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凌聽著話里話外的有點厭世的意思，趕忙放下手裡的水果籃。
「瞎說什麼？你別總胡思亂那些有的沒的？只要你堅持住，我覺得你一定能好起來，就跟以前一樣，戰勝一切困難和障礙，重新站在世界之巔！稱王稱霸！」
「你真心希望我不會死？」
霍雋淵抬頭望著她清澈明媚的眸子，語氣低沉暗啞。
鍾凌從水果籃里拿出一個皮還有點發青的橘子，一邊剝皮，一邊說：「難道我還盼你死？」
霍雋淵看著她的眼睛不像是說謊的，「聽說，有人一大早就去家門口跟你告白了。」
這是陳述句，聽起來更像是反問句。
他就是想聽鍾凌自己解釋，而不是被自己逼問出來。
鍾凌扁扁嘴巴，回答：「嗯，是有人一大早就跟我說，愛我，永遠愛我！怎麼了？」
說這話，她把剝好的橘子瓣遞到霍雋淵的嘴邊。
霍雋淵咬了一口，整張俊臉瞬間酸到五官扭曲到一起。
「好酸——」
「酸才餵給你吃呀，誰讓你這麼喜歡亂吃醋？」
鍾凌一邊懟他，一邊手裡又剝好一片橘子瓣，遞到霍雋淵的嘴邊。
這次霍雋淵沒有張嘴，而是目光凌厲地盯著鍾凌的臉看，「誰說我喜歡吃醋？我只是想告訴你，儘量遠離那些人品差的……」
不等他把話說完，鍾凌就把手裡那瓣橘子直接塞進他嘴裡。
霍雋淵嗚咽出聲：「我要不吃！」
說著，他就要吐出來。
鍾凌見狀，急忙上前一把手捂住他的嘴巴，「這麼好吃，你得多吃點。」
這一幕剛好被來送文件的孟雲初看在眼裡，一下不知道是該進去，還是不該進去了。
進去的話，恐怕會打攪霍總和凌小姐打情罵俏，不進去的話，她手上的文件又繼續總裁簽字。
思來想去，她決定還是先敲門。
「咚咚！」
鍾凌聽到敲門聲，立刻停下手裡的動作。
霍雋淵也看到孟特助要進來，沒把嘴裡的酸橘子吐出來，強忍著口中的巨酸回應：「進來。」
孟雲初笑著走進來，並調侃一句：「都說酸兒辣女，看凌小姐這麼喜歡吃青橘子，應該懷的是兒子吧？」
鍾凌聽了，臉頰刷地一紅。
「你們忙，我去把葡萄洗了。」
說完，鍾凌拿起水果籃里的葡萄就趕忙進了洗手間。
霍雋淵看著她已經略顯笨拙的背影，微微扯了扯嘴角，把剛才沒吐出來的橘子咽了下去。
孟雲初也立刻把需要簽字的文件都送到病床上，「霍總，這份是需要您馬上簽字並執行的，這三份是你昨天說要過目的，還有，最下面這份是周一高層會議的討論內容。」
幸好霍雋淵住院的時候趕在周末，要是工作日的話，她這個孟特助得忙到崩潰。
別的不說，就單說想聞訊總裁近況的人都能把她電話打爆。
今天還有幾個下屬公司的經理打電話，問霍總下周去下面視察工作的事。
她到現在還沒回復。
幸好霍總住院的消息封鎖得比較嚴密，霍夫人今天下午就去國外度假了，霍家老宅那邊也還平靜。
可這也只能是暫時的，只要周一高層會議一開，這件事就會立馬紙包不住火。
所以，孟雲初也在替他擔心中。
霍雋淵貌似一點都不在乎，批閱文件也如往常一樣細緻。
審閱完所有內容，他才不緊不慢地拿起簽字筆，在文件最後一頁簽下名字，字跡依舊勁道有力，絲毫不像是一個腦子裡長腫瘤的病人。
簽完字，鍾凌剛好把葡萄洗乾淨。
霍雋淵收起簽字筆，交代道：「凌小姐想必已經吃過了，你把晚飯定成單人份，然後就沒事了。」
他從早飯一直等到午飯，他都要求定餐定兩份。
可鍾凌從早到晚一直都沒有回來，他一個人根本吃不下兩份，最後只好讓人處理掉。
現在鍾凌回是回來了，可他不確定她是不是在外面吃過了。
確切說，他不確定她有沒有跟人去約會？
「是……」
孟雲初剛要應聲，鍾凌就打斷道：「我還沒吃，幫我定一份揚州炒飯。」
聽她這麼說，霍雋淵微皺的眉心瞬間化開，「那好，那就連凌小姐的晚餐一塊定了。」
孟雲初是看著這兩人一來一回地偷偷秀恩愛，心裡感覺怪怪的——就好像明明一堆男女明明都很心悅對方，可就是一直隔著一層窗戶紙，誰也不先捅破的感覺。
「好的，我這就幫霍總和凌小姐訂餐，還是綠澤園的外賣，對吧？」
孟雲初說這話，已經拿出手機準備訂餐。
因為綠澤園現在有自己單獨的外賣平台，不和某團分成，所以網上預定還相對划算一些。
鍾凌一邊吃剛洗好的葡萄，一邊又說：「再幫我訂一份花蛤粉絲湯吧。」
說完，她看向霍雋淵，「然後再定一個燒豬腳和牛肉丸子冬瓜湯——霍總報銷！」
霍雋淵聽她要點這麼多，不禁詫異。
孕婦都吃這麼多？
這幸好他私人帳戶里還有九位數，否則還真養不起這個女人了。
孟雲初也很詫異，抬頭詢問：「凌小姐確定你要點這麼多？吃不完的話，不就浪費了？」
鍾凌點點頭，表示：「不會浪費，前面的炒飯和花蛤粉絲湯是給我自己定的，後面的燒豬腳和牛肉冬瓜丸子湯是給霍總定的。」
孟雲初錯愕地看向霍雋淵。
「霍總，您能吃得下？」
霍雋淵本來想反駁：但話到嘴邊，卻變成：「按她說的點。」
鍾凌隨即就笑著說：「這就對了，俗話說，病來如山倒，胖人大病一場，全靠身上的肉就能熬過去，可瘦人身上沒肉，真生了大病就很難熬過去。所以說，生病了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定量吃，得要多吃，儘量把自己養胖。」
孟雲初可沒聽說過，民間有這樣的說法，但總裁既然都同意了，她也只好幫忙都點上。
不過以霍雋淵現在的情況，要是真能吃下這麼多東西，還真是奇蹟。
局勢不知道，凌小姐知不知道霍總的真實病情。
如果知道的話，會怎樣？
霍雋淵見孟雲初已經點完餐，卻還沒有走，隨口問道：「孟特助，還有什麼事嗎？」
孟雲初猶豫了片刻，才開口：「我想跟凌小姐請教一點私事，不知道凌小姐現在方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