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1章 NO.268:於此再問，你們的夢想貪婪幾何
「架得這麼緊，結果進準備室前的樣子看著與往日也沒多大區別嘛。」
在那對奧默而言已經算得上熟悉的競馬場甬道里，他忽略著包括西崎豐在內的幾位熟面孔訓練員的或隱晦，或明顯的手勢、眼神，進行一個不說話的糕手的裝。
卻不料被終端里的吐槽壞了氣質。
「……」
於是在短暫的沉默後，奧默在眾目睽睽之下掏出了好久沒用過的耳機。
「虧得小茜和速子兩邊都有讓我看著一點，還以為起碼能有點勁爆畫面。」
女巫…不，此刻那在屏幕里跟個桌面寵物般大小的造型已然是貝爾斯塔獸的數碼搭檔，儼然已經不復那幾個月前什麼都不懂，連翻到奧默的球賽收藏都沒太在意的模樣。
當然你也不能說她現在就很懂了，但至少，她開始意識到往日自己無視的東西的價值與樂趣所在了。
最近這段時間也沒少拿奧默當惡作劇的工具，仗著自己那作為數碼獸的微妙定義來對搭檔的女友們區別化的刺激，時而裝作無辜，時而專讓對方瞧見壞笑什麼的，最無聊的幾天還有過把主意打到搭檔身上的前例。
到如今，已是獲得了姍姍來遲的『行走的R18』的稱號，在平日能被家裡一群人的約法三章限制發揮的數碼獸了。
然而就算是被這麼限制，在這種搭檔工作，馬娘比賽，小茜她們更是隔著老遠的時候，她就又會以一副無人制裁的模樣解放。
——然後被奧默拿黑暗數碼之魂按回去。
【這場比賽是她們每個人都期盼已久的戰場，唯獨這一場，你可以完全相信她們的眼中只有彼此】
非常的吝嗇，不給前輩同事們一點瓜吃的林頓訓練員，以敲字的方式回應著那過於隨便的桌寵。
「唯獨？」
瞧著那雖是130尺寸卻也還是能清晰表現咧嘴表情的搭檔，奧默的手指頓了頓。
然後陡然燃起充斥二進位數字的黑色火焰，直接戳她那面罩覆蓋的臉上。
是的，透過了屏幕。
「哇啊啊！惱羞成怒啦！！」
「……」
一時間，奧默有些懷念過去了。
過去的女巫獸認真之餘又有幾分俏皮，頗有年長魔女式的穩重，貝爾斯塔獸幹練霸道且豪爽，有著介乎於女牛仔與大姐頭之間，也是有一種會罩著你的另類穩重。
而眼下……
眼下這個怪叫的憨貨又是誰？
是被小茜和速子污染了嗎？還是千明和莫里森污染的？
總不能是畢澤吧？雖然聽到這種怪叫，他第一時間就想起了畢澤。
聲音錄下來都可以剪怪叫鬼畜視頻了，讓他戳不到三秒就會跟摸到髒東西似的收指如電。
「誒誒誒！」
然後對方就像是被侮辱了似的不滿起來。
怎麼？
難不成我周圍只有外星人和外星人潛伏期？
根本沒有正常人？
我追求的『特別』也不是這種方式吧？
奧默難得的將手蓋在臉上抹了抹，耳機里更傳來那落井下石的指指點點：
「得了吧，你還擺這副態度幹嘛？你說那眼中只有彼此的話，自己信嗎？」
「眼裡只有彼此還會把你拽到這兒來？」
「……」該說開竅開得太輕易，還是網際網路和身邊人的污染太快？
放在幾個月前，奧默是不敢想那個在這方面純潔如一張白紙的傢伙能像塊夕瓜一樣說話，難道少女漫和賽馬娘同人本真就有如此偉力，那是不是也能縫縫補補一下活用到訓練里啊？
「我看根本就是儘量在你面前保持和平罷了。
但凡沒有其他三個人，你看她們會怎麼對你！」
好惡毒的話啊，到底是誰教壞了我那隻談工作和巴爾獸什麼時候死的魔女和傻大姐搭檔？
反思著自己或許也是對搭檔的私生活關注太少的問題的，奧默瞥著那些就算沒有瓜吃，也仍然在時不時瞥向自己的訓練員前輩們，屏幕角落更有碧翠克斯的私聊窗口跳動的提示，深深體會到一份難以言明的割裂。
一個人怎麼能在一個時間裡，同時做到：
