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不記得,這樣的心境,已經多久沒有過了,她是個心氣強盛的女子,總想爭第一,從初中起,好象就是這樣,總是在爭強好勝,反而忘了身邊的風景。
工作後也一樣,前期還好一點,後期本派失敗,她坐了冷板凳,好不容易借著婆家的關係,當了紅源廠的廠長,卻又給紅源廠的巨大壓力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直到這幾天,或者說,直到馬克警察局事件之後,她才算是徹底的放鬆下來,把自己完全交出去,什麼也不管,盡情的亨受陽頂天的愛與寵。
「天氣不錯。」
陽頂天見井月霜看著窗外出神,插了一句。
井月霜咯的一下笑出聲來:「你這樣搭訕女孩子的嗎?」
「你不是女孩子,你是女人。」陽頂天眼光肆無忌憚的在她胸前盯了兩眼,道:「我記得一句詩是怎麼說來著,橫看成嶺側成峰,白天晚上各不同。」
「什麼呀。」井月霜這下真的笑噴了,捶他一下:「給你亂改,詩人聽到了,非從棺材板里氣得跳起來不可。」
「那人民群眾要給我記上一功啊。」陽頂天笑:「救活了一個大詩人,大家又有好詩可以欣賞了。」
井月霜更給他逗得咯咯嬌笑。
一路說笑,一路開車,公路路況不好,路中時不時還有羊群什麼的,所以開得慢,陽頂天也不急啊,慢就慢唄,急什麼,到下午五點多鐘左右,他就離了公路,拐向旁邊一個山谷,因為他借鷹眼看到山谷中有水。
不過開出一段,車子就開不進去了,陽頂天停車,對井月霜道:「下車,我們得走一段才行。」
「好呀。」
井月霜根本不問現在到了哪裡,也不問為什麼下車,陽頂天叫她下車,她就開心的下車了。
她以前什麼事都要問個清楚,掌控在自己手裡,但這幾天,她真的給陽頂天弄成了傻女人,陽頂天無論說什麼,她都信,都乖乖的聽著。
她自己背上自己的一個小背包,陽頂天則把車上一個驢行用的大包背上,順著山谷進去,走了兩里多路,就看到了一條小溪,小溪水量還可以,只不過在裡面鑽進了一個陰洞子裡,山外就看不到。
「呀。」井月霜叫起來:「這裡有水呢,我們就在這裡宿營好不好?」
以前的她,很精明,一定會想,為什麼陽頂天進山就能找到水,但這會兒她腦子裡完全沒有這個慨念。
「好啊,我們在這邊休息一夜,明天再趕路。」
他把背包放下,拿出帳蓬搭起來,井月霜到水邊,脫了鞋子,腳浸在水裡,舒服里呻吟了一聲:「這水好清涼好清涼呢。」
「為什麼不洗個澡呢,我記得你帶了泳裝啊。」
來阿富汗帶泳裝,除非瘋了,事實上,井月霜確實有泳裝,卻不是帶來的,而是前幾天逛街買的,當時陽頂天讓井月霜買,井月霜莫明所以,但她現在特別聽陽頂天的話,陽頂天讓她買,她就買了,這會兒才知道,原來可以用在這裡。
「那我要換衣服。」井月霜媚眼看著陽頂天:「你不許偷看。」
「我肯定不會偷看。」陽頂天搖頭:「我光明正大的看。」
井月霜笑著捶他:「壞人,不給。」
說是不給,卻還真就當著陽頂天的面把衣服脫了,換上了泳裝。
陽頂天欣賞了美人換衣,不過自己暫時不空,先搭好了帳蓬,再又去找了一堆柴來,搭好了灶,然後才換了泳褲下水,他的當然也買了。
小溪在拐彎處形成一個水潭,水不深,白沙歷歷,井月霜踩在沙子上,特別的舒服,突然一扭頭,她一下尖叫起來:「呀,呀。」
陽頂天這時才剛下水,看到井月霜尖叫,忙跑過去:「怎麼了。」
「蛇,有蛇。」
井月霜撲到他懷裡,一臉驚恐。
陽頂天順著她眼光一看,崖壁附近,果然有一條小小的水蛇,擺著尾巴飛快的遊動,很快就鑽進岩逢中不見了。
「可憐的蛇美人。」陽頂天搖頭輕嘆:「本來就出來散個步,結果碰上一個凶女人,大喊大叫的,它肯定嚇出心臟病來了。」
「什麼呀。」井月霜本來嚇得發抖,這下可就氣樂了,捶他:「是我嚇壞了好不好?」
「你有什麼怕的。」陽頂天摟著她纖腰,為什麼井月霜穿旗袍特別好看,就是腰細臀豐啊:「你天天捉蛇的啊。」
這話語意雙關,井月霜自然明白,臉一紅,手卻下去了,嗔道:「這條蛇我才不怕,敢欺負我,我就咬死它。」
「哇,好害怕。」陽頂天發抖,井月霜便咯咯嬌笑,眸子裡水意盈盈,淨是媚意。
陽頂天心中一盪,道:「要不我們來玩個遊戲好不好?」
井月霜媚眼如絲:「什麼遊戲。」
「捉蛇。」
井月霜咯咯笑:「我已經捉到了。」
她的嬌笑聲在山谷中飛揚,荒山中也多了三分春意。
第二天差不多,也是九點多鐘才動身,喀布爾到黑羊山,直線距離其實並不很遠,但這邊的公路都是在山谷中繞行,有時候,直線距離兩百米,一個大彎繞下來,也許就變成了二十公里,甚至更遠。
陽頂天開著車,繞啊繞,然後每天起得晚,歇得早,這麼遊山玩水的,一直繞了五天,才到黑羊山。
黑羊山下有個黑羊鎮,聚居的人主要是黑羊族,人倒是不少,黑羊族是個大族,全族加起來有二三十萬人口,光黑羊鎮裡,就有六七萬人,相當的熱鬧。
阿巴阿里是黑羊族人,祖上就經商,比較富裕,在鎮上有一座大院子。
陽頂天是從死神會那邊拿到的阿巴阿里的消息,但具體進了鎮子,還得問。
陽頂天車子進鎮,抓了個小屁孩,給了一包糖,一問,小屁孩立刻說給他帶路,也不敢上車,光著腳在前面跑得飛快。
陽頂天開著車在後面跟著,沿途的人都往車上看,各種眼光都有,臉上的神情也各異,井月霜有點兒害怕,身子不自禁的縮了一下,不過轉頭看到陽頂天,她膽子瞬間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