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緩緩駛離村莊,向著京城的方向疾馳。
夏寧雪凝視著窗外,心中暗自嘆息,原本以為此行能探聽到師父的些許消息,現在看來,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她收回目光,不經意間與周祿寒的目光交匯,微微一愣,隨即故意錯開視線,「周先生,你這樣盯著我看,怪讓人不自在的。」
周祿寒微微一笑,眼神中透出一絲玩味,「怎麼,捨不得這鄉間的寧靜?」
夏寧雪輕撇嘴角,「誰捨不得了,我可是要回城大展拳腳的人。」
周祿寒的笑聲更加爽朗。
這時,保鏢的聲音從前座傳來,「周少,有幾輛車跟了上來,距離越來越近了。」
夏寧雪聞言,回頭望向車後,果然不止一輛,三輛車正緊追不捨。
周祿寒神色自若,「走小路,甩開他們。」
保鏢應了一聲,油門一踩到底,與後車拉開了一段距離。
但後方的車輛顯然不打算放棄,紛紛加速追趕。
夏寧雪轉頭看向周祿寒,「不會是你的仇家找上門了吧?」
周祿寒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突然將她拉近,一手輕輕捂住她的眼睛,在她耳邊低語,「別怕,有我在。」
夏寧雪還未來得及細想,保鏢已經猛打方向盤,車輛向右急轉。
周祿寒在抱住她的同時,眼神銳利地掃視四周,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更加用力地將她護在懷裡。
緊接著,一陣劇烈的撞擊傳來,車窗玻璃在瞬間被硬物擊碎,碎片四濺,周祿寒的手背上也被劃開了一道血口。
「周少,他們想逼停我們!」保鏢的聲音帶著一絲緊張。
在這條狹窄的小路上,保鏢必須全神貫注於駕駛,任何分神都可能導致災難性的後果。
兩輛車從兩側包抄而來,後方的車輛也緊追不捨,車身在連續的撞擊中劇烈搖晃。
「砰!」一聲巨響,駕駛室的車窗也被撞碎,一個黑衣人試圖闖入駕駛室,但被保鏢一腳踹開。
車內一片混亂,夏寧雪被顛簸得幾乎要暈過去,她強忍著不適,緊緊抓住扶手。
「快趴下!」周祿寒突然將她按倒在地,緊接著,子彈呼嘯而過,幾乎擦著他們的頭頂飛過。
夏寧雪的臉色蒼白如紙,這突如其來的危險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和噁心。
她沒想到,回城的路上竟然會遭遇如此驚心動魄的一幕!
她轉頭看向窗外,只見一個黑衣人正舉槍瞄準她。周祿寒迅速反應,將她死死壓在椅背上,同時一腳踹開車門,將黑衣人的手臂連同槍枝一同踢飛。
車門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重重地撞在路邊的障礙物上,發出刺耳的聲響和火花。
後方的車輛再次猛烈撞擊,周祿寒憑藉著驚人的力量撐住車頂,才沒有被甩出車外。
車輛繼續前行,但已經無法控制方向。周祿寒和保鏢只能憑藉經驗和直覺,駕駛著這輛受損嚴重的車輛與追兵周旋。
最終,在一陣激烈的碰撞和摩擦聲中,他們終於擺脫了追兵的糾纏。
周祿寒和保鏢迅速下車,將最後一名黑衣人制服在地。
保鏢不顧手臂上的傷口,狠狠地踹著地上的黑衣人,「敢動我們周少的人,找死!」
周祿寒則是一身狼狽地站在一旁,西裝外套早已不知去向,襯衫也被汗水浸透貼在身上,手臂和胸膛上布滿了傷痕和血跡。
但他的眼神卻異常堅定和冷酷。
保鏢拎起癱在地上的受傷男子,將他按在車頭蓋上厲聲質問,「誰派你們來的?」
那男子挨了幾記重拳,依舊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夏寧雪緩緩步出車門,心中仍餘悸未消。此行梨花村,她空手而歸,歸途又險象環生,這些不速之客究竟何方神聖?
數輛汽車呼嘯而至,緊急剎車聲此起彼伏。
陳秘書匆匆下車,目睹眼前一片混亂,不禁驚呼,「boss!」
他帶來的手下迅速制伏了試圖從另一輛車中逃逸的幾人,他們蜷縮成一團,抱頭蹲在地上,四周被保鏢團團圍住。
「boss,您受傷了。」陳秘書關切地上前查看,周祿寒則從容地向身旁保鏢索要了一根煙,保鏢迅速為他點燃。
他輕吸一口,緩緩吐出淡藍色的煙霧,被菸蒂燙紅的手背格外醒目,「他們的目標並非我。」
陳秘書低聲回應,「確實,他們的目標是搭載夏小姐的這輛車。」
夏寧雪聞言,愕然轉身,眉頭緊鎖,「目標是我?」
竟是針對她而來!如此陣仗,分明是要取她性命!難道是張雲蘭再次出手?
陳秘書審視著地上那些已被制服的黑衣人,「他們在村口潛伏多日,若真是針對您,早該有所行動。」
他駕駛的是周祿寒慣用的賓利,而接送他們的保鏢則選擇了更為低調的奧迪。若目標真是周祿寒,他們追蹤的應是陳秘書的座駕。
夏寧雪陷入沉思。
周祿寒初到時乘坐的是賓利,離開時理應也是那輛車來接。
既已派人處理李狗蛋之事,怎會只派一名保鏢隨行?
她暗自思量,「你們是故意分頭行動的。」
陳秘書微微點頭,默認了她的猜測。
周祿寒輕彈菸灰,目光轉向夏寧雪。
她倚在車前,雖未完全從驚恐中恢復,卻已顯露出幾分冷靜。
他溫柔地將她擁入懷中,「嚇到了嗎?」
「沒有。」她回答得異常冷靜,眼中無絲毫波瀾。
一旁負責處理傷口的保鏢見狀,打趣道,「少夫人真是巾幗不讓鬚眉,換成別的女人,這會兒早嚇得魂飛魄散了。」
周祿寒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發梢,「我的女人,自然不同凡響。」
夏寧雪輕輕撥開他的手,走向那些被痛毆的黑衣人,「住手。」
保鏢們聞言停下動作。
這些黑衣人遍體鱗傷,尤其是撞擊造成的傷勢尤為嚴重。
夏寧雪蹲下身,直視其中一人,「是某個女人指使你們的,對嗎?」
那黑衣人雖與她對視,眼神卻異常堅定,否認道,「不是。」
夏寧雪與他對視良久,捕捉到一絲微妙的變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在說謊。」
陳秘書不解,「夏小姐,您如何斷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