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這麼篤定的把票投給了咱們兩個。」
「管這些幹啥,你難道不覺得那些玩意比這個破遊戲更吸引人嗎?」
白軒看著前方的景象,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我的天啊……」他咽了口唾液,使勁揉了揉眼睛,卻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會飛的魚,有一米八大長腿的狗——黑白戰犬(plus版),在天上飛的船,踩著雲的人,一塊接一塊的空島,金子做的天梯,銀河瀑布,飄在空中的長白山天池(very plus版),我草!」
白軒似乎看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他又使勁揉了揉眼睛,驚得合不攏嘴,趕緊跑到他們所在空島的邊上,望著不遠處的另一座空島,直接看呆了。
「西……西門哥,你過來……看看。」
「看什麼?」
「你過來看看就知道了。」
西門易言無語的輕嘆一聲,雙手交疊在胸前,不緊不慢地走過來。
可白軒一點也等不及了,他直接一個箭步衝上去,拉住西門易言的手,把他拽了過去。
「你幹什麼!」
「你看啊!」白軒指著對面空島沖西門易言說「你看那個是不是……」
西門易言順著白軒指的方向投去目光,幾乎是一瞬間,他的眼神也有些震驚到呆滯。
「這……這是」
「國旗!」白軒激動的指著對面空島那迎風飄揚的紅旗。
「我去!z國人這是給這個地方打下來了嗎?這放眼望去就這一個旗子在飛啊!」
「不管了,我去look look。」
說著白軒直接朝著通向對岸的雲梯飛奔,但還沒跨出去兩步,一個巨大的拉力就從後方傳來給他拉了回去,害的他差點摔倒。
「靠!」白軒站穩身子耷拉著臉看向西門易言:「你幹嗎?」
「不幹什麼。」西門易言放開拽著白軒後領的手,再次開口:「問題,你還沒回答我。」
「拜託。」白軒雙手手掌合在一起,對著西門易言來回搖了幾下,表情痛苦,語氣無奈。
「西門哥,不!西門大總裁!西門大帥比!這世界上沒有答案的事太多了,你就當我套了一個超級公式把題解開了好不好,我還有事著急去做呢。」
白軒虛晃一槍,一個閃身繞開了西門易言的防禦,但剛走出去一步直接撲通一聲栽倒,臉朝大地。
西門易言表情冷淡,他看著趴在地上的白軒收回了自己的腳悠悠開口。
「在那個壯漢和穿衛衣的男人的對峙中,衛衣男的話漏洞很多。
首先,一般人被搶劫,面對一個很壯還拿著刀的搶劫犯幾乎都會為了保全性命而不反抗,更不用說那個衛衣男還需要保護他女朋友。
這樣的話既然不反抗,又怎麼會和壯漢產生衝突然後被殺死,難道是因為搶劫犯要劫色,而衛衣男需要保護自己的女朋友?
這是不可能的,衛衣男說他當時在和女朋友逛街,也就是說他們在商業區,屬於鬧市,只有大腦萎縮腦幹缺失的人才會在鬧市劫色所以排除,衛衣男在撒謊。」
「其次,假如我們建立一個理想前提,那個衛衣男就是被壯漢殺死的那麼等待壯漢的就三個結果:1特警趕到當場擊斃。2被制服走法律程序。3逃跑成功。
第一種下場完全排除,因為當場槍斃的前提是罪犯即將威脅到他人生命安全,而我們的前提是衛衣男已經死了,所以不可能被當場擊斃。
第二種,在鬧市區搶劫殺人對公眾的影響是很大的,在法庭上極有可能被判處死刑,但檢察院搜集證據提起訴訟及法院立案審判都是需要時間的,所以就算是最後的結果是槍斃那麼衛衣男和壯漢都不可能在一局遊戲相遇。
第三種更應該排除畢竟這個遊戲是以死亡為前提。所以無論怎麼看,衛衣男被殺死後所發生的事都無法讓他們兩個在一局遊戲相遇。」
「再一點,壯漢是第一個發言的,那時衛衣男肯定最先發現他和壯漢在一局遊戲裡。
如果是壯漢在撒謊為什麼衛衣男不當場揭穿他而是等好幾個人說完輪到他後再開口?
