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南衾和蘇眠直接帶著鐘聲晚去了醫院。
白炎看著小傢伙臉上蹭破的那點皮,有些哭笑不得。
「這點小傷至於跑來找我?」
鍾南衾和蘇眠都懶得理他,只有鐘聲晚奶聲奶氣的回他說,「白叔叔,我是女孩子啊,這可是在臉上,萬一處理不好毀容了怎麼辦?」
白炎一邊拿碘伏替她消毒一邊安慰她,「放心,這點小傷不影響你的花容月貌。」
鐘聲晚突然變得憂愁起來,「我覺得我們班小夥伴喜歡和我玩,多半是喜歡我的長相。」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喜歡和我玩的,都是男同學。」
白炎正要說話呢,一旁鍾南衾率先開了口,「以後離那些男同學遠點!」
好看的劍眉皺著,語氣十分不爽。
白炎忍不住笑了,「你終於明白為什麼我不待見你家鍾一白的原因了吧?天天的黏著我們家伊一,每次見了我心情都好不了。」
「鍾一白和他們不同。」
「怎麼就不同了?不都是男孩嗎?「
鍾南衾,「他是我兒子!」
白炎,「......你能不能要點臉?」
蘇眠在一旁笑得肚子都疼了。
從醫院回到家,鐘聲晚跑到後院去看她養的小兔子,蘇眠在廚房裡準備午飯,鍾南衾從臥室里換了衣服走過來。
蘇眠回頭看著他,簡單的白色襯衫外面罩著一件黑色羊毛開衫,下面是條純棉家居褲。
現在的他比三年前更具有成熟男人的魅力,蘇眠每次看他,都還忍不住會心動。
她問他,「不去公司了嗎?」
鍾南衾靠在她身後,伸手輕輕攬住她纖細的腰身,身子俯低,下巴輕輕的抵在她的肩膀上,嗓音低沉而磁性,「不去了,一會兒讓晏清明把需要簽的文件給我拿過來。」
自一年前一家五口人搬來這座小院之後,只要公司那邊不是特別忙,鍾南衾都會留在家裡工作。
當初搬來這邊的時候,蘇眠沒要傭人,除了郭嬸被送回老宅之外,其餘傭人都被遣散了。
但鍾南衾卻擔心她一個人在家會寂寞,所以總想著留在家陪她。
但其實蘇眠一點也不寂寞,不僅不寂寞,而且每天都過得很快樂。
隔壁就住著白炎一家四口。
他們搬來沒多久,白炎和沈如畫也搬過來了,這座小院是沈如畫堅持要買的,說想回到小時候和蘇眠住鄰居的感覺。
白炎又疼她,拿出自己的整個家當買下這座奢侈小院。
現在沈如畫在家帶她剛滿一歲的兒子,蘇眠在家做家庭主婦,兩人沒事就串門子,或者是在各自的小院子裡一邊忙活著一邊聊著天。
每次,蘇眠這邊做好飯了,就會對著隔壁小院喊一嗓子,「如畫,吃飯了。」
過了沒幾分鐘,沈如畫就會抱著娃過來蹭吃蹭喝。
閨蜜就住在隔壁的感覺,不是一般的好。
就像此刻,蘇眠看著快要做好的飯菜,她對鍾南衾說,「去喊如畫吃飯。」
鍾南衾一聽就沉了臉,「她家現在窮得連鍋都揭不開了?」
蘇眠偏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隨後軟軟的哄著,「乖,快去。」
鍾南衾的臉色瞬間好了不止一個度,他將唇湊過去,低低的出聲,「還要。」
蘇眠最受不了他這樣,立馬關了爐灶的火,在他懷裡轉了個身,兩人面對面而站。
抬手勾著他的脖子,踮腳就將唇送了上去。
兩人正親得恨不能將對方都吞進去的時候,廚房門口傳來鐘聲晚幽怨的小奶音,「我都強調多少次了,你倆在親親的時候能不能找個隱蔽的地方?」
親在一起的兩人就跟沒聽見她說話似的,依舊親得難捨難分。
鐘聲晚幽怨的朝兩人翻了個小白眼,轉身朝客廳走去,一邊走小嘴裡一邊嘟囔著,「我和一粟的命最苦,一白有伊一姐姐,爸爸有媽媽,媽媽也有爸爸,就我和一粟沒人要......」
......
如果說鐘聲晚是家裡讓蘇眠最頭疼的主兒,那麼鍾一粟絕對是家裡讓蘇眠最放心的一個孩子。
自小他就表現出比一般孩子都要乖。
一歲之前,他餓了尿了拉屎了都不會哭,只會嗯嗯嗯的叫。
一歲之後,學走路的時候,被摔了無數次,每次鐘聲晚都哭得撕心裂肺,鍾一粟只是紅了紅眼眶,然後自己會乖乖爬起來,繼續往前走。
兩歲半上幼兒園的時候,他自己就學會了穿衣服穿襪子穿鞋子,自己會拿筷子吃飯,根本不需要蘇眠操心。
現在三歲了,已經懂事得像個大男孩。
有時候,鍾一白都忍不住感慨一句,「感覺弟弟比我這個做大哥的都懂事,這讓我覺得很沒面子怎麼辦?」
老太太卻說,「一粟像他大伯,他大伯從小就這樣,從來沒讓我為他操心過。」
只是他越懂事,就越讓蘇眠忍不住偏愛。
所以每次回老宅,鐘聲晚就會找爺爺奶奶告狀,「媽媽可偏心一粟了,我倆吵架了,她總是幫一粟不幫我。」
每次老太太都會樂呵呵的問她一句,「一粟還會跟你吵架?」
一問,鐘聲晚就偃旗息鼓。
肯定不會吵啦,總是她欺負一粟而已。
一粟怎麼會捨得吵她呢?
