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全滅
緊急的通報將所有人都驚動了，大瀧隆平走到一半便被慌亂的手下叫住，他大手一張將那人捏住沉聲問道。
「怎麼了？」
那個小嘍囉像是遇到了救命稻草，一股腦的將腹中慌亂的情緒倒了出來。
「二當家的，外面闖進來了一個年輕的術師，我們的人還沒說兩句就莫名其妙被殺了，他還說……」
小嘍囉咽了口唾沫，像是想起了什麼大恐怖：「他要是還見不到您和老大，他就立刻把咱們的人……呵……」
大瀧隆平瞳孔驟然緊縮，這個逃回來的手下說著說著就把後面的話卡在了喉嚨里，這傢伙的身體突然就變得像是蒼老的樹皮一般。
緊接著他自己好像也發現了不對，雙手試圖抬起來觸摸自己的臉頰，可在大瀧隆平的眼中，他那張臉已經成了被一張皺巴巴的人皮勒著的骷髏頭。
在他驚悚的目光中，這個小嘍囉無力的癱倒在地，口鼻眼竅冒出了絲絲縷縷的白霧，倒很像水分蒸發後的霧氣，可放在此時這種詭異的場景中，宛如其死去後魂魄從他的遺骸中逸散而飛。
幾息的功夫，先前還活蹦亂跳的此人就成了地上一具仿佛風乾了很久、一觸即碎的屍骸。
大瀧隆平臉色已經異常的難看，這種詭異的手段讓他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這次的敵人恐怕要遠比之前遇到的恐怖的多……
正當他準備回頭去告訴森脅修一這些事情，一定要勸說他不可大意，但他剛折回去幾步，便看見那個魁梧的身影已經穿過「大廳」朝外面氣勢洶洶的走去了。
大瀧隆平腦海中閃過了大致的猜測：散播消息的不止剛才一個人，大哥他現在應該是被擾了興致、正在怒火中。
這才要出去見一下來人，而且敵人的人數應該極少，他們所在的這艘船位置屬於正中央，要是被官府的術師大舉進攻，沒道理沒有第一時間發現。
唯一的解釋就是敵人以極少的人數突破到了自家核心區域，然後動手殺人要逼出自己這邊的領頭者……
對方想要實行「斬首戰術」！
迅速想通了這一關竅後，大瀧隆平心中更是一沉，這就代表著敵人此行是有一定把握的，對方術式不明、萬不可大意！
「大哥！等等……」
大瀧隆平追了過去，可他最終還是慢了一步，在追著森脅修一的腳步出了艙室後，他便同樣看見了那個站在甲板上人影。
「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
森脅修一打量了對面一眼，口中不屑的說道，但他實則心中沒有半點蔑視對方，他自然知道這個少年能夠無聲無息的突破外層來到這裡，還輕易的殺死了自己那些手下並讓他們為之恐懼。
那麼肯定是有兩把刷子的，不過他對於對方只有一個人前來還是有些慍怒，想他成名已久、惡名遠揚，近來還剛乾掉一群他們的人，結果眼下就只來這一個人就想解決自己？
森脅修一不會認為沒有人比自己強，但打不過他還不能跑嗎？正好他的術式也很適合在這種環境中逃走，所以他才毫不躲藏的出來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
而來人自然是神源一了，這些傢伙的信息他已經知曉，要真大張旗鼓和大部隊一起來的話，這些匪類說不定就會逃走。
可他要的是借這些人所有人的命來配合藤原家的行動，無論是從實際角度還是背後目標來看，他一個人的「潛入」都是最優解，進入『時無』狀態的他如入無人之境，一路便來到了最中央的這艘船上。
現身後隨手斬殺了幾個小嘍囉，他便出言讓他們的老大出來，對方如果如他的願那自然是好的，只要出現在他的視野中那麼其生死就已經不在對方手中了。
要是他們會選擇逃跑，神源一的舉動起碼也能讓他知道對面首領的大致方位，只要不是五條老師那種空間上的跨越，其他的逃跑方法也沒什麼意義。
而且按照這群海盜近來猖狂的行為來看，連敵人都未曾見過就逃跑的可能性實在不大，這不、資料上的傢伙果然出現了。
「森脅修一，十年前殺了供奉自己的貴族全家老少，後逃走成為海盜，先後建立起共四個盜團，所犯罪行無數、因為災級的實力和善於逃跑的術式一直逍遙法外……」
森脅修一咧嘴一笑：「你是來幫我回憶那些功績的嗎？那可真是想想就讓我沸騰的往事啊，你該不會是哪家少爺聽說這裡的事就要來替天行道吧？哈哈……」
神源一沒有理會他，目光掃過這群兇惡的海盜，他的目力足以讓他看清大門洞開的屋子中觸目驚心的慘狀。
