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思是有些緊張的。
儘管面前的男人穿戴樸素,可渾身上下卻散發著一種不凡的氣質。
這樣的人,怎麼看都像是富貴人家的公子。
單憑氣質那一點,便知非富即貴,絕非是普通人家可比擬的。
"在下雲嶺。"雲嶺趕忙開口介紹道。
容九思聞言一愣,微微眨了眨眼眸。
雲家長子云嶺!
他怎麼會來這裡?
許馨玥站在一邊,見容九思有些呆愣,便下意識地直起了身子,朝著雲嶺做起了介紹:「這位是我相公,容九思。」
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容九思才瞬間反應了過來。
他抬眸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容某見過雲兄弟。」
容九思的舉止落落大方,讓雲嶺不由挑眉,「容大哥客氣了。」
「先把你妹妹抱進來吧,我要給她塗點藥膏,免得留疤。"許馨玥見雲嶺一直站在原地,催促著說道。
「好。」雲嶺點頭趕忙答應道。
隨即便走到了車廂旁,小心翼翼地將雲清歌抱了出來。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要幫她塗抹藥膏了。」
許馨玥朝他擺了擺手,示意讓其出去。
「好。」
雲嶺微微猶豫片刻,但還是依言退出了房間。
直到最後還不忘順手帶上了房門。
此時的屋外。
容新雪已經盯了那邊的動靜許久,小小的眉頭是越皺越深。
她往著後邊小跑了幾步,湊到自家爹爹的耳畔邊上輕聲道:「爹爹,你說那個雲叔叔是不是喜歡娘啊?!」
聽到這話,容九思的眸子忍不住輕顫了幾下。
差點嚇得連這坐在輪椅上的身子都有些不穩。
他趕緊開口打斷道:"雪兒,莫要胡說八道!雲兄弟只是來咱們家求醫,並非是有其他的想法。"
容九思簡直要被女兒的話弄得哭笑不得。
怎麼只要是個男人,她都擔心人家會喜歡上她娘啊?
「好吧……」
容新雪把頭低的很低,像極了一副被教訓了的委屈模樣。
容九思無奈地嘆了口氣,隨即才伸出手,如哄著般地捏了捏她肉呼呼的小臉蛋。
他用眼神意指著灶台上溫著的雞湯,"快去把雞湯端給哥哥喝了吧,不然過一會,可就該冷了。"
「那我現在就去端給哥哥喝。」容新雪嘟起了嘴巴,連忙側過身子朝著一邊小跑了過去。
「慢點。」
容九思望著自家女兒的背影,嘴角的笑意也不禁微微上揚。
這丫頭,也不知道那些心思都是跟誰學來的……
房間內。
許馨玥幫雲清歌抹好藥膏後,便從空間中取出一瓶用來解毒的藥丸。
她直接拿出其中兩粒塞進了雲清歌的嘴中。
待片刻之後,還在昏迷中地雲清歌便痛苦地皺起了眉頭。
與此同時,其身上也開始冒出了密密麻麻的黑色汗珠,整張臉也因為痛苦而變得扭曲起來。
「雲姑娘,你忍耐一下,這毒馬上就能給你解了。」
許馨玥一邊安慰著雲清歌,一邊拿出銀針,飛快地刺入了她的穴位之中。
而雲清歌則是感覺自己的體內仿佛被什麼東西撕裂了一般,劇烈的疼痛襲擊著她的全身。
這種疼痛是她生平第一次遇到。
她忍不住地尖叫出聲,眼淚瞬間就流了滿臉。
「雲姑娘,再忍耐一下,很快就過去了,很快就沒事了。」許馨玥安撫著雲清歌,又繼續用銀針扎穴,加快她體內毒液的排出。
雲嶺在門外也聽到了裡頭雲清歌的痛苦尖叫聲。
嚇得他趕忙敲響了門板,焦急道:「清歌,你怎麼了?許姑娘,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快開門!」
治療被人打斷,許馨玥的臉色一沉,眉頭緊皺,"我正在給她解毒,你別進來!"
雲嶺聞言,頓時慌亂的不行,"那需要我的幫忙麼?我……」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一旁突然出現的容九思給攔了下來。
"雲公子,還請稍安勿躁,玥兒治病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打擾,為了令妹的身體考慮,您還是別進去了,免得驚擾了玥兒為她解毒。"容九思神情嚴肅地說道。
"可是,可是清歌她……」雲嶺的臉色一陣遲疑。
他真怕自己不在雲清歌身旁,會發生什麼意外。
"你放心好了,玥兒既然說了毒她解,那就一定能成功救治雲姑娘。」容九思坐在輪椅上,淡漠的語氣中卻帶著十分篤定的信任。
雲嶺聽罷,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於是也只能老實地站在門外,一顆心七上八下的,緊張不已。
一個時辰之後,雲清歌體內的劇痛才終於緩解了下來。
她整張臉蒼白如紙,身體無力地癱軟在榻上。
許馨玥不緊不慢地再次抬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隨即才鬆了口氣,轉頭對著門外說道:"毒解完了,你可以進來了。"
聽到這話,門外的雲嶺便迫不及待地推門而入。
「清歌,你怎麼樣了?」
雲嶺一進屋就發現榻上躺著的人臉色慘白,雙目緊閉著,連額頭上還布滿了細密的黑色汗水。
他心疼萬分地撲到了雲清歌的床沿邊上,抬手想要摸摸她的臉頰。
可是卻不敢碰觸,唯恐自己會弄疼了她。
「雲公子,你快幫我扶著雲姑娘坐起來,我要給她餵點糖水,補充一下體力。」
許馨玥見雲嶺一動不動地杵在雲清歌床邊,不由得有些頭疼地開口提醒。
「好。」
雲嶺這才反應過來。
他連忙站起身將雲清歌扶了起來,讓她半躺著斜靠在自己懷裡。
隨後接過許馨玥遞過來的紅糖水,舀起一勺輕吹涼了,送至雲清歌的唇邊。
雲清歌此刻處於混沌狀態,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只覺得喉嚨乾燥難受,像是吞咽什麼異物似的。
「清歌,張嘴。」雲嶺看著毫無反應的雲清歌,心疼得不行,連忙開口說道。
雲清歌聞言,下意識地將嘴裡的東西咽了下去。
許馨玥見狀,不禁有些感慨。
她雙手環起了胸,隨後轉頭對著門外偷看的父子三人道:「雪兒,長安,看到了麼?要是以後我和你們爹都死了,你們兄妹倆也要相互扶持,好好地活下去。」
誰知她的話音剛落,容新雪便直接撲倒在了許馨玥的懷裡,立馬哭了起來。
「不要!我不要爹和娘死!」
許馨玥有些一愣,隨後才緩過來。
她不禁有些懊悔自己的多嘴,趕忙將她抱了起來,一陣安慰:「不哭不哭啊,娘說錯話了,娘和爹爹都不會死,都陪著你和哥哥呢。」
「真的嗎……」容新雪擦著眼淚,哽咽道。
「當然是真的了。」
……
忙碌了一天,許馨玥早早便睡下了。
至於雲清歌,因為剛解了毒身體還有些虛弱,便留在了容家休息。
只有雲嶺連夜駕車回到縣裡向家人報平安去了。
等到第二日。
許馨玥眼睛都還沒睜開就被門外傳來的吵雜聲給弄得睡意全消。
「誰呀!這大清早的。」許馨玥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問道。
門外傳來容新雪哽咽的聲音,「娘,你快起來啊,爹要被狐狸精搶走了!你救了個白眼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