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馨玥轉了身,眼神又恢復了先前的鎮定:「行,反正這牢房我也待不了兩天。」
今晚就當兩眼一閉,直接給睡到天亮。
吳正明聽後,也沒再說什麼。
他身姿板正地走在前頭,許馨玥和其他的衙差便跟在他的身後。
很快,官府內設下的牢房入口便到了。
才剛踏至門口,一股刺鼻的血味立馬撲面而來。
許馨玥幾乎是嫌惡地皺起了眉頭,「衙差大哥,這裡面關著的可都是活著的犯人?」
「你這人,裡頭關著的不是活的,難道還關死的不成?」一旁的衙差反駁道。
吳正明給了個眼神過去,示意他不要吵鬧。
他往許馨玥的身前走了一步,道:「拷打之刑就在牢中,自然是會有些怪異味道,跟我進去吧。」
「行……吧。」
聽著這位衙差大哥的語氣,許馨玥甚至都要懷疑自己的耳朵了。
她是沒想到,這書中里寫的衙差頭目,脾氣居然還挺不錯。
比一些電視劇上凶神惡煞的衙差簡直好太多了。
許馨玥跟著走了進去,燭光也更暗了些。
裡面的牢房被分成了幾十個關押隔間,每個裡面關著的犯人人數不等。
有單獨一人的,也有二三、三四人的。
吳正明步伐沉穩,走到了其中一間空牢房跟前:「進去吧。」
許馨玥及時停住了腳,打算先探探底。
她問道:「衙差大哥,我想問一下明日大概幾時能夠開始問審?」
「巳時,等待大人召喚即可。」
巳時……
許馨玥飛速地思考了幾秒。
所以明日若是在那個時辰,找不到掌柜來替她作證的話,那麼這編造假醫術的事情怕是要牢牢扣在她身上了。
「多謝衙差大哥。」許馨玥禮貌性地笑了一下。
她邁出腳朝著牢房裡頭踏了進去,隨後還自己關上了牢門。
吳正明看她這一連續的舉動,心中不禁感到奇異。
可以說,就沒見過有人是抱著這樣的心態進來的。
幾個衙差捕快走後。
許馨玥借著微弱的燭光掃了一圈自己所處的這間牢房。
地上有著還未乾的血跡,應該是上一個犯人留下的。
她特意找了一個還算得上乾淨些的角落。
才剛一屁股坐下去,房裡頭就響起了一道粗獷的聲音。
「新來的?」
許馨玥幾乎是反射性地站起:「誰在說話?」
這句話剛問完,內面牆上就傳來三下沉悶的敲打聲。
原來,剛剛是隔壁的人在說話。
她走到牢門邊,斜著眼往隔壁的牢房裡頭觀望了一眼。
裡頭正盤坐著一個壯實黝黑的男人。
許馨玥把聲音壓低了些,朝著那頭喊:「大哥?」
尊稱一出,正緊閉著眼盤坐的男人便飛快地睜開了眼。
許是因為牢獄之中鮮少來過女人的緣故,導致李任魁看到她,臉上寫滿了懷疑。
他直接開了口詢問:「方才那間牢房之中,新來的犯人可是你?」
「是啊。」
「你不過只是一介婦人,因何緣故被關押到了這裡?」
許馨玥背靠在牢門上,表情淡然:「有人寫了狀告信,污衊我行假醫術坑騙錢財,所以我不就這樣進來了嗎?」
她的語氣絲毫不焦急,反倒還十分鎮定。
李任魁眯了眯眼:「你不怕?」
「為何要怕?」
「進了這兒牢獄的人,哪一個不要經歷拷打的刑罰,你就沒感到一絲的害怕?」
許馨玥:「……」
她自然知道話不可多講,便試圖跳過這個問題,將其反問回去:「我看大哥你這樣子,應該是在此地關了不少的時日吧?」
「你對於那些刑具,可有過害怕?」
李任魁用鼻子哼了一聲,滿臉不屑:「我自幼便習武,身體當然沒那麼脆弱。」
「那些刑具,不過只是些羽毛罷了。」
許馨玥有些差點沒忍住。
這位大哥倒不如直接說自己抗揍得了。
在這牢房中待了那麼些天,身體估計也早就習慣了拷打的疼痛。
李任魁往她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語氣聽不出情緒:「你這幾天,可有出去的打算?」
「這……」
許馨玥還未回話,他便換了種眼神繼續詢問道:「方才見你那般鎮定,想來應是有出去的法子,對吧?」
話被拆的乾淨,許馨玥的想法便是已經暴露了。
許馨玥看著他:「法子不是完全可行,但算有些希望。」
聽到這話,李任魁的眼神便深邃了起來。
他直接一個跨步走上前:「那你可有法子,能夠將我一同解救出獄?」
許馨玥猜出他會這般。
「我只是因為一封狀告信,待明日澄清之後便可從這放出。」許馨玥搖了搖頭,看他,「而你既然在這兒被關押了如此之久,想必案情十分嚴重。」
「我不過一介婦人,又如何能夠幫你脫身?」
許馨玥說的話皆是事實,李任魁幾乎是被堵得啞口無言。
過了許久,他才說出一句:「若是不行的話,明日你出去時可否替我帶走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只是一塊帕子。」李任魁從懷裡掏了許久,沒一會兒就掏出了一塊兒比他臉還乾淨的手帕,「我在這大概被關押了一月有餘了,家中想來是十分著急。」
「所以我想請你,替我將這手帕送入黃口村中的李家人手中。」
許馨玥看著眼前的魁梧大漢,總感覺哪裡不太對勁。
「就只需要送個帕子即可?」
「只需將其送去便可。」
許馨玥還在猶豫之中,並沒有去接他手中的帕子。
她怎麼感覺黃口村李家有些熟悉?
「大哥,你叫啥名?」
「姓李名任魁,魁梧的魁。」
李任魁?
許馨玥:「!!!」
許馨玥不禁喉嚨一緊,這不就是書中的那位為朝廷做事的李將軍嗎??
因為一次領命剿匪,才被迫喬裝打扮成黃口村李家的長子。
再到後來,書中基本上就沒怎麼寫他的劇情,將其逐漸淡出。
沒成想,李任魁原來是在這兒被關押著呢!
而他為何一直出不去的原因,暫時還尚且未知。
或是故意,又或是這兒根本無人識他,所以才並不會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對此重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