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的時間過後,城中因帶有次元石魔力的火焰而引起的高溫不但沒有降下,反而是越發的燙人。【,無錯章節閱讀】禴
以至於非超凡的人類,都選擇了在南部的廢棄山堡中紮營。
而那些超凡的奴僕,則在他們主人的身前陪伴一隻白老鼠消耗時間。
納加什在臨時的骨頭王座上,眼眶中饒有興致地閃動著綠色火焰,他已經從這個老鼠的靈魂之中,得到了大量的有趣記憶。
儘管一個藍紫色的隱秘法術屏障試圖阻攔納加什的施法,但是,僅僅只用了一個小時,這道禁制就沒用了。
在那裡面,他得到了許多足以讓凡人的自我破碎的事實與真相。
一個另外的世界,地圖與這顆星球差不都的世界。
而那個世界裡遊戲背景故事與現實的聯繫,那些他們那個世界人的常識,當然,還有這個小老鼠的來歷,仔細算起來,相當棘手的事情。禴
在他得知到某些事情之後,便越發清晰地感覺到了那個幾乎沒有時間概念的混沌世界,以及其上的四個「神」。
神這種東西,是不應該存在於他的世界之上的。
如果要有的話,則只應該有他一個神。
正思考著,白老鼠的話語打斷了他。
在他停下讓對方臣服的警告以後,身體已經爛得相當有生命活力的小老鼠,則正說著一些讓他的僕人大氣都不敢喘的話語。
「我知道你試圖用死亡的帷幕覆蓋這個世界,讓世上只剩下唯一一個意志,也就是你。」
「但你已經死了。無論你喝下多少生命靈藥,用多少的次元石和魔法延續你的生命,你已經化作了死亡的軀殼。成為了死靈法術繁衍自身的工具。」禴
「在世界上唯一的意志之中,思考又有什麼意義?沒有意義的你,不過是沒有思想的傀儡。」
幾個人類奴僕偷偷抬起頭顱,青黑的雙眼裡露出驚懼之色,這頭老鼠的嘴,即使煮熟了,大概都是硬的。
但他的主人似乎並不那麼認為,肌肉或是枯萎,或是被綠色的火焰焚毀的黑色顱骨之中,傳出了一陣怪異的笑聲。
隨著不滅者招了招手,來自異世界的穿越者的籠子便漂浮在了他的身前。
「你說我沒有思想?你又有什麼?這麼多的秘密,另一個世界?鼠人,人類?」
「你現在所做的一切,不也只是試圖將你的過往,曾經的世界烙印在這裡?比如你在南方的那個什麼Side1?」
顱骨中火光微動。禴
「機動戰士高達?吉翁公國?不列顛作戰?」
這番話從納加什的口中說出來,給埃斯基帶來了十足的荒謬感,以至於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沒讓別人爆金幣,自己倒是先爆了金幣這種事情。
穿越,預先知道劇情這種事情,原本應該讓他是開掛的那一個,但現在,倒像是納加什才是有金手指的那一個。
納加什的言語在埃斯基的不知所措中接踵而至。
「為什麼要隱藏自己的身份?為什麼要否認自己?」
「只是為了所謂的劇情?你知道,所謂的劇情,在你來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改變了。」禴
「如果這些是你為了自保所做出的妥協,那麼之後的事情呢?」
死靈法師的黑骨在空中勾勒出了埃斯基從前的記憶。
那是在斯卡文魔都的時候。
他已經被工程術士收做養子,作為白毛鼠,也受到了族中的重視。
卻依舊試圖在身居高位以前,用自己的知識調配的工廠,搶奪資源,以至於和自己的養父爭鬥,被罰到了這裡來。
「作為工程術士,近乎神選者的白鼠,你沒有必要在區區三年的時間裡如此拼命。」
「日復一日的重複這些繁雜的工作,甚至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禴
「從你的作風上看,人類的欲望被你全然拋棄,剩下的,只有名為埃斯基.伊沃的斯卡文鼠人。」
「你認為自己是人類嗎?或者說,你認為,自己還活著嗎?」
