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國那邊我們必須要維持最基本的關係,一旦索恩城陷入死地,我們還得指望西邊的那些朋友暗中支持我們......」
「接下來部署各段城牆的防禦......」
「不好了,伯爵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正在召集守城軍官商量城防事宜的貝爾納被領主大廳外大聲嘶吼的傳令兵打斷了講話。
撲通~
只見傳令兵奔跑著一腳踏入領主大廳的門檻時摔了個大跟頭。
「伯~伯爵大人,不好了!」傳令兵一邊忍著劇痛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吞吞吐吐地匯報軍情。
「混蛋,慌什麼!」貝爾納看見這個驚慌失措的傢伙,頓時火冒三丈,對傳令兵大喝一聲。
只見傳令兵被貝爾納的一聲呵斥嚇得趕緊低下了頭,連掉落在地上的頭盔都沒來得及撿起來。在座的軍官也被貝爾納的一聲呵斥嚇得不敢動彈,但此時他們心裡想的確是傳令兵帶來的會是什麼消息。
「啞巴了嗎?說話呀!」見傳令兵像根木頭一樣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貝爾納開口吼道。
「報~報告伯爵大人,東~東城門外出現了大量敵人,他們正一步步逼近索恩城。」傳令兵幾乎是用一種顫抖的聲音將敵情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出來,嘴裡還帶著一陣哭腔,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好像城外的敵人如惡魔一般向索恩城撲來。
對於這個結果,貝爾納心裡早就有了答案。只是敵人抵達索恩城的速度確實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本以為城外的那些雜牌軍在小部分正規軍的帶領下,無論如何也可以抵擋一陣,為守城軍隊多爭取一些時間,沒想到~
正待貝爾納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傷透腦筋時,圍坐在長條桌上的軍官們已經炸開了鍋,雖然早有準備,但還是為之一震。
「都給我閉嘴!」聽著大廳吵鬧的聲音,貝爾納近乎咆哮一般對在座的人怒吼著。
鴉雀無聲……
半晌,待貝爾納調整了情緒後開口說道:「一個個都慌什麼,敵軍還沒開始攻城就把你們嚇成這樣了?」貝爾納陰冷地掃了一眼這些傢伙,一個個都低著頭,面帶恐懼。對於眼前這個老傢伙,他們是敢怒不敢言。
「你們可別忘了,當年公國的兩萬大軍歷時三個月都沒能攻下索恩城,就憑弗蘭德那個雜種也想拿下索恩城,哼!」貝爾納冷笑了一聲。
「呸!」一口濃痰擊中了長條木桌木盤上代表光復軍的小旗幟~
貝爾納口中的那場大戰發生在前伊雷亞夫的父輩時期。當年公國為了控制伯國,徵召了近兩萬人攻打伯國,妄想以武力逼迫老侯爵服軟。
大軍一路向伯國西部的索恩省進軍,但由於索恩城堅固的城防和伯國軍隊的拼死抵抗,經過幾場攻城戰後,公國軍隊死傷兩千多人。見耗費了如此多的兵力久攻索恩城不下,於是轉變了策略,改用圍城。但公國絕對沒有想到,老侯爵早已在城中囤積了足夠五千士兵食用兩年的糧食,最後自己卻因為大雪封路,補給無法運送過來,只得退兵。
這就是貝爾納的底氣所在。只要城中糧草和水源充足,他可以活活將對手耗死在索恩城外。
聽貝爾納如此一說,在座的軍官門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馬上傳令守城軍隊,待退守的士兵全部進城後,立刻關閉城門!」貝爾納鎮定自若地下達著命令。
「是!伯爵大人。」傳令兵趕緊撿起地上的頭盔,匆匆忙忙地朝門外跑去~
…………
索恩城東城門外,光復軍正在前線軍官的指揮下一路追擊往索恩城方向潰逃的敵兵。這些逃兵不是退守西軍退守索恩城的人馬,而是主動出城襲擾光復軍營地的城中守軍。
昨日,光復軍大部抵達索恩城後,在城東一英里外的一片麥田裡駐紮下來。經過近幾日的追擊和清剿,西線軍隊全面潰敗,一路向索恩城不斷收縮兵力。待光復軍一路追擊至索恩城外一英里處時,弗蘭德下令全軍停止追擊。
與貝爾納交手數月,弗蘭德對貝爾納那個老狐狸的手段是清楚的。面對大軍來襲,貝爾納必定在城外設置了諸多陷阱,以殺傷逼近索恩城的光復軍。弗蘭德征戰多年,早就對這些陰謀詭計諳熟於心,斷然不會輕易上當。但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光復軍大部人馬剛剛駐紮城外沒多久,索恩城裡就派出了一支由五十人騎兵和一百步兵組成的軍隊前來襲擾大軍營地,甚至試圖燒毀自己的糧草。