......
放學到家,鍾一粟換好鞋子,放下書包就去找鐘聲晚。
鐘聲晚正在畫畫,看到鍾一粟回來立馬跑過去,小嘴癟了癟,「一粟,我今天又挨別人欺負了。」
兩個小傢伙雖說是雙胞胎,但一粟明顯比鐘聲晚高了許多。
他牽著鐘聲晚走到一旁地毯上坐下來,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看著鐘聲晚臉上貼的創可貼,秀氣的小眉頭皺了幾分,「這傷就是他弄的?」
「嗯嗯,」鐘聲晚這個小魔頭一到兩個哥哥面前立馬變成乖乖女,「林小胖用手撓的,可疼可疼了,哥哥你給我吹吹。」
這個在外人面前很高冷的小男孩立馬湊到鐘聲晚面前,嘟起嘴巴替她呼呼了好久。
蘇眠端著切好的水果一走進來就看到眼前一幕.....
兩個小孩正盤腿坐在落地窗前的毛毯上,鐘聲晚正將自己那面貼著創可貼的小臉伸到鍾一粟面前,鍾一粟俯身過去,小嘴對著那塊創可貼的位置不停的呼呼。
鐘聲晚笑得一臉甜甜,那鐘被哥哥寵著的幸福感,讓蘇眠看了都忍不住嫉妒。
都說有哥的妹妹最幸福。
她家這個小女魔頭有兩個最疼她的哥哥,再加上鍾南衾那個女兒奴,她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兒。
蘇眠將水果放在一旁的小檀木桌上,抬頭叫兩人,「過來吃水果。」
一聽到吃水果,鐘聲晚歡呼一聲立馬從地毯上爬起來,邁著小短腿就過來了。
鍾一粟從地毯上起來,慢條斯理的走過來。
蘇眠看著他問,「一會兒還要去江爺爺家嗎?」
鍾一粟點頭,「昨天和江爺爺約好了,今天還會過去。」
「不要太晚了,完事了給我打個電話,我過去接你。」
「媽媽,不用接我,這麼近我自己能回來。」
「那好吧,我先給你做飯去。」
「媽媽,江奶奶今晚要做炸醬麵,我過去那邊吃吧。」
一聽到江奶奶說了炸醬麵,鐘聲晚也嚷嚷著,「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江奶奶做的面可好吃了。」
「好吧,」蘇眠起身站起來,朝廚房走去,「我做了點心,你們給爺爺奶奶帶過去。」
「嗯。」
鍾一粟的『江爺爺江奶奶』就是住在隔壁隔壁的鄰居,江爺爺退休之前是國內大名鼎鼎的象棋大師,江奶奶是一名京劇演員。
一次偶然兩家人認識了,江爺爺和江奶奶特別喜歡鐘聲晚和鍾一粟。
江奶奶有意要教鐘聲晚學京劇,但堅持了一段時間發現她對京劇絲毫不敢興趣,最後無奈放棄了。
但江爺爺卻驚喜的發現,鍾一粟年紀雖小,但性格卻有著不符合他年齡的沉穩。
於是他就嘗試著教了他一段時間的象棋,最後竟收了他做關門弟子。
這對於鍾一粟來說是很大的造化,畢竟有太多想拜在江爺爺門下做徒弟,但他這一生也僅僅只收了包括鍾一粟在內的二十個人。
除了鍾一粟之外,其餘十九個都已經成名,甚至還出了好幾個大師級別的人物。
蘇眠和鍾南衾並不在意鍾一粟以後會不會因此成名,只要他喜歡的事,他們都會支持他去做。
......
轉眼周五,鍾一白從學校回家了。
他還沒到家,鍾一粟和鐘聲晚就蹲在小院門口,一邊逗著家門口的螞蟻一邊不時的抬頭朝回來的那條路張望。
鄰居阿姨經過,鐘聲晚就會甜甜的對她說,「阿姨,我哥哥今天回家哦。」
「晚晚這麼開心啊?」
「開心,我最喜歡哥哥了。」
鄰居小鮮肉哥哥經過,鐘聲晚甜甜的叫住他,「小叔叔,我哥哥要回來了。」
小鮮肉在她面前蹲下身子,笑得一臉溫柔,「叫哥哥給糖吃。」
鐘聲晚立馬很沒骨氣的叫了一聲,「大哥哥,好帥好帥的大哥哥。」
那聲音又奶又甜,弄得小鮮肉臉都紅了。
最後自然是給了好多的糖。
反正,路過她家門口的每一個人,她都會主動和人家聊幾句。
聊天內容無非就是......
「我哥要回來了。」
所以住在這一片小院的所有人都知道,鍾家有仨孩子,一個大哥,一對龍鳳胎。
而且也都知道妹妹愛哥哥,簡直愛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