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鳴看著一臉慌亂的白憶安,嚴肅出聲,「老夫人被白小姐氣得舊病復發進搶救室這事,暫時不追究,今天找你來,是想和你聊聊鍾一白小少爺的事。」
白憶安一聽到『鍾一白』三個字,立馬回過神來。
她沒看張一鳴,而是看向對面坐著的鐘南衾,眼眶含著淚,可憐而柔弱的開口,「二哥,你當真非要和我走到這一步嗎?」
鍾南衾抬眸睨她一眼,冷冷出聲,「白憶安,收起你的柔弱和眼淚,咱們談正事。」
「談什么正事?我的正事就是你,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這麼多年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白憶安越說越傷心,「從初中我就喜歡你,喜歡了這麼多年,我眼裡心裡只有你,可你卻到頭來和姓蘇的那個賤人訂了婚。」
坐在一旁的張一鳴,在白憶安說出『姓蘇那個賤人』的時候,他立馬感覺到四周的空氣一下子變得稀薄。
外面春光明媚,屋內卻讓他感覺氣溫已經低到零下。
他偷偷抬眼看著坐在不遠處的男人,他臉上表情未變,只是那一雙眸子,已經冷得讓人害怕。
很快,他聽見他說,「白憶安,你嘴巴最好給我放乾淨點,再讓我聽到一點不好聽的,我不介意給你一點教訓。」
白憶安的臉因為他的這一份毫不留情的話瞬間蒼白。
她哆嗦著嘴唇,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一刻,哀莫大於心死。
過了許久,她才冷笑一聲,臉上痴迷的表情也瞬間褪去。
她瞪著鍾南衾,咬牙切齒,「鍾南衾,有本事你就讓人把我弄死,你把我弄死了,你看我爸會不會放過你?「
她的威脅,換來鍾南衾一聲冷笑。
他冷眼睨著她,薄唇微啟,幾個字從薄唇之間劃出來,「那你可以試試。」
說完,他不給白憶安再次開口的機會,直接從沙發前站起來,抬腳走開的同時冷聲吩咐張一鳴,「張律師,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搞定她,我不想回來再看到她還在我辦公室里。」
張律師起身,恭敬點頭,「是鍾總。」
鍾南衾抬腳大步出了總裁室,門關上,室內只剩下張一鳴和白憶安。
張一鳴剛坐下來,白憶安卻突然站了起來。
她拎了包就要走,張一鳴也沒攔她,任由她走過去開門。
白憶安將門打開,剛來時還空蕩蕩的門口,此刻已經站了兩個保安。
她一開門,倆人就堵在面前,其中一個面無表情的對她說,「白小姐,請你回去!」
白憶安臉色一變,「你們讓開,我要出去。」
「鍾總吩咐了,張律師完事之後,自然會放你走。」
白憶安氣得咬牙切齒,一張姣好的臉蛋因生氣而變了形,「你們這是限制我的自由,這是變相軟禁,我要告你們。」
「那正好,」張律師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咱先把你將鍾老夫人氣得舊病復發,進了搶救室的事說說。」
白憶安回頭,惡狠狠的瞪著他,一臉尖酸刻薄,「她身體差,經不起三言兩語舊病復發,和我有什麼關係。」
張律師看著她,慢條斯理出聲,「可鍾總懷疑,你這是在蓄意謀殺!」
蓄意謀殺.....