一連串的問題,讓埃斯基的心臟感受到了在納垢的瘟疫之外的疼痛。
納加什的問題,的確無法反駁。
正說著,納加什站了起來,靠近了埃斯基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新的綠色印記。
死亡的印痕在這附近蔓延開去,化作了死屍一般的蒼白。
那些腐爛的肉洞中的小生物立刻沒有了生機,黑魔法的力量,將印痕附近破損的皮毛,很快修復到了埃斯基感染以前的模樣。禴
想來,如果不管的話,埃斯基用不了多少天就會完全轉化為不生不死的東西,就像是吸血鬼一樣。
想到自己的白鼠忠嗣衛隊計劃將要破產,即使會讓自己忍受著非人的折磨,埃斯基仍舊立刻將殘餘的全部生命之風注入了納垢的瘟疫之中。
越發活躍在埃斯基的皮膚表面鑽來鑽去,是不是還吐出些腥臭的黃色粘液的東西便向著死亡印痕壓了過去。
而在他的對面,納加什就像是沒有看到這一切一樣,繼續道。
「死亡,不單單是肉體死亡這麼簡單的東西。一段單純而重複的故事,便可以補充死亡的概念。」
「你的這種悲劇是很常見的。通過否認自己的出生,來否定自己的死亡。我見過太多這樣的,活人。」
「你在我的眼中,是已死的軀殼,所以,你理應臣服於死亡的主人。」禴
「加入死亡的帷幕,你會是最低等的奴隸。但是和他們不一樣,你被不滅者特許,可以保留這如微弱燭光般的意志。」
說著,綠色的光芒盛極,落在埃斯基的身上,越來越多的綠色符文印記開始落在了埃斯基的身體上。
看著這些印記爬滿自己的全身,而無法掙脫,埃斯基驚駭地看著納加什手中維持不滅的法力團,近乎不是鼠聲的叫喊道。
「你可以這般消耗法力!?」
納加什此前分明不可能調動這麼多的法力,就算是此前在和他戰鬥的時候,也可以看到明顯的,使用次元石的痕跡。
但這一次,這些能量仿佛就源自於他自身一般。
如果納加什可以這樣的話,地下堡壘之中的鼠輩對於它而言就不算什麼了。禴
甚至,他可能會順著那些地道,行軍六七千公里,直接攻入斯卡文魔都?
「為什麼不行?我已經不缺法力了,還要感謝你的愚蠢,老鼠。」
納加什的符文將埃斯基的身體照得透亮,甚至能夠看到腹腔內部,被納垢系小生命當作巢穴的臟器。
死亡的氣息飄散了進去,納垢生物開始成片的死亡,在生死的危機前,這些綠色的小東西開始對納加什的綠色的反抗。
但在這股綠色以後,藍光逐漸強盛了起來。
意識到不對,埃斯基當即念誦起斯卡文的神諭咒文,藉助咒文將納加什送入他體內的黑魔法之中的達爾,調整成自己能夠使用的能量。
在那藍色的光點產生更多的變化之前,被疾病折磨到無法看清三十米以外的東西的眼睛,覆蓋上了藍紫色的光芒。禴
深度魔法視覺可以在外部藉助逸散的魔法之風的「雙眼」審視自己的身體。
埃斯基這才得意察覺自己的身體上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藍色的線條在埃斯基的身體之間穿行,像是一張蛛網一樣將血管與淋巴管串聯了起來,進而是血肉,翅膀,最重要的,是分布於大腦,心臟,手腳,髖骨之間的九個核心。
不,不僅僅是這一套核心。
埃斯基低頭看去,是明亮的綠色,與藍紫色核心伴生的九個綠色核心之外,在他的雙眼之後,和雙耳之後的四個小核心。
13,顯然,這是大角鼠的布置,加上此前的,9。
「從一開始,我就在棋盤之上了。」禴
埃斯基微聲的嘆息沒有被納加什聽到,或者,是他並不在乎弱勢者的哀嚎。
不滅者像是一個教導者一般,指著埃斯基身體上的核心,爪子一挑,形成了兩個模糊的形象。
一個變化不定,時常在無邊的觸手,鳥頭,各種奇怪形象之間轉變,一個則是有著長長大角的鼠影。
「你身上可以自動恢復法力的機制來自於混沌魔域中的神靈,他們將你與混沌魔域之中的什麼東西完全的綁定了。」