面對敵人的挑釁,弗蘭德沒有坐視不理。
敵人第一次襲擾得手後,緊接著就來了第二次。這次弗蘭德立刻派出一百騎兵一路咬著那那支小股部隊不放,另外下令大軍隨時做好攻城的準備。弗蘭德打算利用敵人打開城門的間隙派騎兵衝殺過去,控制城門,自己則率大軍隨後趕到,試圖一舉攻克索恩城。
眼看著自己人離城門只有數十步的距離,一個猛衝便能趕在吊橋升起來之時控制住東城門。望著離城門越來越近的騎兵,弗蘭德已經做好了率兵攻城的準備。不料,意外發生了~
只見沖在最前面的那匹戰馬前蹄突然下陷,瞬間跪了下去,馬背上的士兵在強大的慣性作用下被甩了出去,掉進了一個足以吞噬十匹戰馬的大坑裡,身體被裡面密密麻麻的尖樁刺穿,掙扎了兩下便氣絕身亡。緊接著,後面的騎兵一步步靠近陷阱,眨眼之間,接連著七八個騎兵遭遇了同樣的陷阱,紛紛滾落馬下,有的人被後面跟上來的馬蹄踩中腹部,頓時口吐鮮血。躲過了陷阱和馬蹄的士兵剛從地上爬起來,卻被城上的守軍亂箭射死。
一時間,追擊敵人的騎兵亂了方寸。城牆上密集的箭矢紛紛朝這邊飛來,時不時有人倒地不起……
此時,眼看襲擾的那支軍隊殘餘人馬已經接近了吊橋,正在陸陸續續往裡面逃命。而追擊的大部分騎兵卻被各種陷阱阻擋在半英里外,根本無法靠近。
弗蘭德見狀,左手緊緊地捏著劍柄。眼看馬上就要得手,卻不曾想貝爾納如此狡詐。面對不斷倒下的騎兵,弗蘭德只得下令撤退,另尋戰機。
「伯爵大人,他們退兵了。」站在貝爾納身後的軍官指著撤退的光復軍騎兵說道。貝爾納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看著城外不遠處光復軍的大軍營帳。
只見秘密麻麻的帳篷整齊地排開,至少能容納上萬人。看著聲勢浩大的光復軍,貝爾納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沒有想到,短短數月,光復軍的實力竟壯大到這般地步,這也難怪西軍不斷敗退。面對這樣一支實力強勁的敵人,要守住索恩城絕非易事。
「伯爵大人~」
「伯爵大人~」
待光復軍騎兵完全撤退後,貝爾納一言未發,轉身便獨自離開。身後的一行人也連忙追了上去。
…………
索恩城東邊一英里外光復軍駐地。亞特一行人從威爾斯軍團駐地出發,經過小半日便順利抵達光復軍營地。
「亞特堂弟!」待亞特等人剛一下馬,弗蘭德就從指揮營帳中出來,徑直朝眾人走來。
看到弗蘭德後,亞特也趕緊迎上前去。「侯爵大人!」
「侯爵大人!」利昂德看到多日未見的弗蘭德,甚是激動。
「終於等到你們來了,走,隨我進去。」說著弗蘭德就帶著眾人往大軍指揮營帳中走去。待亞特和利昂德入座後,弗蘭德吩咐僕從為兩人送來了一杯葡萄酒。
「侯爵大人,我這次特地為您帶來了大軍急需的三萬磅糧草和兩萬芬尼的軍費。這是我在攻打馬爾西堡的時候繳獲的。光復軍人馬眾多,我想您肯定急需這些東西。」還沒待弗蘭德開口,亞特就獻上了一份厚禮。
「亞特堂弟,你太客氣了。」弗蘭德聽後滿意地點點頭。
「侯爵大人,這是我該做的。」亞特連忙躬身行禮。
「好,既然這樣,那我就收下了。待拿下索恩城後,我雙倍返還給你。」
這在亞特的意料之中,自己只有時刻忠於弗蘭德,才會從他那裡獲得更多的好處。
幾人在帳中就數月來的戰鬥經過相互攀談起來。弗蘭德對亞特攻下馬爾西堡並殲滅數百科多爾士兵的戰績誇讚不已。更讓他高興的是能逼迫科多爾伯爵投入自己的陣營,這為弗蘭德統一伯國減輕了不少壓力。
而亞特在聽聞弗蘭德是如何扭轉不利局面,變被動為主動,一步步將西軍逼到索恩城後,對弗蘭德的外交能力、軍事能力和指揮能力佩服得五體投地。自己遠遠無法和弗蘭德相提並論,甚至覺得能為他效命是自己無上的榮耀。
簡單地交談過後,弗蘭德派人帶亞特下去先休息片刻,並命人準備了晚宴。他打算借這個機會和亞特以及光復軍中的軍官敘敘舊,初步商議一番破敵之策。明日一早召開軍事會議,研究如何以最小的代價攻破索恩城,徹底殲滅裡面的守軍,從而結束這場繼位者之戰。
晚宴結束後,亞特便帶著羅恩回到帳中休息。連日行軍數日,亞特已經有些疲憊。大軍抵達索恩城外後,自己又馬不停蹄地趕往光復軍駐地領命,連歇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此時酒足飯飽,一股困意襲來,亞特裹上羊毛氈毯倒頭就睡。不一會兒,帳中傳來一陣陣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