四個字直接將白憶安弄蒙了,
但她很快回過神來,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是嚇大的嗎?什麼蓄意謀殺,你們有證據嗎?」
「證據就是你明明知道老太太有心臟病,情緒不能有太大波動,但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刺激她。」張律師說到這兒,頓了頓,接著說,「據我所知,老太太被你氣得舊病復發,你卻趁著大家慌亂之際偷偷溜走,這一系列的行為都可以證明,你是故意的。」
白憶安心慌了,大聲狡辯,「我沒有!」
隨後她衝著張律師大叫道,「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張律師對她做了個請坐的手勢,「今天鍾總讓我過來,是為了和你聊一下鍾一白的事。」
「鍾一白是我的孩子,這事沒得聊,我必須要帶走他。」
張律師點點頭,抬腳走到她面前,風輕雲淡的問了一句,「請問白小姐,你有什麼權利帶走鍾一白?」
白憶安看著張一鳴,冷笑一聲,「那你可聽好了。」
張律師頷首,「我願洗耳恭聽。」
白憶安拎著包,抬腳走到沙發前坐下,張一鳴也隨之坐了過去,兩人面對面坐好。
「鍾一白雖然姓鍾,但他是我的孩子,是我親生的,身上流著我的血液,這個理由足夠嗎?」
張一鳴點點頭,似乎她的這個理由已經說服了他。
白憶安正要得意,卻聽見他突然問,「既然是你的孩子,為什么姓鐘不是白?」
白憶安臉上得意的表情瞬間呆滯住。
隨即她就有些不耐煩,「你管我。」
張一鳴微微一笑,隨即開了口,「你不願說,那我就來替你說。」
「當初你生下鍾一白之後,就被你的親生父母連夜轉到了京城那邊的醫院,臨走的時候,你們不僅沒帶走孩子,更是將他就這樣扔在廁所冰冷的地上,當時身上連件衣服都沒有。」
白憶安的手在抖。
張一鳴掃了她抖動的手一眼,繼續說,「當時已經是十月,北城的天已經很涼,而且還是夜晚,你就這麼將孩子扔在那兒,說好聽點是遺棄,其實是謀殺!」
白憶安手抖得更厲害了,她臉色蒼白,「不,我沒殺他。」
「孩子是誰扔的?」
「我......我不知道......」
「你剛生下來卻被扔在醫院廁所,你說不知道?」
「我就是不知道,不是我扔的......」
「白小姐,你在說謊。」
「我沒有!」白憶安衝著張一鳴大叫,神情慌亂,「我說了不是我扔的......」
「那是誰扔的?」
「我不知道......不我知道是誰扔的?」
「誰?」
「老太太,對,就是她,就是鍾南衾的媽媽,就是她扔了我的孩子。」
張一鳴被她的話給氣樂了,「白小姐,在律師明前說假話會被追究法律責任的,我希望你為你自己說話負責。」
白憶安瞪著張一鳴,咬牙切齒,一字一句,「我都說了,是她扔的,她怕我破壞了鍾家的名聲,就把我的孩子扔了。」
「但據我所知,鍾家人對你一直很好。」
「你懂什麼?」白憶安冷笑一聲,「他們對我好都是做給外人看的。」
張一鳴深吸一口氣,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是他迄今為止見過最忘恩負義的,養育之恩不僅不報,反而污衊陷害。
果然,好人得不到好報。
「鍾總知道你會反咬一口,」張一鳴打開自己的手提電腦,從包里拿出一個U盤來插上,然後點開一個視頻文件,隨後將電腦直接推到白憶安面前,「我今天去了你當初生產的醫院一趟,本來不抱什麼希望,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監控視頻估計早就給清了,但沒想到的是,醫院那邊竟然保留了當年的視頻,院方的意思是,就怕以後會有麻煩,我覺得醫院那邊真的太明智了,這不麻煩不來了嗎?「
白憶安不敢去看視頻,她一把將電腦推開,雙手捂著眼睛,聲音有些顫抖,「你騙人,我不看我不看......」
張一鳴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白小姐,如果你還不承認當初就是你親手扔了鍾一白,我就把這段視頻上交法院,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六十一條規定,有撫養義務的人對年老,年幼,患病或者是其他沒有獨立生活能力的人拒絕撫養,情節惡劣的處以五年以下有期徒、拘役或者是管制。」
白憶安身體在顫抖.....
張一鳴繼續加大力度,「視頻中看到,你抱著鍾一白進廁所之前,還將他身上裹著的小被子給扯了,你這麼做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想讓他活活凍死在廁所里。」
白憶安抱著頭,驚慌大叫,「我沒有......不是我......」
「視頻就在這兒,我再給你一分鐘時間,如果你還不承認當時是你主動扔掉鍾一白,我現在就去把這段監控視頻交給法院,到時候讓法院來判斷你的罪行。」
白憶安一聽,怕了。
她一把鬆開抱著頭的雙手,眼神渙散,面目有些猙獰。
「對,就是我,就是我親手扔了他!」白憶安咬牙切齒,渾身顫抖,「我本來想一把掐死他的,但我害怕......我聽說被掐死的人會變成厲鬼來尋仇,所以我不敢掐死他,我就直接扯掉包著他的被子,給扔給廁所里......」
「那個廁所沒人,在最角落裡,很少有人會進去,我已經觀察過了。」
「我就想活活凍死他!」
張一明出聲,「既然不想要他,為什麼要生下來?」
「我想報復......」
「你想報復誰?」
「鍾家人,我之所以會懷孕,都是他們害的......」此刻的白憶安就像是瘋了,嘴裡不停的說著話,「我恨他們,我恨鍾南衾,都是他,他不喜歡我,他不要我,所以我才會喝酒,最後才會跟著那個男人走了......一切都是因為他。」
「既然已經不想要那個孩子,為什麼現在又想把孩子要回去?」
「哼,他們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要讓他們好過,他們不是愛鍾一白嗎?那我就帶走他,讓他們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