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是美軍的天下,陽頂天一個電話,居然可以叫來中情局的少校,還有什麼可怕的。
「這個人,真的好神奇。」井月霜看著陽頂天的側臉,心下暗想:「上兩次,他還只是些奇奇怪怪的本事,年多不見,他居然還有了巨大的權勢,不過也是了,他這樣有本事的人,必然是要折騰出一番花樣的。」
想到花樣,俏臉微微一熱:「這人的花樣好多,簡直壞透了。」
又想:「不過好奇怪,給他那麼折騰,卻一點也不累,睡一覺起來,反而特別精神,難道真的是那些東西……」
這麼想著,臉更紅了。
她在亂七八糟的走神,陽頂天卻必須聚精會神的開車,沒辦法,車從鎮上過,兩邊都是攤子行人,稍不注意,就可能撞到攤子上,甚至撞到人。
今天的陽頂天,可以說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但他不可能橫衝直撞,他不是那樣的人,或許他有些輕浮,有些騷包,骨子裡,他的本性還是善良的。
這一點,在他媽媽身上其實非常明顯,馬翠花是個潑辣女人,發起脾氣來,敢把副廠長騎在身下拿鞋底抽,但她絕不是不講道理的潑婦,她其實非常的講道理,日常與人相處,她也絕不占人便宜,很多時候,她甚至是寧願吃點虧。
陽頂天或許沒去分析過他媽媽的性格,但從小潛移默化,他也喜歡那些純粹的人,而討厭那些精明世儈的人。
這也就是他特別喜歡盧燕的原因,那傻大姐兒傻傻的,可陽頂天就喜歡她的傻啊,在別人眼裡是傻,在他眼裡,是純真,這樣的女人,在任何時候,都可以信任。
所以陽頂天支持她發傻氣,她想要做任何事,幫任何人,他都會在後面撐著,而任何想要打她主意的人,嘿嘿,就要面對他不留情面的鐵拳了,那真的會魂飛魄散的。
有小屁孩帶路,陽頂天的車直接開到了阿巴阿里院子前面,死神會的情報非常準,確實是一幢非常大的院子,簡直就是一座小城堡了,高達三米的院牆,左右院角還有哨樓。
阿富汗長年戰亂,有錢人起這樣的院子,也算是無奈之舉吧。
哨樓上有持槍的衛兵,看到一輛到院子面前,他大聲叫了起來,隨著他的叫聲,鐵門後出來兩個持槍的武裝人員,後面跟著一個山羊鬍老頭。
兩名武裝人員看清車裡只有一男一女,倒也沒有太緊張,沒用槍口對著陽頂天,那個山羊鬍子走近來,眼光在井月霜臉上掃了一眼,落到陽頂天身上,道:「遠方的貴客,你們從哪裡來啊,要找誰?」
他說的居然是純正的英語,估計是管家或者專門待客的那一類人。
陽頂天看他先撫胸行禮,語氣也溫和,便也撫胸行了一禮,道:「我叫陽頂天,我的女伴叫井月霜,我們從中國來,我的女伴是紅源機械廠的廠長,請你通報你的主人,說紅源機械廠,他自然知道。」
山羊鬍進去通報,沒多會兒,大門打開,一個男子迎出來,這男子四十來歲年紀,留著不濃不密的鬍子,中等個頭,長像不錯,頗有氣勢。
這人便是阿巴阿里,陽頂天看過阿巴阿里的照片,一眼就認了出來。
「井廠長,真的是你來了,太不可思議了。」
阿巴阿里看到井月霜,一臉的驚訝,他這驚訝倒不是裝出來的,這邊這麼亂,井月霜一個女人,居然敢千里迢迢找到這裡來,真的是出乎他想像之外。
井月霜這幾天在陽頂天面前迷迷糊糊的,但見了阿巴阿里,她立刻就恢復了精明,要笑不笑的道:「沒辦法啊,阿巴阿里先生,我不來,我的廠子就只能倒斃了。」
「很抱歉。」阿巴阿里有些尷尬,道:「井廠長,屋裡說話,即然來了,那就不要急,我會給你一個解釋的。」
井月霜和陽頂天跟著他進去,裡面一個大院子,估計至少能容納上千人,裡面是阿拉伯風格的屋子,裝飾相當的奢華,不比達雷的王宮差。
阿巴阿里把井月霜陽頂天讓進一個客廳,讓侍女上了茶,道:「井廠長,讓你這麼遠趕來,我是真心的抱歉,不過我也是沒有辦法,我之所以不能給你結算貨款,是因為礦主同樣沒給我結算貨款,而礦主之所以不能結算貨款的原因,則是因為黑羊族發生了變故,老族長死了,新族長巴圖為人苛刻,要求礦主們增加一倍的採礦費,礦主們不干,他就不允許礦主們採礦,現在就僵持在那裡。」
阿巴阿里不給錢的原因,陽頂天通過死神會,其實已經查出來了,在中途也給井月霜說了,所以井月霜沒有懷疑阿巴阿里的話,她很沉穩的聽著,神情優雅,坐姿端莊。
陽頂天坐在一邊,看著井月霜的側臉,暗暗讚嘆:「月姐這樣子,很有范啊。」
聽阿巴阿里詳細的解釋了原因,井月霜才緩緩的道:「那現在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嗎?」
「政府方面正在調解。」阿巴阿里攤攤手:「談判四五輪了,巴圖有些反覆無常,有時頭天答應了,第二天又反悔,所以一直沒有談攏。」
「那如果一直談不攏,豈不是貨款一直不能結算?」
「我也知道這樣很抱歉。」
阿巴阿里再次攤手:「但礦主們不能採礦,就不給我結算,我也就沒有辦法給你結算,這實在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
他一臉的無奈,井月霜拿他也沒有什麼辦法,其實國內這樣的事也很多,他不給我錢,我就沒錢給你,你再欠別人的,大家互相欠,以前甚至有個專屬名詞:三角債。
「井廠長,你一個女人,千里迢迢來了這裡,我即抱歉,更佩服,這樣吧,你先住下,等幾天,他們正準備第六輪談判,如果淡下來,那就更好,如果淡不下來呢,我這邊還有一千萬,就先結算給你,你看怎麼樣。」
這樣算是有點誠意了,估計也確實是佩服井月霜,把最後的一點家底給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