一個原因,他知道自己殺死了壯漢,為了自保他必須想到一個謊言,那段玩家介紹時間就是他思考謊言的時間。」
「最後總結,衛衣男在撒謊,他才是搶劫犯。
至於壯漢,正常軍人退伍後基本不會出現他那種情況,如果他以前真是個軍人的話那就不可能是正常退伍,這裡面一定有不光彩的事但具體是什麼除了他沒人知道。」
「兩個人在一局遊戲相遇的前提是同一時段死亡,壯漢衛衣男能遇見說明壯漢在制服衛衣男這方面說謊了。
剛剛在遊戲裡,隨便一句話都能激的他要打要殺,所以我推測他並不是制服衛衣男後,要上車拿繩子綁住他,而是失手打死衛衣男後,想上車逃跑結果失血過多死了。」
「下一個你,你是一個高三學生。
罪犯犯罪的方式理由有很多,但學生犯罪可以按照校內校外來分別分析。
校內的刨根到最後一般都和霸凌扯上關係,校外的要麼家庭要麼社會。」
「你講完那段扭曲人性的故事後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說?但我想你是個聰明人,這麼做一定不會是大愛慈悲,或者腦殘降世。
善惡關係問題我也想到了,於是我一直在分析你說的話,想要判斷你究竟算好還是壞。在你的霸凌故事裡,霸凌者和被霸凌者關係要好,甚至好到哪怕被逼死也要去和對方說。
這種人要存在那就必定是個聖母,但我認為他是不存在的,所以我就想到了第二種可能,那個被霸凌者就是你自己。
如果要是你自己的話又要分兩種情況:1被霸凌者是你的第二人格,你殺了你的第二人格。2被霸凌者是你自己本身,只不過你用了蒙太奇。
還是那句話遊戲的前提是死亡,1排除,那麼就是2 ,總而言之你誤導了他們,他們以為你是惡但其實你是善。」
「那麼現在我又要問出一個問題,為什麼你要這麼做?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在遊戲給的文字提示里有一個關鍵是那些人沒有發現的,那就是兇手雖然只有一個,但罪惡遊戲卻沒說有幾個。
這麼一看又有幾個問題需要解答。兇手和罪惡的區別是什麼?我們投票的標準是什麼?」
「首先我們先不管遊戲想讓我們找什麼,倒著思考一下,遊戲怎麼確保我們這幾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能找出它想讓我們找到的人?
遊戲開始前,我們不了解對方,但遊戲開始後對方的一言一語,一舉一動可以告訴我們很多信息。
所以我能大膽猜測就連遊戲也不知道兇手和罪惡是誰,所有的一切都是由遊戲開始後人們的行動為準則的。」
「罪惡的問題解決了,其實兇手的問題也並沒有很難只是我從一開始就想錯了,才會在最後一刻明白兇手的真正含義。
遊戲說『你當中有一個兇手』那麼這個兇手就一定是遊戲開始前就存在的嗎?就一定是用來尋找某個人的嗎?它也可以是通關的條件,想要完美通過你必須是那個兇手。
你想完美通關大可以直接殺掉一個人,但你卻沒這樣做,我猜可能是你在忌憚什麼,也可能是你不想被遊戲操控,按照遊戲的設置成為一個殺人犯。
所以你才會講這樣一個不算撒謊的霸凌故事,在手不見血的情況下誤導那些人以達到你成為兇手的目的。
我說的,對吧!白同學——」
西門易言的目光與坐在地上玩味看著他的白軒相撞,他面無表情向白軒伸出一隻手。
白軒輕笑一聲握住西門易言的手,借力站起身。
「你很厲害誒~」
他拍拍身上的灰塵,後退幾步靠在空島的護欄抬頭仰望著不遠處掛著交易所牌子的金碧輝煌的歐式建築有些岀神。
「白軒,我還有很多疑問。」西門易言的話拉回了白軒的思緒,他微微轉頭看向對方的眼神似乎充滿了疲憊。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是怎麼判別其他人是善還是惡的?」
西門易言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白軒看他這樣深深嘆了口氣。
「西門總裁,我不得不承認你的推理能力很強,老實說關於壯漢和衛衣男的事我沒想這麼多,但我就是很容易分辨出了他們的善惡,至於其他人也是一樣。」
「不過雖然你的推理能力很強,但你自身卻缺乏了一個點,這個點也是遊戲的關鍵。」
「什麼?」
「人心。」白軒注視著西門易言又重複了一遍。
「在你的認知里惡是什麼樣的?殺人、放火、強姦、投毒、黑社會、詐騙還是販毒……這些都沒錯,它們是直接的惡,卻不是純粹的惡。
如果你從社會最底層長大,見慣了聽慣了那些小到僅僅只是一個動作一句話,卻滿含惡意的一切,你就會確信荀子的性惡論。」
「說真的以你的能力推理出每個人的故事一點不難,只是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太善良了,所以你不了解也想不出那樣的惡,而我只不過是一個幸運的可憐人罷了。」
「西門易言。」白軒注視著他:「我接下來要說的話或許含著更多的惡意,人們總是趨利避害的,你真的要聽嗎?」
依舊如此,沒有一絲猶豫,西門易言輕輕點了下頭。
白軒無奈,他就知道問了也是白問,雖然僅僅只相處了幾個小時,但白軒越發覺得西門易言像一個人,他想如果是她大概也會這樣刨根問底誓不罷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