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靈器 八岐再現
伊勢神宮。
在清脆有韻律的「唰唰」聲中，一個年輕的神職人員正在掃除昨夜風吹落的葉子，突然他抬起了頭疑惑的看向道路的盡頭，他好像聽見有人來了？
就在這時先前被他掃攏的葉子突然被一陣不知從何而來的風旋卷散了些許，一片剛墜落的枯葉打著旋飄過他身邊，沒看見任何異狀的他隨即懊惱的回過神，接著重新去收拾那些落葉。
……
穿行在逐漸熟悉的道路上，只是瞥了那個凝固在原地的年輕人一眼，神源一便掠過他的身邊隨後撥開空中懸著的一片落葉接著朝這座神宮的最深處走去。
陸陸續續見到了很多人，而這些伊勢神宮的術師沒有一個人能發現經過他們身邊的神源一，就連覆蓋神宮的結界也未來得及發出警示。
而神源一則一路來到了自己的目標面前，那便是供奉於伊勢神宮主殿的「神器」——八咫鏡。
這個有著許多神話色彩的東西當然也是一個咒具，不過因為其存在時間過久以及其他原因，現在的八咫鏡壓根發揮不出什麼咒術力量，它更大的意義在於作為神明的賜予來加深皇室的神聖性。
當然、神源一知道這面鏡子並沒有那麼簡單，它的力量只是藏的太深，就像布都御魂、天之叢雲那樣。
在曾經那個時空當中，羂索便利用了某種方法激活了它們的力量，天之叢雲復生了與它聯繫甚密的八岐大蛇，八咫鏡與八尺瓊曲玉則用來支撐那個幻夢界。
要說直觀的話，其實神源一所見的這些「靈器」中還是那柄布都御魂最為熟悉，那種力量……要是能將其完全發揮出來的話，幾乎就相當於憑空多了一種術式。
「看見」了即將到來的一切後，神源一便選擇先將這些神代的靈器拿到手，免得到時候出了什麼意外又會對自己造成麻煩、甚是煩人。
而且神源一還有一個計劃，如果能成功的話可以為自己省下不少事。
到了主殿後，即便使用了術式超脫常人的時間，神源一也在殿門前不得不停下了腳步，因為覆蓋這裡的小型結界不再是外面只有示警、隱藏功能的類型了。
神源一可以在時無狀態下打碎它，然後安然取走那面鏡子，在他接觸術式之前還算是安全的，隨後他也能安然逃走，可若是這樣做的話必然會打草驚蛇對之後的行動也造成阻礙。
於是……神源一對著主殿的門口抬起了手，沒有咒詞的吟誦、甚至只是單手結咒，而時間在一刻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停止了流動。
特意控制下縮小的範圍中除自身之外的一切咒力停止了流動，而籠罩這裡的防禦結界自然也失去了作用，信步踏入其中，神源一走向了那處供桌上華美木架所供奉的「神器」——八咫鏡。
將其取了下來理所應當的沒有任何異狀，接著神源一又離開了主殿，解除術式後身後的結界依舊沒有異動，在它的運行軌跡中並沒有任何存在試圖闖入從而觸發它。
可在時間與時間接軌的夾縫中，它所守護之物已經不翼而飛，等到裡面被發現的時候，說不好便是幾日之後了。
『時間停止』之後的術式紊亂已經越來越來短，並且就算神源一使用術式也不會有那麼嚴重的後果，只是需要注意術式的功率罷了。
……
平安京。
神源一最後的目的地，這裡也是他的目標聚集最多的地方，天之叢雲、布都御魂、八尺瓊曲玉……它們都在一個地方，那就是名義上這個國家權力至高無上的天皇所在之地。
當然、這也只是名義上，實則神源一更加輕鬆的便走入了皇宮，這裡防衛的力度竟然並沒有比伊勢神宮高出多少，不過想想也對、裡面端坐的那位也只不過是一個傀儡罷了。
就算被狂徒闖入殺掉，也無非是再立一位有其血脈之人，如今無論是凡世或者咒術界，它們的中心都是無冕的王——藤原氏。
老法子破掉密庫的防禦結界後，神源一掠過各種珍奇異寶，徑直來到了其中最深處擺放的幾件物品前。
那是一同放在木架上的兩柄古舊刀劍，對此神源一都十分熟悉，正是天之叢雲與布都御魂兩柄靈劍，可收起它們後神源一卻沒發現有八尺瓊曲玉的蹤跡。
或許是皇室將其放在了別處，而神源一也不打算浪費時間去找，他將天之叢雲握在手中開始朝著外面走去。
而這一次他卻並未再用術式撤走，於是不出意外他的蹤跡立刻便被發現了。
「何人？」
察覺到有陌生咒術師持劍出現在這皇家之地，護衛立刻便發出了警報，隨後警惕的圍了上來先一步試圖利用言語震懾眼前的宵小之徒。
未去管這些人的聒噪，心思大半在手中這柄特殊咒具之上的神源一很快回過了神。
「原來……是這樣的。」