「你應該是有什麼實力上的提升或者找到了幫手吧，不過無所謂了，我要借你們所有人的命做一件事情，而你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森脅修一對於對方十分清楚他的過往並不意外，那本就不是什麼秘密，要論實力他在咒術上其實也算很不錯了，放在貴族中絕對不乏大貴族招攬他。
曾經就是如此，可他……心中有恨，恨這些貴族和那群螻蟻沒什麼兩樣卻能隨意驅使他們，他們憑什麼能夠擁有這一切？憑什麼和自己這種存在平起平坐？
於是他屠殺了那些貴族，包括膽敢反抗他的其他術師，犯下如此罪行，自然引來了官府層面的追捕，畢竟這種惡劣的事情已經是在挑釁貴族顏面了。
可奈何這傢伙實力非常可觀，也是領悟了領域的災級術師，且其【五行同化】的術式在逃跑方面也很擅長，在被追的狼狽不堪逃到海上後，對其的追捕工作也變得困難很多。
森脅修一便成了一個在海上漂泊的海盜頭子，先後建立起數個團伙都被剿滅過，而他因為術式的便利性每次都成功逃走，直到最近才再次猖獗現身。
……
神源一確定了森脅修一的存在，那些無法無天、圍上來的海盜見只有他一個人，自己這邊的老大也在場，頓時都躍躍欲試隨時準備撲上來撕了他。
「以這裡為中心點的話，完全能夠把他們全部覆蓋，那就直接點吧。」
神源一十指交錯握在一起、呈外縛印，而在他做出這個印法的瞬間，森脅修一就察覺到了不對。
「這是……領域……？」
咒術戰當中的領域戰一般是作為一錘定音的手段，這是幾乎每個術師的共識，只有在一種情況下它才會被用來當做『清場』的先手手段。
那就是動手的一方有著絕對自信的時候，自信無論是術式的相性、還是構築結構的完美、亦或是咒力的比較，都能夠碾壓對手之際，領域展開就能作為一擊必殺的先手攻擊出現。
森脅修一一瞬間便放棄了展開領域對抗的想法，他的身軀突然開始「溶解」，就像液體一般滲入了船體，而這就是他的術式——五行同化。
一個能夠將自己與常見的物質融合、操控的術式，只不過其側重點在於『自身』，而這個術式在逃跑、潛藏方面也是非常厲害的。
譬如眼下森脅修一就可以藉此穿過船體、進入大海當中，然後化入這無邊無際的海水當中，而敵人要想在他咒力耗盡前逮住他幾乎不可能，畢竟他也是可以移動的。
然而比他更快一步的是那個未知領域的展開，對方的速度太快了、以至於讓森脅修一有了對方的手印與咒詞都是擺設的錯覺，他的身軀一半沉入了甲板中，卻失去了後續一切的動作。
「領域展開·歸墟。」
在張開的雙手籠罩中，神源一的領域第一次在這個時代顯化，毀滅瞬息降臨。
一切全都消失了……
無論是自己所在、還是周圍的船，它們全都消失了，接著森脅修一發現自己也「消失」了，他看不見自己的存在！身體、咒力……全都離他而去。
詭異的黑暗籠罩了森脅修一的世界，他突然發現自己對光有些陌生了，可詭異的是他還能看見一個顯目的存在，那是在這個萬物不存的世界中唯一的例外。
「是他……」
這一刻森脅修一似乎連思維都開始墜入死亡，他最後的「目光」終於看見了締造這一切的那個領域的模樣。
那是一片海！一片黑色、永恆向著其中心那口混洞無止境涌去的海，這裡沒有他印象中的生機勃勃，也不再是能夠庇護他活下去的大海。
這是毀滅的象徵、終極的顯化、萬物最終的歸宿，也是他最後的葬身之所。
……
神源一看見了那人想要逃跑的舉動，但沒有任何意義，作為時間術式構成的領域，歸墟展開的速度遠超尋常領域展開的速度，只要神源一已經完成了啟動手段。
那麼之後的手印與咒詞倒更像是補充了，也就是說、在森脅修一察覺到神源一展開領域的動作之際，他唯一的應對手段就只有後手展開領域來嘗試對抗，雖然這也沒有什麼作用就是了。
嵌入現實的領域來得快去得也快，當那片充滿大恐怖、大破滅氣息的黑色之海消失後，與其一同消失的還有原本停留在海面上的幾艘大大小小的海盜船。
就連現實中的大海也憑空消失了一個碩大的半圓坑洞，一切恢復正常後填補而來的海水撞在一起的浪潮聲勢駭人，可在遠處觀戰的幾人心中的浪潮卻比之更甚。
「這是人能夠做到的嗎？」
山田清司喃喃自語，他不是因為其表現出來的破壞力而驚嘆，而是在恐懼於完全碾壓式的毀滅了森脅修一等人的力量，要知道那也是一位災級術師啊！
對方甚至未曾有什麼反抗的動作，就這麼被全滅了？山田清司也是一位對咒術相關所知不少的「圈內人」，也正是如此他才會如此失態。
看著那個從炸開的海浪中回來的身影，他的心中一片悲涼。
「藤原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