「所以,魔法之風…混沌能量,或者說,智慧生靈的情感具象化的能量,便可以自然的流入你的體內,透過這隱秘的,近乎空間通道一般的機制。」
「只要參考這種機制,構建我與混沌魔域的聯繫,就可以做到不再依賴山中的次元石。」
「我的魔法是對神靈的獻祭機制以及黑魔法的機制的雙重結合,簡單來說,就是我截了獻祭給尼赫喀拉諸神的力量,歸於己用。」禴
「得益於這種經驗,逆推神靈的魔法並創造對我有利的體系,對我而言,不是什麼難事。」
納加什一邊說著,越發得意地在一旁的黑色石板上,勾畫著一些綠色的繁複花紋印記。
埃斯基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臉上的驚駭之色越盛。
獲取了這頭老鼠腦中的全部記憶,納加什倒是猜到了埃斯基的想法,當下那黑色顱骨點了點頭,發出了一陣異響。
「對,就是你想的那樣,我的黑色金字塔會比你的歷史之中更加順利。」
「我已經有了足夠的法力,驅動更強的魔法。你們這些愚蠢的鼠類,很快就會被我滅絕。」
說著,納加什將放在一旁的白色金屬放入了手中摩挲著。禴
「看看這個,葛林姆尼爾,矮人用他們的神靈的名字命名的金屬,在你的歷史之中,我就是用這東西和次元石的合金,打造了巫術之冠。」
「感謝你的愚蠢與你體內的神靈機制。現在,我有了新的想法,這一次它會更加完美。」
不過,說到這裡,納加什語氣變得困惑起來。
「不過,這東西,到底怎麼來的?你的記憶之中,居然沒有?看來,你也落入了其他東西的陷阱。」
嗯?埃斯基驚異地低下了頭。
『我還以為,記憶都已經完全被剝奪了。他居然不知道前書記員的事情。』
埃斯基想到,然後立刻試圖從自己的腦海中抹除現在的想法——萬一,納加什有辦法查探當下的想法呢。禴
看著納加什雙目之中似乎在探尋什麼的綠色火焰,埃斯基拖著因瘟疫的粘液而嘶啞的嗓音冷笑著道。
「葛林姆尼爾,不止那麼一塊,你可以等死了。」
他當然是在暗示墮落之刃,想必,納加什也猜到了。
黑色的顱骨攤了攤手,伸出了此前被綠皮斬斷的手臂,那上面已經光滑得像是重來沒有斷裂過一樣。
綠色的符文,在充盈的魔力,散發著耀眼的綠光。
「像是你的所謂歷史上那樣,讓南方尼赫喀拉的那個卑劣篡位者,拿著你們打造的武器,幹掉我?」
「我不會那麼蠢的,老鼠。」禴
納加什的頜骨大大的張開了,發出一陣刺耳的嘲笑聲。
他指著周圍那些奴僕道。
「這次,我不讓這些廢物去征伐了,我會親征尼赫喀拉,確保那個不確定的篡位者死去。」
「還有你的矮人金屬,那柄叫做墮落之刃的武器需要用到這種叫做葛林姆尼爾的金屬吧。」
「滅掉篡位者以後,我會攻滅卡拉扎-阿-卡拉克,還有所有的矮人山堡,一個矮人都不會留下,讓他們的仇恨之書,再也沒辦法記錄新的東西。」
「這樣,你們再也別想得到這種珍貴的金屬。」
說到這兒,他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似的,看向了一旁一直都順從著的僕從。禴
一爪虛握,那個蠻族女人便飄到了他的身前。
「我都快忘了。」
看到那女人眼中的驚訝,納加什的爪子直接握住了她的脖子,恨聲道。
「還有你,叛徒。我剛從這個老鼠的記憶力知道,你從一開始就和骯髒的老鼠有勾結,女巫,我該怎麼處置你?」
「在熔爐里煅燒你的靈魂,被風切割你的靈魂,還是讓我折磨你的肉體一萬年,你可以自己選一個。」
得知了歷史上的自己,就是因為這個女人,落到幾乎身亡的下場,他當然不會這麼輕易的幹掉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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