一面有著被搭檔diss私生活的惆悵；
一面被前輩想吃瓜的同時還警惕你的無言；
一面被負責現場安保的女友聯絡，而你作為選手的教練更該準備見證目睹那四個人的夙願各自在或將達成，或能踏出第一步時拿出十二分的認真去看才對……
不覺得這幾件事同時湊一塊兒太割裂了嗎？
那因為要走貨物安檢口而慢了好幾拍，到現在才算進入賽場的瑪伽巴薩、原型虹蛇，擬身傀儡所承載著的奧默思緒，也是這麼想的。
它們一面這麼想著，一面奔赴各自應在的位置，像是某位獸之王在的頂端，像是某位特勤局長所待機的巡邏點，也像是某位俱樂部部長的身邊。
黎明卿波多爾多。
奧默.林頓迄今為止的所有偽裝里，經營時間最長的虛擬形象。
畢竟沒有太多的資源支持，也不太能直接以暴力、殺戮的方式來加速潛伏，就連其形象本身也不像過去扮演的宇宙人那樣全能，變相限制了他在偽裝時的發揮。
但好在，正因為有這好幾個月的經營時間，所以他能有足夠的時間鋪墊自身形象的改變。
去鋪墊一個只在乎研究怪獸的奇異能力，決定將這些天賦帶回深淵的探窟研究者，在研究過程中不斷積累與其他同事的交流，逐漸開始聽到越來越多的賽馬娘的內容，逐漸開始對賽馬娘們的心態感興趣，覺得或將能活用於深淵遺物利用——這份全程的轉變。
無錯版本在讀！首發本小說。
更重要的是，當他鋪墊完這一層後，他便能借那波多爾多之口。
再一次的，如巧合，如錯覺般的，於對方的耳目里提到初心，提到指南針，提到深淵沒有的星星這類話題。
毫無疑問，這是在刺激對方。
以一種無害的，就算是被懷疑，也會在對方自己的疑神疑鬼里不再重要的刺激。
一次提及是在潛意識暗示。
二次提及是在加固那份暗示。
三次提及是用於解除對自身的懷疑。
而四次、五次、六次提及，都是在掩埋那一切的行為。
讓它們自然，讓它們不再被對方注意，只是與對方心底的遲疑一同響起，宛若心底最為真誠的話語，鋪設著接下來的道路。
這很重要，因為奧默從一開始就不指望逐光者俱樂部的那群人能夠故技重施的去從訓練員、賽馬娘身上下手。
比起經典年的小姑娘們與她們那些大多同樣年輕的訓練員們，參加夢之杯的賽馬娘與訓練員可都是實打實的老油條。
哪怕這些油條內有孔洞，內有裂口，也難被言語誘導，被怪獸那深化心靈的力量偏轉——尤其是在那極東德比賽場上那引起好幾天熱議的『賽馬娘與訓練員們的集體失智』現象。
背後有一隻手推動是不難得出的共識，有關如何做到的推論也有層出不窮的帖子與視頻整合，更會理所當然的被夢之杯的這些選手，這些訓練員的親友、助理們推到面前，囑咐著警惕，囑咐著預防。
只能說，在這太過發達的資訊時代，短期時間內的同一招，註定是沒辦法再用的。
而在沒辦法輕易再從當事人的兩端下手後，擺在那試圖操縱比賽的組織們面前的路，還剩下什麼呢？
不只是逐光者俱樂部，還有其他盯上夢之杯的體量，或出於利益，或出於私心，或出於其他理由的組織們。
他們能像上一年的盧扎斯一樣拿出數量可觀的強力怪獸般的戰力麼？
直接破壞比賽這種粗暴的方式註定是他們之中的絕大多數都不願見到的結果，所以他們能選的辦法就是肉眼可見的一種。
同時，這也是這次比賽能驚動數碼領域的皇家騎士之一，直接負責界門區網絡安全的龍帝.艾薩克獸直接負責的理由。
——競馬場的賽場系統。
現如今，不論是哪個G1賽事的競馬場都在使用著的，能夠自動維穩甚至修複賽道、調控超高速攝像頭、高空投影視角排布等功能的智能賽場，以及那同樣關鍵的賽場自律程序。
這份自動化過高的賽場科技，是可以被入侵，被撼動，被改寫的。
儘管難度很高。
但這難度再高，也高不過夢之杯的安保與順利結束的意義。