰腹間的脊骨便到達了極限。
強行捂住腰腹間那恐怖的傷口，那名術師將自己要滑出的內臟堵了回去，此刻恐懼與絕望已經徹底打消了他最後一點戰鬥的欲望。
身上咒具破碎的聲音更是讓他如墜冰窖，因為這就代表著對方已經從感官被封閉的狀態中掙脫了出來，可這才過去多久？
「小心、我的術式對他不起作用……」
神源一是有把握殺了他的，只要使用術式一刀解決即可，但他並沒有這樣做，這個人的『極限』還差那麼一點點，先來擊碎他心中所有的幻想吧！
時之輪·轉
進入時無狀態的神源一沒有選擇追擊過去，而是在僅維持了極短的時間內斬出數刀，落在了身前的虛空之中。
術式解除。
明明身前空無一物，但天羽羽斬的觸感和聲響都告訴神源一，他的確命中了什麼。
「宿儺……」
迎向神源一的目光，宿儺抬著一隻空出的手維持著興奮的笑容，他的『斬擊』可是真正的無形無相，對方是怎麼發覺的？是預判自己會攻擊那裡，還是……用術式『看見』了未來然後溯回現在精準攔截！
「實在是……強的令人發抖啊！」
宿儺隨即露出了與他口中的話語相反的神情，不、倒不如說他正是對這無解一般的力量感到了更多的興奮，生死間有大恐怖、但亦有大自在。
猩紅的業火與從天而降天塌般的轟擊交錯而來，龐大的九尾玉藻前獨自便封住了戰場的一半進攻方向與巨大空間，而宿儺則是選擇了在一定的距離外用術式遠攻。
而且似乎並不是錯覺，這傢伙的『斬擊』弱了很多，而他的『業火』卻好像強了不少。
圍攻、但是是前所未有規模與強度的決戰開始了，術式將戰場與攻擊的範圍擴展到了很大的地步，神源一要面臨的攻擊並不是身邊的一小圈，而是有可能遠在數百米開外的遠程打擊。
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現在的情況，那就只能是『轟炸』，並且還是連綿不絕的轟炸。
為了防止力量過於集中而導致攻擊性反而下降，術師們採用的是交替式全覆蓋圍攻，所有的術式、殺招都是一波波襲來。
神源一四處奔襲、即使手中的天羽羽斬在不斷的收割術師們的生命，這種鋪天蓋地式的攻擊也未曾停下。
玉藻前、宿儺還有兩方術師，他們此時分別處於四個方向，並且都默契的保持了與神源一以及他們彼此之間的距離，幾百年是最終的圍攻，他們依舊在防備著後者到此時還未展開的領域！
察覺到這一點的神源一隻是輕笑一聲：「別誤會、熱身才剛開始，我怎麼會讓你們那麼快的步入死亡呢？」
可神源一不展開領域，咒術師一方可不會客氣。
「領域展開……」
一個未知的開放性領域被展開，與此同時數道燃著淡藍幾近透明火焰的巨大狐尾轟擊了過來。
業火與斬擊已經顯露出了痕跡，地上冒出的冰刺如白骨之林，空中凝結的冰花在其漂亮的外表下也是致命的危險，而大地之下也隱隱有著危險的氣息……
這樣繁複且致命的攻勢卻僅是滾滾浪潮中的一朵小小水花，在它們其後還有著無數可以預見的相同攻勢，這才是真正不計一切代價的圍攻。
不會給你一個個處理的機會，作為所有攻擊目標的神源一同一時間要處理的攻擊絕不可能只有一兩道。
「麻煩起來了……」
神源一能感覺到，不僅是出現在戰場上明面的陣仗，這群傢伙還布下了各種結界覆蓋這片區域，而正是這些結界一直在強化術師們，並試圖削弱他。
要使用領域展開了嗎？只要選擇一個方向釋放出『歸墟』，就能清掉大量術師，以此為缺口的話說不定能衝散他們的陣勢……
「那麼就……」
下一瞬、一片詭異的景象呈現在了所有人眼中，霜冰停止了蔓延、冰花凝滯在了空中，永遠躍動不熄的業火成了凝固的藝術品。
宿儺、里梅……任何身處一定距離之外的人此時都發現了自己釋放出的攻擊，它們在身處或者進入到那個無形範圍後就失去了所有控制，就像一個個被凝固的虛幻泡影。
感受最直接的還是與安倍晴明完成契約真正降臨人世的九尾玉藻前，它的數條尾部正處於那個無形區域當中，而它身軀很大一部分卻仍然能活動。
被這異狀驚到的它試圖撤回失去感覺的幾道尾巴，可下一刻沒有任何阻礙、徵兆，那幾條變成一幅畫的尾巴就與它的身體斷開了連接，絲毫未動的留在了那片區域的空中。
在玉藻前尖銳、直衝雲霄的嘶鳴聲中，另一個方向的宿儺已經往後扯開了不小的距離，顯然是對這個以神源一為中心的詭異區域感到了致命的危險。
尚有一段距離的他們能撤走，可那些負責近身作戰的術師可就沒辦法了，他們就像已經被封入琥珀中凝固的小蟲，此刻就連掙扎的資格也已失去。
神源一併沒有展開領域，而是釋放了術式正、反相撞的『時間停止』。
隨後他便在籠罩範圍之外所有術師的目視之下，抬手斬殺了那些被『時間停止』所捕捉到的術師們，其中也包括了那個展開領域還未真正發起攻擊的災級術師。
「這是他的領域嗎？」
發現無論什麼攻擊在進入到那個範圍之中都會被停止下來的術師這麼問道，而來自藤原家的術師則回答了他一個並不怎麼美妙的答案。
「不、這是未在記載中的術式效果，他的領域要比這恐怖的多……」
死寂一般的絕望。
在清理掉一部分近身作戰的術師後，神源一便解除了術式，而此時的他已經脫離了那片被各種咒術無死角轟炸的區域。
隨後他的目光放在了此刻戰場上最大的目標——九尾玉藻前之上，這傢伙、已經被自己傷了好幾次，可它的氣息竟然還在不斷變強，是它的術式效果嗎？
九尾玉藻前身上未知的變化讓神源一對其起了殺心，這種傳說中的大妖或者說魔神必然有著與其名號相配的實力，雖然它不可能有八岐大蛇那樣離譜，但如果是這種能夠不斷變強的效果，那也絕不能小覷。
先殺了它！
在解除了時間停止後，幾乎沒有間隙的、神源一再次開啟了時之輪·轉，下一瞬出現在玉藻前龐大身軀之前的他竟是撤去了術式，絲毫沒有在術式中用『神速』斬殺玉藻前的打算。
「來感受死亡吞沒你的每一瞬吧！」
另一隻手握住了童子切，神源一面容上扯開的肆意笑容逐漸被雙劍鋒刃上甦醒的黑色光芒所遮蔽。
黑閃·無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