古舊、原本已經失去刀劍應有功能的天之叢雲突然被插入了地面，而它的鋒刃此刻竟然毫無阻礙的沒入其中，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動了那些在等待援軍的術師。
一個能夠悄無聲息潛入到皇宮中的敵人，他們自然不會認為對方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可眼下敵人突兀的舉動已經不容許他們再拖下去，無奈之下這些術師立刻便發起了進攻。
然而下一個瞬間迎面炸開如海般的咒力便淹沒了他們的感知，窒息感瞬息撲了過來、那股無法忤逆的力量將他們輕鬆的掃開，就像在驅趕什麼蠅蟲般毫不費力。
等摔了個七葷八素、骨斷筋折的他們努力睜開眼後，才發現眼前的一切就好像才被一場風暴肆虐過似的：地面整個被掀飛、周圍的房屋圍牆全都被摧毀倒塌，遠處還能聽見有人的呼救、慌亂聲。
但這些都沒此刻正從那仿佛直通地心的裂縫中爬出的存在令他們恐懼，在一聲詭異、響徹大半個皇宮的嘶吼聲中，一個猙獰的頭顱撞碎了地面。
恐怖的身影遮蔽了天光投下死亡的陰影，那個蜿蜒的魔神俯首看了過來，深紫的眼眸絕不是生物能擁有的陰冷與無情，這個詛咒……毫無疑問是詛咒！
可是這種氣息是怎麼回事？就算是災級咒靈也沒有這樣讓人動都無法動彈的壓迫吧？
思緒在混亂、消逝……那幾名咒術師躺在地上根本無法做出反抗，甚至他們的意識已經開始在這魔神現身後帶來的精神壓迫中自我封閉。
而當地面進一步被撕開、從中又升起數個相同且猙獰的頭顱後，他們便就此暈了過去。
似龍蛇、但卻邪異的如同剛於黃泉中復生爬出的魔神，盤踞的身軀碾碎了它身下的宮殿，空中舞動著的、遮天蔽日的頭顱們則是在向世人宣布它的重臨人間。
源自詛咒的詛咒，八首八尾的魔神——八岐大蛇。
「安分點。」
天上那八顆頭顱此時都俯下來盯上了神源一，後者輕聲呵斥了一句，空中剛弓起身子準備撲擊下來的八岐大蛇突的一頓，隨後天上便下起了血肉之雨。
四顆頭顱沒有預兆的爆開，握著童子切的神源一隻是隨手給了八岐大蛇一次教訓，他明白這個特殊、強大的詛咒並沒有神智可言，它對自己的攻擊只是因為自己最近而已。
不過並不能在這裡殺死它，在利用【萬界一處】積攢下來的一部分咒力復活了這尊魔神，這種駁雜的咒力對其來說正正合適。
接下來就該是輪到它先去給所有人一個驚喜了。
發動術式以超越八岐大蛇所能捕捉到的速度離開了災難現場，而龐大的魔神驟然發現最近的那個小人兒不見後，它便將目光鎖定了更多的朝這邊趕來的其他小人兒。
……
「八岐大蛇？」
自皇宮中突然現身的、疑似是傳說中的魔神——八岐大蛇，那種體型甚至不需要去感受其滔天的恐怖氣息，只要呆在平安京中的咒術師全都第一時間發現了其存在。
詛咒出現的地方實在太尷尬了，不過某種意義上卻還是件好事，因為皇宮另外存在的結界限制了其第一時間轉移地方肆虐外面的區域。
外面的民眾雖然瞧不見咒靈的身影，但是這魔神對現實造成的影響還是足夠恐怖且直觀，很多人第一時間還以為是常見但會嚴重些的地震。
可遠處房屋坍塌、仿佛天塌地陷的景象，以及那些平日裡高高在上的「陰陽師」大人們，此刻全都在房屋之上四處穿行，不少人選擇的都是逃離平安京的方向。
那惶恐的像是無頭蒼蠅的景象，讓不少非術師也察覺到了迫近的危險，能讓這些大人選擇惶急的逃命，那會是怎樣恐怖的災難？
雖然不乏有思維遲鈍只是以為天災試圖找個安全地方躲起來的人，但也有人被心中的危急感壓迫著同樣選擇了朝著城外的方向逃離。
但很多人不能退，那裡是皇宮、這裡是平安京！如若不能阻止那魔神肆虐，等其將此夷為平地後，難以想像各方將承受多麼大的損失。
即使各家並不是全部家當都在這都城，可平安京畢竟是如今現世、咒術界的中心，一旦被摧毀、那種損失可不單是物質上的消逝，搞不好就將會對當今的統治階層造成不可接受的衝擊。
「沒那麼簡單……」
安倍晴明看著那恐怖的身影，八岐大蛇出現的實在太巧了，不光是時機、其誕生的地方也是那麼的巧合，正經過商議並確定了對那位「神明」討伐計劃，可現在被這突如其來的災禍一打岔……
他的心中浮現了一個念頭：「這件事很有可能和他脫不了干係！」
但不管如何，現在阻止、祓除這神話中的詛咒已成為當務之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