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上面的木頭設計十分複雜,尤其是那兩個類似馬車輪子的連接。
這怕是要做上個好多天。
許馨玥漫不經心地答道:「這圖紙,是我自己畫的。」
什麼?
張二狗震驚地嘴都張大了,這容家媳婦竟然還懂這些?這張設計圖的精湛程度,可是連他張二狗都製作不出來的。
「容家媳婦,你說……你說這是你畫的?那、那製作過程呢,可是有人教——」
「不是,這是我一個人吃完晚飯畫的,沒有任何教。」
許馨玥看著眼前震驚的夫婦二人,就知道今天這個X她是裝到了。
「咳咳,張木匠,我希望這上面我所畫的,你在七天之內給我製作出來,這個期限可以接受嗎?」許馨玥跳過方才那個問題,直接講到了重點。
「七天……」張二狗有些猶豫。
這上面所畫的有些複雜困難,七天怕是有些勉強了。
許馨玥看見他神情猶豫不定,「那這樣吧,你開個價,若是價格合適的話,你這些天就不需要同時接村裡的活了。」
柳三娘用手肘輕輕碰了碰張二狗,兩眼露出精光:「相公,我聽說最近這容家媳婦掙大錢了,這價格你可以開高點……」
「別在我耳邊囔囔,這點事情我能不知道嗎?」張二狗扭頭瞪了她一眼。
隨後才拿著圖紙,露出一副十分難為情的模樣:「容家媳婦,你看你這東西如此複雜,我也難做呀不是?這價格嘛……」
他邊說著,邊偷偷用餘光觀察著對方的面色。
等看見許馨玥沒有露出任何不滿後,張二狗便繼續好聲好氣地開了口:「容家媳婦,我覺得吧,這三十兩……怎麼樣?」
「三十兩?」
「嗯,對對……」
許馨玥皺著眉嘆了口氣,又從腰間拿出了一個錢袋子,「可是我這兒家當,也就剩下十餘兩了……」
「啊?」
張二狗跟柳三娘面面相覷,表情都十分不對勁。
張二狗先問了出來:「容家媳婦,你這身上,難不成就只剩下那十幾兩銀子了?」
「是啊。」許馨玥垂下了眼眸,自嘲道,「我知道村里人一直都在傳,我最近掙了大錢,可我只不過就是一介婦人,哪裡會有天大的本事掙得那麼多銀子?」
「更何況,我還都拿去補貼家用了……」
許馨玥望著眼前的夫婦二人,表情愈演愈像:「張木匠,我本想著整個村就屬你的手藝最好才來找你做這樣東西,但這價格……我實在是擔待不起了。」
「我還是去張盛木匠家裡問問吧——」
話還沒說完,就連忙被張二狗給打斷了:「容家媳婦,你那十幾兩銀子具體是多少?」
「怎麼了?」許馨玥故作愣住,「一共十二兩銀子和二十文錢。」
張二狗:「……」
他眼珠子轉了轉,猶豫了一會兒。
後才咬口答應了下來:「成!這些就這些,你這筆生意,我張二狗接了!」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再把這送上門的生意給拱手讓到張盛那兒去。
不然,還不知道會被拉踩到什麼樣。
許馨玥心中早就有預料,她只從錢袋子裡拿了五兩銀子出來,隨後遞給了張二狗。
「張木匠,我先給你五兩銀子作為定金,等製作完成之後,我再將剩下的全部給你。」
張二狗是生意人,這些道理他也不是不懂:「成,等明天我砍完木頭回來,我就開始給你做。」
「可以,不過我還有一個要求……」
「容家媳婦,你說。」
許馨玥望了一眼他身後的柳三娘,但很快目光就收了回來:「這些天我都會過來看做工,不知道張木匠你介意不?」
聽到這話,柳三娘已經完全沉不住氣了。
她邁著步子朝許馨玥迎了上去,眼中滿是惡意:「好你個許馨玥,我家相公都已經答應你那點銀子生意了,你卻還說要盯著做工?」
「這不明擺著覺得我們家做生意會偷工減料,不相信我們唄?!」
這一下,張二狗倒是沒有再罵她。
因為他聽著,也覺得許馨玥像是這個意思,不然幹嘛還要來盯著?
村裡頭的人,哪一個過來做貨的都不是敞開了心交給他?
許馨玥看著同時黑下臉的夫婦二人,立馬露出了無奈的神情。
許馨玥搖了搖頭:「張木匠,原來你們一家也是這般想我的?」
「……」
張二狗往後又站了站,給了柳三娘一個眼神。
柳三娘馬上就會了意。
她昂起頭叉著腰,裝腔作勢道:「許馨玥,我們家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從來就沒聽說過還要上人家裡盯做工的!」
「這要是答應你了,到時候被村里人瞧見傳出去,還指不定要猜忌我們家生意呢!」
許馨玥聽著,臉上的表情則是毫無波動:「你就這麼愛給人身上扣屎盆子?」
「你……!」
柳三娘氣得直跺腳,「我說的都是事實!」
「行了行了!」
張二狗把柳三娘給撥開來,倪了她一眼,「都是鄰居,讓你說沒讓你說的這麼難聽!」
許馨玥:「……」
這一個被窩果然就睡不出兩種人。
許馨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張木匠,你再仔細瞧瞧手上的圖紙,你告訴我,你能確保每一步都沒有疑惑且都能瞧得懂嗎?」
話音剛落,張二狗立馬就低了頭去看。
果不其然。
前面的步驟雖然都並不太難,但一到後半張,就變得極其複雜起來。
這下,張二狗心底的疑慮已經全部打消了。
「你啥意思?那不就是畫了些木頭架子嗎?我家相公若是這些都看不懂的話,那還做什麼木匠?」柳三娘怒道。
她最看不慣許馨玥那副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樣子,以為自己有多聰明似的。
在以前,柳三娘都從來沒有聽說過許馨玥還會這麼多樣東西。
都是故弄玄虛!
許馨玥看著眼前氣得跳腳的女人,表情鎮定若水:「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這圖紙上的東西極其難懂,就算是換了鎮上的木匠瞧了,都不一定能夠完全掌握。」
「所以你方才的意思是,你家相公要是看不懂的話,就不必再做木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