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快凌晨了,他一個男人跑來找她一個女孩子,他覺得合適嗎?
於是,她快速的回了一條信息,「鍾先生,您有事?」
那邊幾乎是秒回,「拿衣服。」
蘇眠,「......」
她這才想起,鍾南衾的那件西裝外套還在她衣櫃裡放著。
但......
「太晚了,我已經睡下了,能不能明天再拿?」
信息發出去的時候,蘇眠想,但凡有點眼力見的,也能聽出來她現在不想見他。
鍾南衾作為一集團大總裁,如果連這點眼力見沒有,那她真懷疑他的集團公司是怎麼來的?
可她終究不是鍾南衾。
那頭,鍾大總裁給她秒回了兩字......不能!
蘇眠,「......」
一口老血哽在了喉管里。
她好險沒被他氣得吐血身亡。
一向好脾氣的蘇眠,就跟被踩了尾巴的小貓,直接就憤怒了。
一把扔了手機,從床上爬起來,幾步衝到衣櫃前,取了那件男人的西裝外套,衝出了臥室。
余苗已經睡了。
她抓起鑰匙,連鞋子都沒換,直接就穿著拖鞋出了公寓門。
一路乘電梯到了樓下,一出樓道,借著橘色的路燈,她就看到了不遠處那個靠在車門上的男人。
呼吸一滯,蘇眠心跳不自覺加速。
見過幾次面,每次他都是穿著正裝。
可今晚,他罕見的一身休閒裝。
淺灰色Polo衫搭配一條深棕色的休閒褲,穿在他身上,少了平日裡穿正裝時的冷硬,不知是不是夜色的原因,蘇眠竟覺得他身上泛著一絲柔和的光。
路燈有些暗,照在他身上,打出淺淺的光影。
他一半在光中,一半隱藏在暗影里。
半隱半出,更凸顯出他那張臉的立體感,稜角分明,猶如刀雕斧琢,巧奪天工。
一陣涼風襲來,蘇眠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猛然回神,她快速收回一直膠粘在鍾南衾身上的視線,偷偷的咬著唇角。
蘇眠啊蘇眠,你特麼的又犯病了是不是?
她剛懊惱完,又發現了一個讓她絕望的事實。
出門的時候太生氣,以至於她就穿了條睡裙出來了。
這條睡裙雖然款式保守,把該遮的都遮住了,但......她裡面除了一條小褲褲,什麼都沒穿。
也就是說,她胸前是真空的。
反應過來的蘇眠,抱著鍾南衾的衣服轉身就朝樓道跑去。
她跑得太快,心裡又慌,更重要的是,腳上穿的是拖鞋。
沒跑幾步,兩腳就絆在了一起。
身子一個踉蹌,眼看就要和地面來個親密接觸,蘇眠嚇得本能的驚呼出聲,「啊......「
突然覺得腰間一緊,下一秒,蘇眠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等她終於回過神來,已經穩穩的被圈在了鍾南衾的胸膛前。
她仰著那張被嚇得通紅的小臉,眼睛裡還殘留著幾分驚魂未定。
她嫣紅的小嘴微微張著,看著他,直接傻了眼。
鍾南衾垂眸,視線從她圓睜著的大眼睛一路滑到她的唇上......
再加上她緊緊貼著他胸前......裡面毫無阻隔的觸感,讓他渾身的血液都燃燒起來。
眸色漸暗,喉結聳動。
他很清楚自己今晚過來的目的。
於是,低頭,正要親上去......
「你......」突然驚醒過來的蘇眠在他懷裡掙紮起來,「你放開我!」
鍾南衾任由她掙扎,圈著她的胳膊未鬆動分毫。
他看著她,薄唇緊貼著她的耳畔,「蘇老師,你又在勾·引我。」
語氣是肯定的。
嗓音是蠱惑人心的。
第二次被他扣上了誣陷的帽子。
蘇眠又羞又惱,也忘了去掙扎。
抬眸看著他,清澈的大眼睛裡含著淚兒。
「我沒,」蘇眠紅著眼眶,就像被惹急的兔子,「我沒有,你別污衊我。」
「你出門喜歡穿睡衣?「
「我......」
「裡面還真空?」
蘇眠,「......」
忍著的淚水瞬間就崩了出來。
一部分是因為被鍾南衾的話羞得無地自容。
另外一部分是......
