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在上一回她和哥哥偷聽到的和離便是和這件事情有關。
娘說,只要等爹爹的腿傷好了之後,便會跟爹爹和離,然後離開這個家……
想到這,容新雪現在好像又沒有那麼開心了。
許馨玥沒有察覺到自己女兒的情緒,而是隨意地回答著方才那些問題:「快了,差不多再好好休養的話,每天按時換藥吃藥,很快就能自主行走了。」
容新雪:「……」
一行人在村頭處早早地搭了車。
好在天色過早,這會兒搭車的人也只有許馨玥他們一群人而已。
除了搬送藥材有些吃力以外,其他一切都很順利。
等到了鎮上,許馨玥先帶著兩個崽子去了『天道學堂』,剛過去時,門口早已經是陸續來往了好些個學子了。
然而她身旁的容長安和容新雪,剛抬眼瞅見那麼多的人,心底一時之間愣是變得有些害怕不安起來。
「娘,那些人都是來上學堂念書的嗎?」
面對容長安的詢問,許馨玥也只好是點頭:「對,你們兩個現在儘量放輕鬆些,雖然剛剛那些人你們覺得十分面生,但之後都很有可能會成為朋友的,知道嗎?」
「可是娘,萬一我和哥哥在裡面,交不上朋友怎麼辦……」容新雪皺起小眉頭,嘴巴嘟囔著,「而且,我們現在對自己的名字都還寫的有些生疏,我怕……」
話還沒說完,一隻溫柔的手就直接搭在了她的小頭頂上。
許馨玥嫣然一笑,語氣十分柔和:「放心吧,我的雪兒和長安都這麼可愛,怎麼可能會交不到朋友呢。」
可……愛……
聽完自家娘說的話,兩個崽子都不禁臉紅了起來。
「好了,娘現在帶你們過去,去找找先生。」許馨玥微微直起了身子,雙手牽著兩個崽子朝著天道學堂的大門口走著。
那門口,就站著兩位先生。
許馨玥大大方方地走了過去,起初對方還並沒有認出來,只是匆匆掃了一眼便挪開了。
正當她想要帶著兩個孩子走近一點的時候,身後就突然有人叫住了她自己、
「長安他娘,你今兒怎帶著長安和新雪跑到學堂這裡來了?」
許馨玥聞言,淺淺回了頭,只瞧見一名村婦正牽著自家的小孩要往許馨玥這邊走。
這人,無論是原主還是跟許馨玥,都並不是熟絡的存在。
於是許馨玥也沒打算要有多禮貌回復,她只管敷衍道:「我在這兒,當然是給長安新雪找學堂念書了。」
先前她給兩個崽子找了天道學堂的這件事情,早就已經被那程大娘給當著一群人的面兒,給全部說了出來。
而這人,怎麼會不知道?
就在許馨玥產生迷惑,她身旁的兩個崽子卻突然異口同聲地道出一句:「娘,這個就是好早之前我們跟你說過的那個,一直在上學的小虎……」
「小虎?」
許馨玥把頭微微轉了過去,隨即將目光和視線全部都放在了那小虎身上背著的小布包上面。
沒有長安新雪的布包一半好看。
「娘,他們怎麼也來這裡讀書了啊,你之前不是總說他們家很窮很窮,根本供不起嗎……」那叫做小虎的男孩皺著眉頭,抬眼看著身旁的婦人道。
這話一出,那婦人連忙就去伸手摁住他的嘴巴,眼神不禁開始變得窘迫起來。
她急忙解釋道:「長安他娘,這都是小孩子不懂事,童言無忌,你別聽他瞎胡說啊。」
「……」
許馨玥還沒開口,身旁的容長安便道:「他都已經開始上學堂念書了,而且年齡也比我要大,算什麼童言無忌。」
「而且那些話,也定然是你常在家中說著的話,所以他才會知道!」
「你!」
那婦人被容長安氣得怒目圓睜,但很快又緩了下來。
她先是上下認真掃視了一圈許馨玥,緊接著又是容長安和容新雪,臉上露出一絲藐視:「我看你惱羞成怒的說了這麼多,莫非真是被我家小虎給猜中了?」
「你們三人不會就是為了想混進學堂的吧?!」
這天道學堂可是她先前花了很多銀子,才將自家的寶貝兒子給放進去念書的。
然而眼下那許馨玥貌似什麼都沒有做,連銀兩不曉得給先生分去一些,又怎麼可能是真的讓那兩個土小孩進去念書?
簡直就是開玩笑的吧。
可許馨玥的臉上看不見一絲的慌亂,語氣平靜如水,說出來的話卻是傷害加倍:「你家小虎就那麼屁大點的腦子,能猜中個啥?」
說完,她甚至還朝著那對母女翻了個白眼。
畢竟面對這種和程大娘一樣半斤八兩的人,還是不能太過於禮貌,否則對方會像個狗皮膏藥似的一直黏著你,且還會爭個沒完沒了。
沒等那婦人生氣,許馨玥就要帶著兩個轉身去學堂的大門口處。
正準備往那兩位先生方向走,後面那對母子就連忙追趕了過去,比許馨玥提前了一步走到了學堂門前。
那婦人還不忘朝著她得意了一番。
許馨玥:「……」
「兩位先生,我們家小虎這些日子以來念書怎麼樣?最近幾日啊,他每每回家的時候,都是很用功的在練字背誦呢!」她臉上的肉因為笑著,全都堆積在了一起,瞧起來十分難看。
話落,二位先生才將注意力都轉了過去,望了一眼站在她身邊,有些心虛的小虎。
「昨日罰你抄寫的那本詩經,今日可有全部寫完?」
小虎站在後頭緊抿著嘴巴,唯唯諾諾地點了頭:「都寫完了,先生。」
「……」
話音一落,那婦人的臉色就立馬擰巴了起來。
她先是望了一眼自己身後的孩子,隨後立馬不確定地開始詢問:「……先生,這、這我家小虎昨日裡頭在家寫的詩經怎麼會是罰著抄寫的?他可是有哪裡惹了先生惱怒?」
兩個先生相望著看了一眼,由其中一名開了口,委婉道:「惱怒倒談不上,就是這孩子在聽學的時候,總是走神,甚至還將書本畫的亂七八糟,常同其他學子交頭接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