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兆興並不太喜她,所以沒有開口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將頭轉向了方才她自己阻攔的屋子門口方向,像是在暗喻著什麼。
「完了!」
李佩蘭下意識就吐出這兩個字,隨後就要跟上剛剛進屋沒多久的許馨玥,誰成想,卻被王兆興用身子攔住了去路。
「李姑娘當真什麼都沒做嗎?」
李佩蘭聽著他的話,莫名也惱了火:「這位公子,你說的話未免也太好笑了些,我不過就是一弱女子我能做什麼?讓開。」
王兆興:「……」
這裡終究是別人的家,他也沒有資格再阻攔下去。
可就在他剛讓步的一刻,屋裡頭傳來了一道驚呼聲。
王兆興下意識扭頭去看,旁邊的李佩蘭面色慘白,氣憤地跑了進去。
裡頭。
許馨玥是在最裡邊的一間屋子找到容九思的,他雙目緊閉,眉宇間還有著微微的皺起,看起來並不是像是睡著的模樣。
「容九思?」她彎身輕喚了一聲,對方的眼皮內動了動,卻是沒有任何回應。
隨後,許馨玥的眼神移到了他的雙腿上。
上面的繃帶沾染上了大片的血跡,而且還有些鬆動,像是被人解開過了般。
「他腿上流了很多血,你別碰他。」李佩蘭從外頭走了進來,看著這一幕,趕緊開了口阻止她的觸碰。
「我不碰他,讓你來碰?」許馨玥表情看起來十分不好,語氣也不耐,「方才你不是說我家相公不在這麼?如今人就在你這安安靜靜地躺著,你的嘴怎麼那麼硬?」
「我……」
李佩蘭眼神閃躲了幾下,半天張著嘴說不出話。
她哪裡會想到,這許馨玥竟然還真的敢闖進來,這可是她們家……
「這件事情我日後再跟你算帳。」
許馨玥沒空和她繼續掰扯,眼下最重要的是躺在床上閉目不醒的容九思。
她伸出了手,在男人的身上幾處探了探,都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唯一不對勁的地方,那就是體溫有些發熱的趨勢。
許馨玥的目光掃過他的腿,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趕忙轉身去質問身後站著的李佩蘭:「他這腿上是我先前給他治療時纏上的繃帶,方才我看已有些鬆動,可是你解開去觸碰了?」
她的語氣仿佛變得更加冰冷了些,隱隱帶些斥責的意味。
李佩蘭莫名也有絲不爽,皺著眉抱怨起來:「你這什麼態度?當時容公子雙腿流血實在是太過於嚴重,要不是我及時解開繃帶,給他上了藥止血,現在能不能活著都不一定呢!」
「那你可有用手去觸碰那些傷口?」
「這你也要問?我當時不過就是像看那些是不是真的用線縫上去的,所以就摸了幾下……」
「你!」
聽完,許馨玥閉了閉雙眼長長地吐出一口怒氣。
罷了!
這次就算她醫術淺淡!
這容九思也是倒霉,攤上了這麼個原女主,傷口都已經那般了居然還會想著用手去碰去摸。
難怪現在他正躺床上半昏迷著呢,多半是傷口被感染了。
兩人的對話十分清晰,可容九思的眼睛卻還是依舊半分沒有睜開,絲毫沒有甦醒的意思,這不禁讓李佩蘭產生了懷疑。
「這容公子怎會睡得如此,半點不見醒?」
「他發熱了,並且有些昏迷,自然是不會那麼容易甦醒。」許馨玥正皺著眉替他把脈,「怎麼?你以為他這是單純的在睡覺嗎?」
「真是不知道你的醫術學在了哪。」
但凡是個學醫的醫者,一般都會懂得察言觀色,觀察病者的面色狀態和一舉一動。
可是眼前的這個李佩蘭,就像是個半吊子似的。
「你……!」
李佩蘭氣得雙拳攥緊,卻是根本懟不出半句。
許馨玥皺著眉,探著容九思的脈搏:「我什麼我?你先出去,我這會必須要先給容郎治療,否則他的腿怕是都要保不住了。」
「這是我家,你讓我出去作甚?」
「待會兒治療的時候,我得給他寬寬衣,怎麼?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要留下來看麼?」
「我自然是不看!」
「那就出去。」
李佩蘭心中氣憤,終究還是踏出了屋子。
許馨玥深吸了一口氣,反手就先將這房間給栓牢,防止中途有人進來。
方才她探傷口時,發現容九思那兩條都受了很重的傷,那塊被李佩蘭污染的傷口也必須得拆除了重新消毒纏繃帶。
……
時間大概過去一個時辰,許馨玥才做完這些。
她拿出了消炎藥液,給容九思打了上去,隨後就靜靜地坐在屋裡等待他的甦醒。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這李佩蘭行事雖有些魯莽,但好似的確有些喜歡這容九思。
現在的容九思,是個有婦之夫。
這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都能看得上,莫不是這本書裡頭強制規定的?
強制讓她愛上了他。
否則這才多久,那李佩蘭怎敢做出今天這種事情?
如果真是這樣逃不過命運,那容九思呢,他現在並不喜歡李佩蘭,日後呢?日後會變嗎?
畢竟他們二位才是書中的真愛。
「咳……咳。」
床上突然傳來男人的咳嗽聲,將她拉回了當下。
許馨玥把手往他額頭上探去,結果還遭對方有意地偏頭躲了一下:「……」
「別動,我看看你身體怎麼樣了。」
話落,果然不動了。
只見容九思緩緩睜開了眼,在看清她的臉之後,眉宇間突然舒展開了不少:「你回來了?」
「嗯,我再不回來,你這兩條腿都要廢掉了。」許馨玥幽怨似的說道,可眼神里除卻擔心,並沒有其他,「你既然已經醒了,那你便與我說說,你這身傷究竟是如何傷的?」
容九思聞言,眼神突然變得迴避起來。
他一想起之前柳三娘那般對待他的模樣,胃底就要噁心的翻江倒海。
「難道是那柳三娘對你做了什麼?」
「不……不是,她什麼都沒有做。」容九思的反應有些大,搖著頭聲音極小。
許馨玥瞅見他臉色的不對,挑起眉頭:「什麼都沒做那你為何會摔倒在地,是不是柳三娘推你了?」
「不是。」
「那……」
空隙間,容九思直接打斷了她的話:「我本是躺在家中休息,但沒想到柳三娘竟直接進了堂屋,而且放下食盒當場便……便要上榻。」
他的神情划過一絲委屈,說到這,也是沒有再說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