「都怪你,現在都十二點了,你什麼時候來拿衣服不好,為什麼非得這個時候拿?」蘇眠抬手去推鍾南衾,一邊推眼淚一邊往外冒,「鍾南衾,你這個壞蛋,你就是想故意看我笑話。」
她使勁推他,甚至拿拳頭捶他,鍾南衾也沒捨得放開她一分。
眸子落在她掛滿了淚兒的小臉上,沒忍住的心疼了。
一手箍住她路亂扭的小身板,一手去擦她臉上的淚兒。
「別哭了,是我錯了。」
蘇眠瞪著淚眼,「就是你錯了,你白白占了我的便宜,你還惡人先告狀。」
鍾南衾忍不住笑了,「我拉你,不讓你跌倒,這是在占你便宜?」
蘇眠紅著臉狡辯,「你還抱我......」
「嗯,」鍾南衾竟大方承認了,但下一秒,「我只是害怕你再跌倒。」
蘇眠,「......」
能把占便宜說得這麼冠冕堂皇,這個男人臉皮也是夠厚。
她又抬手推了推他,「你放開我。」
鍾南衾沒動,嗓音低低的在她耳邊響起,帶著灼熱的呼吸。
「我救了你,你怎麼謝我?」
蘇眠咬牙,「我謝謝你!」
「蘇老師太沒誠意,」鍾南衾看著她已經紅透的小耳朵,覺得格外誘人。
蘇眠沒法,「我請你吃飯行嗎?」
「我今晚吃得很飽。」
「明天......」
「明天我有事。」
蘇眠咬牙,「那你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蘇眠在心裡悲憤的想,她今晚就不該下來。
他喜歡半夜等人,那就讓他等就是了,總比她現在受制於人的強。
就在蘇眠覺得這事沒完的時候,鍾南衾卻一把將她鬆開。
得到自由的蘇眠連忙後退好幾步,直到覺得安全了,她才停了下來。
鍾南衾看著她防備的動作,嗤笑一聲,「還不穿上衣服?莫不是蘇老師還想勾引我!」
蘇眠一愣,隨即快速的將手裡原本想還給他的外套裹在了身上,將自己包裹個嚴實。
鍾南衾靜靜的看著她,「那頓飯先欠著,這衣服你先穿回去,下次有時間我再來拿。」
蘇眠,「......」
她今晚下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衣服沒給出去,反倒欠了他一頓飯。
當然,這都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蘇眠覺得鍾南衾不僅又誣陷了她,還占了她的大便宜。
她恨恨的瞪了鍾南衾一眼,見他唇角竟然還帶著笑,臉頰發燙的同時她不忘抬腳,恨恨地踢了他一下。
對方沒躲,任由她的腳踢在了他的小腿上。
蘇眠踢完人之後,轉身就跑了。
一口氣衝進電梯,待電梯門合上,她這才放下心來。
而此刻,鍾南衾依舊站在原地,垂眸,視線落在她踢在的那一處,原本勾起的唇角,弧度更大了......
原本垂在身側的雙手抄進褲袋,之前替她擦過淚兒的大拇指不自覺和食指摩擦著。
真嫩......
......
次日,蘇眠還在睡,就被余苗從床上拖了起來。
坐在床上,頂著一頭凌亂的頭髮,蘇眠欲哭無淚。
她看著站在床邊的余苗,哀求著,「好不容易周末,你就不能讓我多睡會?」
余苗,「你忘了昨晚答應我的事了?不是說好陪我去逛街麼?」
蘇眠愣了愣,這才想起昨晚吃飯的時候,余苗要她今天陪她去逛街買衣服的事。
伸手,抓了抓頭髮。
蘇眠一臉困意的從床上爬起來,余苗看著她睏倦的樣子,忍不住問,「你昨晚收拾到幾點?」
「十一點。」
「我也差不多十一點睡的,我都睡飽了,你怎麼還困成這熊樣。」
蘇眠沖她擺擺手,一句話都不想說,直接進了洗漱室。
刷牙的時候,蘇眠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眼底那兩道明顯的黑眼圈讓她看得直皺秀眉。
昨晚從樓下上來之後,她就失眠了。
一直在床上烙煎餅,從凌晨烙到天快亮了,這才沉沉睡了過去。
到現在為止,她勉強才睡了三個小時。
腦仁疼,腦門發脹。
心情很不好。
而相較於她有些抑鬱的心情,鍾南衾的心情還不錯。
昨晚從她這邊離開之後,就回了老宅。
進屋的時候,遇到老太太半夜渴了,起來喝水。
見他從外面進來,愣了愣,「這麼晚去哪兒了?」
鍾南衾一臉淡定,「去了公司一趟,有點事。」
老太太一聽,立馬就心疼了。
連忙也給他倒了杯水,遞給他的同時忍不住說,「兒啊,你別這麼辛苦,媽看著心疼。」
鍾南衾喝光了杯中的水,將水杯放回去,「我心裡有數,你別擔心。」
說著他抬腳上了樓。
老太太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覺得怎麼看怎麼覺得淒涼。
身邊沒個女人疼就是不行啊。
她得趕緊給老二找個媳婦。
......
回到房間的鐘南衾,簡單的沖了個澡之後,就上了床。
他很快就睡著了,並且一覺到天亮。
六點醒來,出去跑了一圈,回來神清氣爽。
上樓的時候,鍾一白正好揉著惺忪的睡眼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