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夫人這是怎麼了啊?」穩婆一邊說著話一邊衝進房間檢查女子的情況。
聽到穩婆的問話,許馨玥眉頭微蹙,低聲說道:「不小心摔了一跤。」
「怎麼會這樣呢!」穩婆大驚失色,連忙放下東西,撲倒床邊仔細查看起來,好一會兒之後才抬頭,嘆氣道:「哎喲,夫人這是要早產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呆愣了。
「什,什麼意思?」二當家的顫抖著唇瓣問道。
「夫人這是動了胎氣,要早產了,而且夫人身體虛弱,恐怕會難產,老婆子我一個人恐怕不行,二當家的你快讓人下山去請個大夫過來,另外讓廚房多準備點熱水和吃食,後面會用上。」穩婆語速極快地交代著。
「這,這就是大夫。」二當家的一把拉起容九思,指著他說道。
容九思一直沒有作聲,此刻被突然扯了過來,眉頭微皺,卻並沒有掙脫,反而轉頭看向許馨玥,想和她商量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
許馨玥見狀趕忙湊了過去,在他耳邊小聲低語了幾句。
穩婆抬眸打量了一眼容九思,有些猶豫地開口,「二當家的,這是個男大夫,怎麼和我一起進夫人的產房啊?」
雖說夫人的安危要緊,但這畢竟是個陌生的男子,讓他進產房豈不是會影響夫人的清譽嗎?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夫人和孩子的性命最重要。」二當家眼眸赤紅,隨後轉過頭對容九思說道:「容大夫,拜託你了。」
「那個,二當家的,還是讓我進去幫夫人生產吧。」許馨玥邊說邊摘下了頭上的帽子,一頭枯黃乾燥如雜草般的髮絲傾瀉而下。
二當家的一怔,顯然沒明白了許馨玥的意思。
但是當許馨玥用藥水卸下滿臉的黑斑後,眾人都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紛紛瞪圓了雙目,嘴巴微張,仿佛受到了天大的震撼一般,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容九思則是垂眸打量了許馨玥一番,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淺笑。
「現在明白了麼?」許馨玥抬手,解下手腕上的紅繩,將一頭凌亂的長髮束起,露出精緻的面龐。
見眾人還在呆滯中回不過神來,容九思也幫忙解釋道:「其實會醫術的是我娘子,只是女大夫在外行醫不太方便,再者我也不願意我娘子拋頭露面,所以我們才偽裝成這般,表面上我是大夫她是藥童,但其實治病救人的一直都是她,還望諸位能夠理解。」
眾人聞言恍然,原來如此。
二當家深吸一口氣,還是有些猶豫地看著許馨玥,擔心她的醫術不精,不能救下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許馨玥看懂了他眼裡的顧慮和擔憂,於是直接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飛快地探查起了他的脈象,片刻之後鬆開手道:「你氣血不足,肝陽虧損,應當是這幾日經常酗酒加熬夜導致肝火旺盛,右腿處有沉年老傷,每逢陰雨天便疼痛異常,而你又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導致舊疾經常復發,再者…」
說完這些後,許馨玥看著他,緩緩地說道:「現在相信我的醫術了吧。」
男人震驚地瞪大了雙眸,隨即點了點頭。
他從未聽過有誰能夠像許馨玥說得這般詳細和全面,簡單的兩句診斷,卻已將他身體的毛病盡數道出。
倒是一旁的容九思有些好奇地開口問道:「他的腿疾也是你把脈把出來的?」
「差不多,加上他的走路姿勢判斷出來的。」
許馨玥輕描淡寫地答道,容九思聞言,挑了挑眉,看著她眼底划過一抹讚賞。
他知道許馨玥醫術高超,沒想到居然會厲害到這種程度,僅憑把脈和觀察便可診斷的如此詳細全面。
「你先出去休息一會,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吧。」許馨玥拍了拍容九思的肩膀,示意讓他先出去。
容九思點頭,轉身退到門口,順便伸手拉住了二當家的胳膊,想帶著他一起離開屋子。
誰知二當家的死活不肯離開,一把甩開了容九思的手,急切地說道:「大夫,我必須留下陪著玲兒。」
容九思無奈地朝許馨玥攤了攤手,示意他沒辦法勸服二當家的離開,只能等待許馨玥的吩咐了。
許馨玥見狀,也是一陣頭疼。
這個二當家的真是倔強的可怕,為了自家夫人連性命都可以豁出去,她若是強迫他離開,只怕他更會不依不饒,還不如就由著他。
想罷,許馨玥點頭同意,「行,你就在這裡也可以,但是切記不要激動,不然會影響產婦情緒的。」
「嗯。」二當家鄭重地點了點頭,眼睛眨也不敢眨地盯著床上臉色蒼白的二夫人。
容九思見狀只得退出了房間,還貼心的幫她們帶上了房門。
許馨玥見二夫人狀態不是很好,便從懷裡掏出一顆藥丸遞給了二當家的,讓他給二夫人服下。
他伸手接過藥丸,有些猶豫地問道:「許大夫,這是什麼藥丸啊?」
「用人參和其他名貴藥材製成的續命丸,不白給你們,要十兩銀子的。」許馨玥一邊解釋一邊整理著藥箱裡的手術器材,
一副認真的模樣。
聽到她要錢,而且還這麼貴,二當家這才鬆了口氣,行,只要是好東西就行,錢多錢少他根本不在意,只要他的玲兒好好的就行。
二當家的不再猶豫,直接將藥丸塞進了二夫人的嘴裡,讓她噎著,還到了杯溫水餵她喝了下去,確保她咽下去後,二當家這才放心下來。
二夫人吃下後頓時感覺腹部傳來一股暖流,整個人瞬間變得精力充沛了起來,肚子似乎也不是那麼痛了。
產婆那邊也沒閒著,兩隻手不聽地在二夫人的肚子上來回揉搓,想要幫助她轉正胎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