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男子側過身子露出了身後的容九思。
此時的容九思臉上還塗著許馨玥特地研製出來的黑色粉底液,看上去平平無奇。
容九思站在門前並未動,而是直視著床榻上的女子,「夫人您好,我姓容,叫容九思。」
女子禮貌性地朝著容九思點了點頭,「你就是大夫?」
容九思點頭應道,「對。」
「那就麻煩容大夫替我看診了。」
「是。」容九思應了一聲便跟著李峰走了進去,許馨玥亦步亦趨地跟在其身後,警惕地看著四周。
容九思走上前來到女子近前,仔細觀察女子的情況。
看罷,他眉宇間浮現出一抹擔憂之色,開口問道:「夫人最近幾日是否睡得比較晚,夜裡還常常做噩夢,而且食慾也不太好?」
「對。」聞言,女子微怔了一下,隨即點頭回答。
「請夫人將右手抬起。」容九思示意道。
「好。」女子輕輕應了一聲便乖乖地將右臂抬起來。
許馨玥則是憑藉容九思的掩護,趁機握上女子的手腕,脈象很亂,血氣虛乏,體質陰寒,脈象時強時弱。
然後低聲在容九思耳邊將這些情況都說明清楚。
看著容九思皺緊的眉頭,李峰忍不住詢問出聲,「容大夫,夫人情況怎樣了?」
容九思斂眉搖頭道:「夫人脈象虛浮,脈象雜亂,且血氣不足,體質陰寒,恐…恐會難產。」
「啊?難產!難產會死嗎?」李峰驚愕的瞪大了眼珠子,問出了一個讓許馨玥直翻白眼的問題。
「這個,不好說。」容九思斟酌片刻回答道。
「大夫,求你救救我娘子啊!」門口突然響起了一道驚呼。
聞聲,容九思和許馨玥同時抬眸望去,只見一身形魁梧的男子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徑直撲在女子的床沿旁,滿眼心疼與愧疚。
「你們別急,我一定盡力而為,但是,這件事需要夫人的配合才行。」許馨玥凝重地說道。
聞言,容九思立馬走上前,附和的點頭,「對,必須夫人配合才行。」
男子激動地抓著容九思的衣襟,迫切的詢問,「大夫,要怎麼配合?我們一定會好好配合的。」
「如今之際,只有打掉孩子才能保住夫人的性命。」容九思將許馨玥剛剛在他耳邊說的話簡單解釋了一遍。
男子聞言,瞳孔驟縮,臉色唰的蒼白,雙唇微張卻始終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許久,男子咬牙,艱澀地從牙縫裡蹦出三個字,「好,我們…」
「不行!絕對不行!」突然,男子懷抱著的女人掙扎地坐了起來。
見狀,許馨玥立馬蹲下身來扶住女人,「夫人,您先別急,聽我師傅說完吧。」
女人深吸了一口氣,隨即目光堅決,「我不同意打胎!」
二當家的見狀也立馬勸慰道:「娘子,你先冷靜一下,孩子我們以後還會有的,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治好你的病。」
「不。」女子搖了搖頭,淚水簌簌落下,「不能這樣,這是我的孩子,是我跟你的骨肉,我一定不能失去他!」
許馨玥知道母親心疼孩子,可是若不打掉,就算這個孩子僥倖能生出來,也肯定身體羸弱,病痛纏身,更甚者有可能活不過三歲。
思及此,許馨玥再次湊近女人的耳畔,輕輕說道:「夫人,您聽我說,就算您拼死生下了這孩子,他也很難活過三歲的。與其冒險留下這孩子,倒不如早點落了胎,後面用藥物控制您身上的毒素,以後還是有機會生下健康孩子的。」
女人聞言,頓時陷入了沉默。
許馨玥繼續循循善誘著,「夫人,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您可千萬想明白了。」
半晌,女人終於鬆了口,「好,我答應。」
許馨玥欣喜不已,轉頭看向容九思,「師傅,既然夫人同意了,那您快給她開藥方吧。」
看著面前已經完全適應自己小藥童身份的許馨玥,容九思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好,那你過來,為師說,你來寫。」
「好。」許馨玥忙點頭應下。
「李大哥,你快按著方子去抓藥吧。」許馨玥將墨跡未乾的方子遞給了一旁呆愣的男子。
「嗯,我這就去。」李峰拿著方子離開了房間。
許馨玥走至女子身邊,柔聲道:「夫人,我師傅說你現在的身體需要多走動走動,不能一直悶在屋子裡,不如我們去院中坐坐,順便聊聊天。」
「好。」二當家的聞言連忙扶起自家媳婦兒準備去院中散步消食。
然而,二當家的剛扶起女人,不知道是不是身體太過虛弱,女子腳步踉蹌了一下,整個身體瞬間往後倒去,眼看著就要摔在地上。
「夫人!」二當家的驚喊一聲,趕緊伸手去扶自家媳婦。
許馨玥也反射性地伸手拽住了女子的衣裳,想拉住她,可以晚了一步,女人重重的倒在了二當家的身上,一時間尖叫驚呼聲四起。
「啊!我的肚子。」女人痛苦哀嚎出聲,雙手本能地捂住腹部,鮮紅刺眼的血液從她雙腿間流出,染濕了她的裙擺。
看到這樣的情景,眾人皆被嚇懵了,尤其是二當家的,一臉慌張的站起來查看女人,焦急道:「怎麼辦?怎麼辦?娘子你怎麼了,孩子…」
許馨玥見狀立馬吩咐身後的婆子幫忙將女人攙扶起來,並且讓兩位婆子趕緊將她扶回床上躺著。」
「你還傻站著幹嘛啊?快叫人準備熱水,請穩婆啊。」許馨玥見狀也顧不得偽裝,朝著還僵硬地站在原處的男人吼了句。
聞言,二當家的恍然醒神,拔腿沖了出去。
片刻後,屋內一陣雞飛狗跳。
穩婆在得知女人情況危急後,立即提著東西趕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